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缚的鞋跟碾过藏经阁积尘，霉味裹着陈墨气息钻进鼻腔。
他没急着碰那卷泛金的绢帛，反而先将怀里的黑晶晶片按在腰间黑玉上——这是青岩镇废墟里刨出来的核战前生物强化资料，此刻正与系统接口滋滋作响。
视网膜上的红光刺得他眯眼，系统提示框像炸开的火星：【湮灭源共鸣+15%，负面状态转化效率提升至120%】。
他喉结动了动，想起三天前在镇下地窖看见的幽蓝光雾——当时那东西正啃噬着老匠头的尸体，现在倒成了系统的补品？
"林公子？"韩灵的声音像根细针，轻轻挑开他的思绪。
少女站在门口，狐裘边缘沾着山雾的湿意，发梢还凝着细冰碴。
她望着他腰间的黑玉，眼底有团小火苗在跳："我爹说，藏经阁最深处的书匣...锁着当年武盟与湮灭源对抗的记录。"
林缚忽然想起雷掌韩临终前的记忆碎片：雪地里缩成一团的小女娃，用冻红的手往他破棉袄里塞烤薯，说"阿爹说好人该吃饱"。
他指尖无意识着黑玉，系统界面上"湮灭源抗性因子"的图标突然烫得灼手："等看完这些，咱们就去雪域找你说的药泉。"
话音未落，最里侧的青铜书匣"咔"地裂开条缝。
幽蓝光雾顺着缝隙淌出来，像极了青岩镇地底下那些吃人的东西。
林缚瞳孔微缩，正要迈步，身后却传来靴底擦过地砖的声响。
"外来的倒会挑地方。"
阴恻恻的男声从右后方传来。
林缚没回头，系统扫描己经完成：三人气机浮动，左边穿玄铁甲的是凝元三重，练的是刚猛的裂山拳；中间使软剑的是破虚境，但气息虚浮，应该是用药堆起来的；右边那个最麻烦——影步，身形飘忽如鬼魅，擅长绕后锁喉。
他转身时故意皱起眉，指尖虚点在最近的青铜书匣上："武盟的规矩是只许自家弟子翻书？"
"规矩？"玄铁甲的高个弟子嗤笑，拳头捏得咔咔响，"这藏经阁的书，你摸一页都得脱层皮。"说着便挥拳砸来，风声裹着铁锈味——裂山拳的起手式，破绽在左肩，因为臂骨错位导致发力迟滞半息。
林缚没躲。
他脚尖轻点青砖，借着对方拳风带起的气流旋身，左手成爪扣住高个弟子肘弯麻筋，右手食中二指如剑，精准戳向对方后颈大椎穴。
"噗！"
高个弟子像被抽了筋骨的布袋，"咚"地跪在地砖上，额角撞出血来。
中间的软剑弟子瞳孔骤缩，正要拔剑，却见林缚己经欺身到他身侧，指尖在他手腕"太渊穴"上一按——这是影步的命门，当年雷掌韩为了破这门功夫，在雪地里蹲了三个月。
"你...你怎么知道？"软剑弟子声音发颤，冷汗顺着下巴砸在剑鞘上。
右边的影步弟子终于动了。
他像团黑雾般绕到林缚背后，指节淬着淬毒的青芒，首取后心。
林缚却突然笑了，在对方指尖要触到他衣襟的刹那，左脚后跟猛地勾住对方脚踝，借着转身的力道将人甩向青铜书匣。
"轰！"
影步弟子撞翻三排书匣，青铜盖子叮叮当当砸了满地。
林缚拍了拍衣袖，望着三个瘫在地上的人，声音像浸了冰碴："裂山拳臂骨错位，影步太渊穴怕震，软剑的内息走的是任脉——你们师傅没教过？"
围观的人群不知何时聚了一圈。
有人倒吸冷气，有人交头接耳，首到一道苍老的女声像刀锋般劈开喧闹："够了。"
冷面婆婆站在阁楼门口，灰布衫无风自动。
她扫了眼地上的三人，又看向林缚腰间的黑玉，目光在系统界面的红光上顿了顿："能在三招内破了武盟三杰的联手，你确实有资格看禁书。"
林缚弯腰捡起刚才被撞落的绢帛，《湮武诀》三个古篆字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他指尖刚触到绢帛，系统提示音便炸响：【检测到吞噬适配度97%！】展开残页，上面的字迹像活了般游走："湮武者，承远古血裔之脉，吞天地怨气为粮，引湮灭之力淬体...需以命魂镇反噬，稍有不慎，形神俱灭。"
他的手开始发抖。
这上面写的"吞噬"、"湮灭之力淬体"，与系统的能力几乎分毫不差。
难道...他不是偶然穿越，而是这所谓"远古血裔"的后裔？
"林公子？"韩灵不知何时站到他身侧，指尖轻轻搭在他颤抖的手背上，"我爹说过，有些人生来就是要背着重担走的。"她的掌心很凉，却像团火，烧得林缚眼眶发涩。
阁楼外的山风突然变大，吹得最深处的青铜书匣"哐当"作响。
幽蓝光雾从裂缝里涌出来，在半空凝成个模糊的影子，转瞬又消散了。
林缚望着那书匣，黑玉在腰间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肉——他知道，等看完所有典籍，等找到雪域的药泉，等弄明白自己到底是谁...
"明天启程。"他将《湮武诀》残页小心收进怀里，转头对韩灵笑了笑，"去雪域。"
山雾漫进阁楼，将两人的影子揉成一片。
最里侧的青铜书匣突然发出清脆的"咔"声，这次，缝隙里漏出的幽蓝光芒中，隐约能看见些扭曲的文字——像是某种警告，又像是某种召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