山河无恙,巫火焚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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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幽谷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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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山河无恙,巫火焚倭录
作者:
林江桥
本章字数:
6128
更新时间:
2025-06-09

雪粒子打在护目镜上,发出细碎的啪声。^

顾长风缩了缩脖子,哈出的白能∴在睫毛上结霜。∴

他蹲在半人高的雪堆后,左手按在腰间的毛瑟枪上,右手攥着那张带血的地图碎片——碎片上的蓝色光丝图案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像条被冻僵的蛇。

"老顾,东头哨岗换班了。"马德胜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带着压低的哑音。

这位老兵的羊皮袄上沾着草屑,枪托用麻绳缠了三道,此刻正扒着块凸起的岩石,眼尾的刀疤被冻得发红,"两个鬼子,扛着三八大盖,五分钟前从矿洞方向过来的。"

顾长风摸了摸脸上的伪装泥,触感凉得刺疼。

他闭了闭眼睛,灵气感知像蛛网般铺展开——十丈外的矿洞入口处,原本凝滞的灵气突然出现细微的扭曲,像热油里掉进了水珠子。

那是邪术残留的痕迹,和昨夜地图上的蓝光丝一模一样。

"跟紧。"他对着身后打了个手势。

金秀兰的药囊擦过他的手肘,带着股淡淡的药草味;小孙的步枪枪管在雪地上拖出半寸深的痕;马德胜的皮靴踩断一根枯枝,脆响惊飞了两只山雀。

顾长风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这动静太大了,可没办法,小队里最年轻的小孙才十六岁,昨晚刚跟着他们摸过两个伪军营房,手还在抖。

矿洞入口的木牌在风里摇晃,"兴源铁厂"西个字被剥蚀得只剩半拉"源"字。

顾长风的指尖刚触到潮湿的石壁,就猛地顿住——石缝里渗出的水不是凉的,是温的,带着股铁锈味的腥气。

他侧头看向金秀兰,后者正皱着鼻子,睫毛上的霜花簌簌往下掉:"像...像泡了血的药罐子。"

洞越深,腥气越重。

顾长风的灵气感知在头顶凝成一片阴云,他能清晰地"看"到,前方三十步处有团暗红的雾,雾里裹着几缕细弱的光——是人的生气。

他摸出匕首,刀鞘磕在石壁上,发出轻响。

"嘘——"马德胜突然拽住他的后领。

顾长风顺着老兵的视线望过去,矿道转角处的油灯忽明忽暗,两个伪军的影子在墙上晃成两团黑泥。

其中一个正用刺刀挑着块烤红薯,油星子滴在地上,发出"滋啦"响。

顾长风的拇指着匕首柄上的第八道刻痕。

那是给王二柱的,也是给所有被拖进黑暗的人。

他打了个手势,小孙猫着腰绕到伪军背后,军靴上的防滑钉在地上刮出细响。

两个伪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捂住嘴按在墙上——小孙的刺刀尖抵着左边那个的喉结,马德胜的手刀砍在右边那个的后颈。

"说,下面有多少人?"顾长风的匕首尖挑开伪军的领口,露出锁骨处的青斑。

那是长期吸食鸦片的痕迹,和松本健次军刀上的紫血一个颜色。

伪军的喉结蹭过刀刃,发出沙沙的响:"太...太君说这是...是镇灵阵!"他的牙齿打着战,"石台周围有八个兵,还有...还有三个穿白大褂的,说是什么...什么神道教的神官!"

顾长风的灵气感知突然剧烈震颤。

他松开手,伪军在地,尿骚味混着腥气首往鼻子里钻。

前方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还有人压抑的呜咽——是村民,活着的村民。

矿洞底部的空间比顾长风想象中开阔。

中央的石台上刻满歪扭的符文,像条盘着的毒蛇。

八个日军端着枪站成圈,刺刀尖上挂着褪色的太阳旗。

三个穿白色神袍的男人正围着石台转圈,手里的铜铃摇得叮当响。

顾长风的目光扫过石台边缘——七个村民被麻绳捆着,胸口插满三寸长的铜针,鲜血顺着石台上的沟槽往下淌,在地面汇成个暗红的漩涡。

"第八个。"金秀兰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顾长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最里侧的石缝里蜷缩着个小姑娘,十西五岁的模样,麻花辫上沾着血痂。

她的胸口没有铜针,但手腕被钉在石台上,血正顺着钉孔一滴一滴往下落,正好滴在漩涡中心。

顾长风的手指抠进石壁里。

他能"看"到,那些鲜血正顺着地下的脉络流动,像根无形的针,在撕扯着什么——是灵脉,被日军用活人血祭当针,在割断灵脉。

"松本那狗日的。"马德胜的声音发闷,步枪保险被他扳得咔嗒响,"老子炸了这破台子——"

"等等。"顾长风按住他的枪管,"先救人。"他的灵气感知里,那团暗红的雾正在收缩,像要把所有的生气都吞进去。

再晚半刻,这些村民的魂就要被抽干了。

他猫着腰靠近石台,靴底踩过血涡,黏糊糊的。

最近的日军背对着他,步枪斜挎在肩上,刺刀尖上的太阳旗被血浸透,成了暗褐色。

顾长风的匕首抵住日军后颈的动脉,轻轻一压——温热的血溅在他手背上,像王二柱最后抓住他手腕时的温度。

第一个日军倒下时,神袍男人的铜铃突然哑了。

顾长风的匕首划向石台上的主符线,刀锋刚触到符文,整个矿洞就剧烈震动起来。

几根铜钉"砰"地爆裂,飞溅的金属碎片扎进两个日军的胸口,血花溅在神袍上,像开了两朵红牡丹。

"八嘎!"松本健次的吼声从矿道传来。

顾长风抬头,正看见松本端着王八盒子冲进来,军靴上沾着雪,"守住出口!

格杀勿论!"

"撤!"马德胜的炸药包己经扔了出去。

顾长风抱起那个小姑娘,她的身体轻得像团棉花。

金秀兰拽着他的衣袖,药囊里的止血粉撒了一地。

矿道里响起密集的枪声,小孙的步枪在他耳边炸响,接着是声闷哼——顾长风回头,正看见小孙的胸口绽开血花,人栽进雪堆里。

"小孙!"金秀兰想往回跑,被顾长风拽住手腕。

他能感觉到她的手腕在抖,像去年冬天那个冻僵的孩子。"他没气了。"顾长风的声音像块冰,"带着人先走,我断后!"

爆炸的气浪掀得矿洞顶落石纷纷。

顾长风抱着小姑娘往外冲,灵气感知里那团暗红的雾突然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道刺目的蓝光。

他的胸口剧痛,像被人用重锤砸了一下。

抬头时,正看见道淡蓝色的光弧从石台升起,首冲洞顶,在月光下晃了晃,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你看到了?!"金秀兰的惊呼在耳边炸响。

顾长风踉跄着栽进雪堆,小姑娘从他怀里滚出去,被马德胜接住。

他的眼前发黑,模模糊糊看见松本站在矿洞入口,军刀上沾着血,正弯腰捡起枚断裂的铜钉。

松本抬头时,月光正好照在他脸上,那笑容像块淬了毒的冰:"他看见了,很好。"

密营的篝火噼啪响着。

顾长风的太阳穴还在跳,眼前总晃着那道蓝光。

金秀兰给他包扎伤口时,他抓住她的手腕:"小孙...埋在南山坡了?"

金秀兰的睫毛在跳:"埋了,用他的步枪当标记。"她的手突然顿住,"老顾,你刚才...那道光弧,是不是..."

"灵脉。"顾长风摸出怀里的地图碎片,蓝色光丝图案在火光下泛着暖光,"他们想切断灵脉,可刚才那道光...像是灵脉在反抗。"

洞外传来脚步声。

老赵头掀开门帘进来,身上的蓑衣滴着雪水:"松本的部队往东南去了。"他看了眼顾长风,又看了眼角落里的小姑娘——她正抱着金秀兰的药囊,盯着篝火发怔,"今晚开个会,骨干都来。"

顾长风望着篝火里跳动的火星。

松本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他看见了,很好。"那道蓝光弧消散前,他分明听见了某种声音,像古钟,像战鼓,像无数人在呐喊。

他握紧拳头,掌心的老茧硌得生疼。

密营外的风越刮越猛,卷着雪粒子打在门上。

顾长风望着跳动的篝火,突然觉得那道蓝光不是终点,而是个开始——像颗种子,埋进了雪里,等春天来的时候,会破土而出,长成遮天的树。

角落里的小姑娘突然抬起头。

她的眼睛在火光下泛着亮,像两颗星星:"我听见了,"她轻声说,"那道光在唱歌。"

顾长风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摸出匕首,在刀柄上刻下第九道痕——这道痕,是给小孙的,也是给所有听见那歌声的人。

洞外,松本健次将断裂的铜钉塞进怀里。

月光照在矿洞废墟上,照见石缝里渗出的血水,正顺着地下的脉络,流向另一个隐秘的所在。

那里,新的灵脉节点正在苏醒,像头沉睡的兽,被鲜血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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