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剑的荧光在冰棺表面投下摇曳的光影，林清瑶的指尖刚触及棺盖上的霜花，整座冰窟突然剧烈震颤。她踉跄后退，眼睁睁看着那些繁复的封印符文如同活物般扭曲脱落。
"糟了......"
冰棺爆发出刺目的蓝光，林清瑶下意识横剑格挡。寒气如潮水般漫过她的脚踝，瞬间凝结成晶莹的冰晶。她低头看见自己的裙摆正在冻结，寒意顺着经脉首冲丹田。
"三千年了......"
空灵的女声在冰窟中回荡，冰棺轰然炸裂。无数冰晶悬浮在空中，折射出令人眩晕的彩光。林清瑶强忍经脉冻结的剧痛抬头，看见蓝光中缓缓浮现的身影——银发如瀑垂至脚踝，冰蓝色长裙无风自动，的肌肤上爬满蛛网般的幽蓝纹路。
寒霜仙子睁开双眼的刹那，整座魔渊的温度骤降。她指尖轻抬，林清瑶立刻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咽喉提至半空。
"青云宗的小丫头？"寒霜仙子的声音里带着冰川摩擦般的寒意，"你身上为何会有混沌的气息？"
林清瑶的剑哐当落地，双手徒劳地扒扯着颈间的寒气。她感觉肺里的空气正在结冰，视野边缘开始泛黑。恍惚间想起叶无缺在祭坛留给她的那滴精血——当时为压制魔气侵蚀，他强行将混沌精血渡入她心脉。
"原来如此。"寒霜仙子突然松手，林清瑶重重摔在冰面上。圣人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冰蓝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第九圣人的转世竟将精血给了你？"
林清瑶剧烈咳嗽着，发现自己的吐息都在空中凝成冰雾。她艰难地支起上半身，看见寒霜仙子正盯着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隐约泛着淡金色的微光。
"前辈......"她每说一个字都像吞下刀片，"魔渊封印......"
"闭嘴！"寒霜仙子突然暴怒，银发如毒蛇般扬起。整个冰窟的冰晶同时炸裂，在林清瑶脸上划出细小的血痕。"你们这些蝼蚁懂什么？当年我们九人献祭性命，换来的不过是苟延残喘！"
林清瑶突然注意到圣人的左手——小指缺失的断面覆盖着诡异的黑冰。她想起宗门典籍里的记载：第三圣人在封印战时被魔渊之主咬断手指，是九圣中唯一首接接触过深渊本源的。
寒霜仙子突然僵住，转头望向冰窟深处。林清瑶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岩壁上不知何时裂开了数十道缝隙，粘稠的黑色物质正从缝隙中渗出。
"来得真快。"圣人冷笑，银发上的冰晶叮当作响，"闻到混沌气息的鬣狗。"
黑色物质在空中凝聚成三头魔狼，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清瑶。她刚要捡剑，寒霜仙子却突然挡在她面前。
"本圣要杀的人，轮不到你们染指。"
冰蓝色长袖挥过，三头魔狼瞬间冻成冰雕。但更多的黑色物质正从岩缝涌出，逐渐凝聚成更庞大的轮廓。林清瑶看见寒霜仙子背在身后的左手正在微微颤抖——那些幽蓝纹路此刻泛出不祥的黑色。
"听着丫头。"寒霜仙子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我撑不了太久。第九圣人的精血能暂时激活传送阵，但需要你心口那滴血作为引子。"
林清瑶愣住："您不杀我？"
"杀你？"圣人的意识传来一声嗤笑，"那滴精血里有那小子的神识烙印，你死了他立刻就能感知到方位——现在让他闯进魔渊等于送死。"
冰窟突然剧烈摇晃，顶部开始坠落尖锐的冰锥。寒霜仙子双手结印，地面浮现出复杂的传送阵图。林清瑶看见圣人的银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站到阵眼去！"寒霜仙子厉喝，同时挥手筑起冰墙挡住扑来的魔物，"用青鸾剑划破心口，让血滴在阵纹交汇处！"
林清瑶咬牙照做。剑尖刺入皮肤的瞬间，她听见遥远的地方传来叶无缺撕心裂肺的呼喊。鲜血滴落阵纹的刹那，整个冰窟被金光吞没。
最后一刻，她看见寒霜仙子转身面对潮水般的魔物，圣人的半边身体己经变成漆黑。银发与黑发在气浪中狂舞，那双冰蓝色眼睛深深望了她一眼。
"告诉他......"圣人的声音穿透金光，"混沌开天斧的碎片在......"
传送阵爆发的强光淹没了后续的话语。林清瑶在空间扭曲的眩晕中，隐约听见寒霜仙子最后的叹息："终究还是舍不得对那孩子的转世下手......"
当视野重新清晰时，林清瑶发现自己跪在布满青苔的石台上。夜风送来菩提树沙沙的响声，远处传来叶无缺和莫小邪焦急的呼唤。她低头看着心口尚未愈合的伤口，淡金色的血液正缓缓渗入怀中紧握的青鸾剑。
剑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冰蓝色的纹路，像极了寒霜仙子眼角的那抹泪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