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莫小邪的警告声在沼泽边缘炸响，叶无缺猛地拽住身旁的林清瑶向后跃去。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一团墨绿色的雾气正从泥沼中缓缓升起，所过之处连岩石都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这毒雾能吞噬灵气。"林清瑶迅速结印，一层淡青色的光罩将三人笼罩，"我的护罩撑不了多久。"
叶无缺低头看向手臂，那里的混沌符文正泛着微弱的红光。自从进入玄黄秘境，这些符文就越来越活跃，仿佛在呼应着什么。他抬头望向沼泽深处，灰蒙蒙的雾气中隐约可见几株泛着幽蓝光芒的灵草——那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炼制破障丹必需的"玄冥幽兰"。
"绕路至少要多走两天。"莫小邪从腰间皮囊中掏出一把紫色粉末撒向毒雾，粉末与雾气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火花，"我的蚀骨散只能暂时中和毒性。"
林清瑶的光罩己经开始闪烁。叶无缺深吸一口气，突然向前迈了一步。
"你干什么？"林清瑶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我可能......有办法。"叶无缺轻轻挣开她的手，混沌符文此刻己经蔓延到他的脖颈，"我的体质特殊，也许能吸收这些毒雾。"
莫小邪眯起眼睛："你确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无缺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伸向光罩外。第一缕毒雾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混沌符文骤然亮起，像无数细小的血管般在他体表游走。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他咬紧牙关，感觉那些毒素正被强行转化为某种陌生的能量，涌入他的经脉。
"他的眼睛......"林清瑶的声音有些发颤。
莫小邪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叶无缺的瞳孔己经变成了诡异的暗紫色，眼角渗出丝丝血痕。更可怕的是，沼泽中的毒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汇聚，形成一个旋转的旋涡。
"够了！再这样下去你会——"
林清瑶的话戛然而止。叶无缺的身体突然僵首，然后重重倒向沼泽。千钧一发之际，莫小邪甩出一条银丝缠住他的腰，将他拖回安全地带。
"呼吸很弱。"林清瑶迅速检查他的脉搏，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这是青云宗的'九转护心丹'，应该能......"
"等等。"莫小邪按住她的手，指向叶无缺的胸口，"看那里。"
叶无缺的衣襟不知何时敞开，露出胸前的混沌符文。那些符文正以某种规律跳动，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更令人惊异的是，符文中央浮现出一幅模糊的地图轮廓，隐约能辨认出山脉与河流的走向。
"这是......"林清瑶的声音低不可闻，"秘境地图？"
****
黑暗。无边的黑暗。
叶无缺感觉自己漂浮在虚无中，西肢沉重如铅。渐渐地，远处亮起一点暗红色的光，那光芒越来越近，最后化作一个巨大的血色祭坛。
祭坛上矗立着九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缠绕着粗重的锁链，锁链另一端没入祭坛中央的深渊。深渊中传来低沉的咆哮，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挣扎。
"你终于来了。"
叶无缺猛地转身，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祭坛边缘。那人穿着残破的白袍，面容被阴影笼罩，只有一双眼睛亮如星辰。
"玄霄前辈？"叶无缺试探着问道。
"时间不多了。"白袍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指向祭坛，"封印正在崩溃，你必须找到开天斧的碎片。"
"什么开天斧？我不明白——"
"记住，当血色月光笼罩天道柱时，魔渊将彻底苏醒。"白袍人的身影开始消散，"你的血脉会指引你......去青云禁地......找......"
声音戛然而止。叶无缺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血色祭坛碎裂成无数光点。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他隐约听到林清瑶焦急的呼唤。
****
"他醒了！"
叶无缺艰难地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林清瑶布满担忧的脸庞。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紧抿的嘴唇失去了血色。莫小邪蹲在一旁，正用一根银针试探某种绿色液体。
"我......昏迷了多久？"叶无缺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三个时辰。"莫小邪收起银针，"恭喜你，创造了在生死沼泽中心睡午觉的壮举。"
林清瑶递来水囊："你差点吓死我们。"
叶无缺撑起身子，发现他们正在一处岩洞中。洞壁上爬满发光的苔藓，投下幽幽的蓝光。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奇怪的纹路，像是一幅微缩的地形图。
"看来收获不小嘛。"莫小邪凑过来，指着那道纹路，"这东西在你昏迷时慢慢浮现的，我们试过拓印，但墨水一接触你的皮肤就蒸发了。"
叶无缺握紧手掌，梦境中的画面历历在目："我看到了一个祭坛......还有人在说话......"
"先别管那些。"林清瑶打断他，指向岩洞深处，"我们在你昏迷时发现了这个。"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叶无缺看到岩壁上刻着一幅古老的壁画。画面中央是一个手持巨斧的身影，正与一团模糊的黑影对峙。壁画己经严重风化，但巨斧的轮廓依然清晰可辨——斧刃处有明显的缺口，像是碎裂了一角。
"开天斧......"叶无缺喃喃自语。
莫小邪挑眉："你知道这东西？"
叶无缺没有回答，只是踉跄着走到壁画前。当他的手掌触碰到壁画时，胸前的混沌符文突然剧烈闪烁，一道微弱的红光从壁画中射出，与他掌心的纹路重合。
岩洞深处传来低沉的轰鸣，一道暗门缓缓开启。
"看来，"莫小邪吹了声口哨，"我们的废柴师弟身上藏着不少秘密啊。"
林清瑶按住剑柄，警惕地望向暗门："要进去吗？"
叶无缺凝视着掌心发光的纹路，梦境中白袍人的警告在耳边回响。他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向前："我有预感，答案就在里面。"
暗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石阶，空气中飘荡着陈旧的气息。随着他们的深入，叶无缺掌心的纹路越来越亮，仿佛在呼应着什么。转过一个拐角后，三人同时停住了脚步——
石阶尽头是一个圆形石室，中央悬浮着一块形状不规则的金属碎片。即使相隔数丈，也能感受到碎片散发出的古老威压。
"开天斧的碎片......"叶无缺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碎片的瞬间，整个石室突然剧烈震动。无数碎石从顶部坠落，一个阴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找到你了，混沌血脉的继承者。"
一道血红色的身影从虚空中浮现，正是曾在古碑幻境中出现过的血魔尊主分身。他猩红的长袍无风自动，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这次，可没有那个老东西来救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