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手指离开肌肤的瞬间，周雅轻轻呼出一口气。
精油渗入毛孔的暖意仍在体内流淌，像冬日里饮下一盏温热的黄酒，连指尖都泛着懒洋洋的酥麻。
她缓缓撑起身子，丝绸浴袍从肩头滑落，露出被热石熨出淡粉色的肌肤。
（他还在外面等吗？）
这个念头闪过时，她对着更衣镜系腰带的动作顿了顿。
镜中人眼角还带着被按摩揉出的薄红，湿漉漉的长发披散着，发梢卷起俏皮的弧度——和平时盘着严谨发髻的模样判若两人。
女技师递来柠檬水时意有所指地笑："那位先生一首没走呢，在外面休息区翻完了三本杂志。"
冰凉的玻璃杯壁凝着水珠，周雅小口啜饮时，瞥见化妆台上自己的珍珠耳钉——早上特意戴的那对。
她忽然想起林丹说过"珍珠衬你"，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耳垂。
推开更衣室门的瞬间，休息区的落地灯将林丹的侧影投在宣纸屏风上。
他正低头摆弄手机，后颈的碎发还湿着，显然也刚冲完澡。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发现猎物的猫科动物。
"舒服点了？"他嗓音有些哑，目光在她松散的发丝上停留太久。
周雅故意当着他的面将长发挽起，露出还泛着精油光泽的后颈："技师说我腰肌劳损。"她顿了顿，"建议...定期护理。"
林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手里攥着的会所宣传单突然变得很皱，印着"双人芳香SPA"的那一角被他拇指得发烫。
夜风穿过走廊，吹散她身上最后的茉莉香。
周雅转身走向他时，浴袍腰带末端的流苏扫过林丹的手背——像某种心照不宣的邀请。
（下次...）
这个未完成的念头让她脚步轻快起来。
好啦，轮到你进去啦！
林丹趴在按摩床上，脸埋在呼吸孔里，浑身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在呼吸孔里，声音闷闷的："周经理……您确定要这样？"
周雅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翻着杂志："技师说你需要重点按腰肌。"她指尖点了点宣传册上的穴位图，"尤其是这里……和这里。"
女技师戴着口罩，但眼睛弯成了月牙："先生请放松，您肌肉绷得比瑜伽垫还硬。"
精油淋上后背的瞬间，林丹倒吸一口气。
温热的触感顺着脊椎蔓延，技师的手掌刚压上腰窝，他就听见周雅突然合上杂志的声音。
"疼吗？"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丹侧过头，正好看见周雅俯身时垂落的发丝："还、还行……"
女技师突然加重力道，林丹"嘶"地一声攥紧床单。
周雅的影子笼罩下来，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技师。"她指尖虚点在他后腰，"这里多按几下。"
"周经理！"林丹耳根通红，"那里是——"
"肾俞穴。"周雅截住他的话，指甲在宣传册上轻轻一划，"治腰肌劳损的。"她的鞋尖似有若无地蹭过按摩床脚，"林先生想到哪去了？"
技师的手掌恰在此时压到穴位，林丹闷哼一声，额头抵住按摩孔。
周雅的低笑像羽毛般落下来："看来真的很疼呢。"
当热石贴上后腰时，林丹听见周雅起身的响动。
"先生，您太紧张了。"女技师的手掌刚贴上他的背肌，就被那僵硬的触感惊到，"要不要先做个热敷？"
"......好。"他的声音闷在毛巾里，耳尖红得能滴血。
热石裹着丝巾贴上后颈时，林丹终于稍微放松。
精油的温热渗入皮肤，薰衣草的气息让他想起方才周雅身上的味道——
"您女朋友刚才也选了这款精油。"女技师突然开口，手指沿着他脊椎下滑，"她皮肤很敏感，腰窝都按红了。"
林丹猛地呛到，呼吸孔里喷出的热气把毛巾吹起一角："她不是......"
"知道知道。"女技师笑着加重力道，"她说你们是同事嘛。"
疼痛让林丹闷哼一声，额头抵在按摩床上。
女技师的手法很专业，可他的注意力全被屏风外的动静吸引——周雅似乎正在休息区翻阅杂志，纸张沙沙的声响清晰可闻。
"您肩胛骨这里有个结节。"女技师突然按住他右肩某处，"长期用电脑导致的。"
"要重点处理吗？"女技师问。
"......嗯。"他顿了顿，又补充，"她...我同事经常说这里太僵硬。"
女技师了然地笑了："那我多按几下，免得被人嫌弃。"
按摩到腰际时，林丹突然听见休息区传来鞋的声响。周雅似乎站了起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屏风外——
"林丹。"她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比平时软三分，"我在外面等你。"
林丹猛地抬头，后脑勺撞到女技师的手肘："嘶——好、好的！"
女技师憋着笑递来热毛巾："您女朋友真有气质。"
"她真的不是......"林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屏风缝隙间，他看见周雅弯腰放下一瓶矿泉水。
雾霾蓝的裙摆扫过地毯，像一片温柔的云。
她走到窗边拉帘子的动作太慢，阳光将她的剪影投在他赤裸的背上——纤细脖颈，束紧的腰线，还有……
"专心按摩。"周雅背对着他，声音带着可疑的颤音，"别乱动。"
林丹把脸更深地埋进臂弯，却藏不住通红的耳尖。
精油的香气里，他听见周雅的鞋声渐渐远去，又停在门口——
门关上的瞬间，女技师终于笑出声："先生，您女朋友真严格。"
林丹没有反驳。他后腰上还残留着她指尖虚点的温度，比热石更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