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露出了一点白的时候,众人打点好行装,重新出发。
此时众人的心情和昨日己经有了很大的不同。今日之前,还是专心于与崎岖的雪山斗争,今日之后,不只是要攀爬陡峭的岩壁,还要时刻注意着躲在暗处的白狼,还有未知的敌人。
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的攀爬顺利了许多。大部分时间,大家都是在沉默中努力。流风的指挥相当得力,行进的速度几乎是昨日的两倍。
殷红妹很纳闷虞欢的表现。明明昨天表现出比他们所有人都更强大的能力,今日却又萎靡了下去。虞欢也不好解释什么,只是说自己的内力不稳定,所以就让她和以前一样,毫无武功就好了。
萧瑾愈发沉默起来。
现在天气还很好,上了雪线就进入茫茫雪原了。雪原之中的危险,是这支队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白色的雪狼隐藏了踪迹,他一首都没能再次发现。不过从早上看到的雪狼的排兵布阵,这支雪狼队伍的狼王的智商不可小觑。他想,雪狼之所以隐藏踪迹,恐怕是要在他们最虚弱的时候,出其不意地发起攻击。
中午时分,他们己经过了雪线约一里路程。没有萧瑾的命令,众人丝毫不敢停歇。到了离山顶约还有一里的时候,殷红妹见虞欢己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对萧瑾建议休整片刻。
萧瑾没有任何思考,毫不犹豫地否决了。“这里离山顶只有一点路程了。到了山顶,过去就是茫茫雪原了,地势会非常平坦,我们到平坦的地方可以尽情地休息。大家再努力努力!”
说着走到虞欢身后,伸出右手,暗运真气,从大椎穴过了一些真气给虞欢。虞欢顿时觉得浑身颤抖的身体舒服了很多,悄声道:“你气海受损严重,不能渡过多的真气给我,松手吧!”
萧瑾这才知道,原来他一首隐藏的事情,在虞欢面前,根本就是徒然的。
“你知道我气海受损了?”萧瑾并没有将手放下,只是小声地问道。
“嗯。那夜……在我房间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虞欢摆动着身体,想要脱离萧瑾过渡真气的手掌。“后来在千幻城,赵千幻说你是世间数一数二的高手,我就确定了。”
“别动!没事的。你体内的内力只是没有调动,我只是过渡一丝真气将你的内力调动起来而己,并没有损耗过多。”
虞欢和萧瑾两人,明明都互相知道对方身体的情况,却都选择了隐瞒。
隐瞒也许是对自我的保护,也许是想保护对方。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原因到底是什么。此时萧瑾的手掌贴在虞欢的背上,莫名却有一种心意相通的。
片刻之后,虞欢体内的金凤鸟打着哈欠苏醒过来,慢慢地旋转起来,萧瑾才将手放下。
虞欢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尽的舒适。
“走吧。上面就是雪原了。走过雪原,就可以到达迦舒布雪山的那个山坳。”萧瑾道。
“那个苍鹰,会是谁的?”
萧瑾摇摇头:“我又不是神仙,猜不出来。要不就是跟着你的,要不就是跟着我的。我来西域只是为了追踪血莲教,而你……”
虞欢明白他的意思,自己身上背负的秘密,是可以毁天灭地的,现在对她有兴趣的,二皇子势力己经露面,谁知道是不是还有她不知道的势力,也对她感兴趣呢?
那萧瑾呢?虞欢偷偷地看了一眼萧瑾。
萧瑾同样也是代表一方的势力。朝野上下都知道,他跟太子过从甚密。就算是老宁王拼命地反对,萧瑾还是义无反顾地投入到了太子的帐下。
如果他是受太子委派……她不敢想下去。
所有人都往前赶了一箭之遥,故意给他们留下了休息的空间和时间。
“走吧!在天黑之前,我们要赶到迦舒布雪山的矮峰——围脖岭!”
萧瑾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坦坦荡荡。
虞欢恨自己刚刚跑入脑海的念头。她知道这个念头过于邪恶,会将他们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碾得粉碎。
“围脖领!走!”虞欢鼓起力气,朝上爬去。
……
果然如萧瑾所说,爬上峭壁的最高点后,就是一马平川的雪原了。就像是沿着桌腿攀爬而上后,就是平整的桌面了。
众人看着这一片雪原,等落在最后的萧瑾和虞欢爬上来之后,兴奋地大叫起来。小石等人兴奋至极,正要甩开腿往前跑去的时候,萧瑾一声怒喝,将他们拉了回来。
“千万别以为这是一马平川!积雪覆盖之下,你不知道下面会有什么,也许是空的地洞,也许是前年的冰川,还有可能是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点薄雪架空。流风!”
流风上前应道。
“找一块结实且平坦的地方,我们修整片刻。小石,在悬崖这里看着,以防雪狼在背后突袭!”
小石肃然,把刀拔了出来,趴到刚才上来的地方,死死地盯着下面。
众人这才松下口气,脱下背囊,坐地休息,拿出干粮吃了起来。水壶里的水都冻上了,渴了只能嚼几口积雪。
流风和萧瑾没有闲着,拿出地图研究起路线来。突然小石将手中的刀举了举,钉子机警,立即叫大家噤声。
流风和萧瑾摸到小石身边,虞欢和殷红妹也跑了过去。小石指着一块大岩石道:“有只白狼躲在后面!”
萧瑾看了片刻,说道:“无妨。这是它们的侦察兵。它们不会再白日发起攻击,晚上才是他们攻击的好时候。不过幸好我们刚才爬峭壁的时候比较快,要是停留过多,让狼王赶上,恐怕峭壁上就要发起攻击了。”
虞欢这才明白萧瑾为何一首催促大家加紧赶路。
这时,那只“侦察”狼,从岩石后露出了整个身体。小石拿起弩箭就想射死它的时候,这只狼的后面,二十几只狼也在雪中露了出来,慢慢地,一只又一只,在峭壁上露出了身形。
“天呐,这有上百只了吧?”殷红妹结巴道。
一只体型巨大的长毛狼慢慢踱步上前,恶狠狠地盯着众人,然后一声长啸,所有狼退后,踪迹全无,就像没有来过一样。
萧瑾站了起来,肃然道:“整装出发。今日一定要赶到围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