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铺着柔软地毯的客厅。弥生裹着舒适的绒毯,蜷在沙发里,像一只慵懒的猫,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一本精装书硬挺的书脊。她的脸色依旧带着点透明的苍白,眼神放空,仿佛游离在世界之外。灰原哀安静地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膝上摊着远超小学生水平的分子生物学期刊,但她的目光却不时飘向窗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门铃响起。管家引进来的是脸上带着兴奋和凝重交织神色的柯南。
“早川姐姐!灰原!”柯南快步走进来,声音压得很低,却难掩急切。
弥生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没说话。灰原则放下期刊,看向他:“怎么了,大侦探?又遇到棘手的案子了?”她的语气平静,但弥生敏锐地捕捉到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那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不是案子!”柯南走到她们面前,神情严肃,“是组织!昨天下午,我和灰原放学路上……”
闪回:昨日傍晚·米花町街道
放学路上,夕阳给街道镀上一层暖金色。柯南和灰原并排走着。突然,灰原的脚步猛地顿住!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小脸“唰”地变得惨白,如同被无形的冰水从头浇下,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让她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她的目光死死盯住停在路边一辆黑色的古董车——保时捷356A!
“灰原?”柯南立刻警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脏也猛地一沉。琴酒的车!
“走…快走…”灰原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本能地想后退,逃离这恐怖的源头。
“等等!”柯南眼中却燃起了火焰,“机会!不能错过!”他看了一眼西周,确认暂时无人注意,压低声音快速对灰原说:“你在这里望风,小心点!”不等灰原反对,他小小的身体己经灵活地借助路边的矮灌木丛和垃圾桶作为掩护,迅速接近了那辆如同黑色棺材般的保时捷。
灰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窒息,她只能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站在原地,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柯南利用车门把手的小小缝隙,用侦探徽章里藏着的细钩巧妙地打开了老旧的车锁。他迅速钻了进去,动作麻利地将一枚纽扣型的追踪器粘在了驾驶座下方极其隐蔽的角落。就在他准备退出来时,一阵微风拂过,卷起了车内一丝微不可察的尘埃,也轻轻带起了灰原刚才因为紧张而靠在车旁时,遗落在后座边缘的一根茶色短发。
柯南没有发现这根头发,他迅速退出车外,锁好门,像没事人一样跑回灰原身边,低声道:“好了!快走!”
两人快步离开,首到转过街角,灰原才像脱力般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冷汗浸湿了后背。柯南则看着侦探徽章上亮起的追踪信号点,脸上是混合着紧张和兴奋的光芒:“成功了!只要他们开车,我们就能知道他们的位置!”
画面转回现在
“……就是这样,我在琴酒车上装了追踪器!”柯南结束讲述,眼中闪烁着决心,“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必须弄清楚他们要去哪里,要做什么!说不定能找到关于那个药,甚至组织据点的重要线索!”
灰原的脸色依旧苍白,她抱着手臂,声音带着后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工藤,你太冲动了!那是琴酒!万一他当时回来……”
“所以我动作很快!”柯南辩解道,随即看向弥生,“早川,追踪器显示他们最后停留并长时间没有移动的位置是——杯户城市酒店!就在今晚!那里要举办一个财经界名流云集的追悼会,死者是财经界巨头酒卷昭氏。组织成员出现在那里,绝对有重大行动!”
弥生终于合上了手中的书,发出轻微的“啪”的一声。她看向柯南,那双总是带着倦怠感的黑眸此刻异常清明:“所以,名侦探,你的计划是?”
“我想去现场!”柯南毫不犹豫,“近距离观察,也许能发现更多!如果能拍到关键证据或者听到什么……”
“不行!”灰原立刻激烈反对,声音都拔高了,“太危险了!杯户城市酒店那种地方,守卫森严,你怎么混进去?而且组织的人肯定都在,一旦被发现……”
“我可以假装某些人带来的小孩子然后混进去,再假装迷路方便我查找。”柯南早有准备,“而且我会非常小心的!拜托,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那也不行!”灰原的态度异常坚决,她甚至求助般地看向弥生,“弥生!你说句话!他这是去送死!” 她下意识地抓住了弥生毯子的一角,指尖冰凉。
弥生沉默着。她的目光在柯南脸上充满孤注一掷的决心和灰原脸上深切的恐惧之间逡巡。前世的经验告诉她,柯南的计划风险极高,成功的概率渺茫,暴露的代价则是死亡。但她也明白,对于执着于摧毁组织、变回原样的工藤新一来说,这个诱惑太大了。
更重要的是……她的目光落在灰原紧抓着自己毯子、指节发白的小手上。如果柯南独自行动失败,灰原会怎么样?这个刚刚在自己这里找到一点点栖息地的、敏感又倔强的灵魂,会再次坠入绝望的深渊。她“捡”回来的小猫,不能就这么被黑暗吞噬。
一种混合着麻烦、责任感和……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保护欲的情绪在她心底升起。
“杯户城市酒店的酒卷昭氏追悼会……”弥生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她特有的、略显沙哑的慵懒,“早川家也收到了邀请函。”她看向管家,“我记得那份黑色的请柬,放在书房桌上了?”
“是的,大小姐。”管家躬身回答。
柯南和灰原同时愣住了。
“早川姐姐,你……你要去?”柯南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弥生?”灰原则是惊疑不定,带着更深的忧虑,“那种场合……”
“无聊透顶的社交坟场。”弥生毫不客气地评价,她站起身,毯子滑落,露出里面舒适的居家服。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明媚却有些刺眼的阳光,背影显得有些单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平淡,“不过,既然收到了邀请,作为早川家的代表,露个面是基本礼仪。”
她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柯南和灰原:“至于你,名侦探,还有你……”她看向灰原,“既然这么不放心他一个人去送死……”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带着点嫌弃的意味说道,“那就一起吧。以我‘妹妹’和‘弟弟’的身份。”
柯南:“!!!” 惊喜来得太突然!
灰原:“……” 她看着弥生,那双总是冷静的蓝灰色眸子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震惊、不解,还有一丝……被强行纳入羽翼下的悸动和担忧。她明白弥生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弥生主动踏入了她一首试图远离的危险旋涡中心,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她和工藤。
“可是……”灰原还想说什么,被弥生打断。
“没有可是。”弥生的语气带着点不容置喙的财阀大小姐的骄矜,“我讨厌计划被打乱,更讨厌……收拾烂摊子。”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柯南,“与其让你偷偷摸摸搞出更大的麻烦,不如放在眼皮底下看着。至于安全……”她微微抬了抬下巴,虽然脸色苍白,却莫名给人一种可靠感,“早川家的车和保镖,总比你那小学生的滑板靠谱一点。”
她走到灰原面前,无视灰原微微的僵硬,伸出手,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碰了碰灰原的额头:“至于你,不想去的话,可以留在家里。”
灰原感受着额头上微凉的触感,那点冰凉似乎奇异地驱散了她心中翻涌的恐惧。她看着弥生近在咫尺、没什么表情却异常专注看着自己的脸,咬了咬下唇,最终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却异常清晰:“……我去。”她不能让弥生和工藤独自面对危险。尤其是弥生……她是为了他们才去的。
柯南也立刻表态:“我也去!早川姐姐,谢谢你!”
弥生收回手,重新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做出重大决定的人不是她。“嗯。”她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对管家吩咐,“准备车,晚上去杯户城市酒店。给这两位……准备合适的衣服。”
她重新坐回沙发,拿起那本书,似乎想继续看,但目光却有些放空。窗外的阳光在她苍白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看来晚上有场恶仗要打啊。”她这样想着。
另一边在酒店门外等待的琴酒又在车里抽起了烟。
伏特加看了看西周没有发现他们要找的人对着身后的琴酒问道:“大哥,你确定雪莉那个女人今天晚上会出现在这吗?”
琴酒冷笑一声又抽了口烟:“那个女人一定会来的,就凭她敢在我的车上装追踪器和窃听器这一点。她不会不来的。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