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轩猝不及防,没想到瘦弱的虞欢竟能挣脱坚韧的牛筋绳。眼看的剑尖己经到了眼前,赵景轩就地一滚,堪堪的躲了过去,狼狈不堪。
虞欢哪里会容他喘息,杀招连绵而至,赵景轩左躲右闪,根本没有还手之力,顷刻之间名贵的锦裘被剑气划了几个长长的口子,肩部也中了一剑。
他心下骇然,不知道虞欢为何突然成为剑术高手,却也无暇细想,只能尽全力,边躲边向放着九莲宝灯的石头那里退去,并暗暗地把血砂螭龙佩抄在了手中。
虞欢此刻如同疯狂一般,所有招式都是凭借本能而出,只攻不守,怎会让他再去染指九莲宝灯?
赵景轩眼看无法再去拿九莲宝灯,只得朝洞口退去。退到了洞口,忽然赵景轩身影一闪,从他身后猛地窜出一头长毛白狼,恶狠狠地扑向了虞欢。
虞欢认得这头长毛白狼,这是一只狼王,昨夜,正是这只狼王,拦腰冲击了她们的队伍,将她和殷红妹冲离了队伍,继而落入雪洞。
她此时中门大开,想防守却己不可能,只能闭眼承受这白狼王一击。
突然,右手边的温泉池中,萧瑾忽然暴起,带着热浪,以极快的速度挥刀斩向白狼,一刀将白狼王的头斩了下来,狼王的血喷了虞欢一身一脸,热乎乎的。
萧瑾没有死!
一刀将狼王斩杀后,萧瑾站在虞欢身边,只是和她对视了一眼。
那一眼,是心意相通的一眼,是前生今世的一眼,是以后人生万万年的一眼!
“你还活着,你好吗?”
“我活着,我很好!你好吗?”
“我也很好!”
他们并没有说话,但是一个眼神,就知道了对方要说什么。
赵景轩终于缓过了一些气力,躲在洞口边,拿起血砂螭龙佩,朝虞欢和萧瑾捏了一个法诀。
虞欢心道不好,只见萧瑾立时眼神迷离,向前走了两步,重重地摔倒在地。自己也头脑一片眩晕,几乎不受控制地就要摔倒。
也就是一瞬间,她觉得脖颈处有什么东西散发出清凉的气味,神志又清明了过来,电光石火间,突然暴起,身体急速的飞向赵景轩,惊鸿剑出,一剑斩下了赵景轩拿着血砂螭龙佩的右手!
血!
美妙的血花!
仇人的鲜血!
赵景轩来不及吃痛,使尽浑身解数,左右脚在地面疾点,身体向后射去,拼命地退出了山洞,几个腾挪,不见了身影。
见赵景轩逃走,虞欢并没有追赶,而是掷下惊鸿剑,跑到萧瑾身边,扶起萧瑾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将他额上被血浸成一缕缕的头发,拨到了一边:“瑾哥哥!瑾哥哥!你醒醒!”
萧瑾依然紧咬牙关,闭着双眼。虞欢来不及细想,抱起萧瑾,朝温泉池走去,将他浸在了温泉之中。
刚才萧瑾就是从温泉池中清醒过来的,也许温泉池能帮他解血砂之毒。
然后再去检查殷红妹的状况。身上并没有明显的致命外伤,只有一些狼爪抓痕。手指轻轻用力,红妹手脚上捆的牛筋绳立时断成了数节,再摸了摸脉搏,虽然十分微弱,但是还活着。她忙抱起红妹,也放到了温泉池中。
又去走到夏竹尸身身边,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蹲着沉默了良久,然后起身将尸身捡到一起,用夏竹那身华贵的白裘将她盖住。
忽然想到可能会有狼来,找了几块大小合适的石头,将洞口封住了。
做完这一切,她将九莲宝灯收入怀中,站立在温泉之中,看着那株神异的并蒂莲,心下十分茫然,发起呆来。
……
她想得没有错,半盏茶的时间后,萧瑾悠悠地苏醒过来:“欢儿!你没事吧!?”
虞欢正立在池中发呆,见萧瑾醒转,喜极而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抹着眼泪。
萧瑾抬起右手,抹了抹虞欢的眼泪,温柔地笑道:“怎么哭起鼻子来了?”
虞欢不答,只是自顾自地哭个痛快,到后来,更是放开嗓子,号啕大哭起来。
萧瑾只是轻轻抚着虞欢的背,并没有出言阻止,他知道,虞欢需要将情绪释放出来。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这几天一首处在精神极度紧张之中,和悬崖搏斗,和雪山搏斗,和狼群搏斗,和赵景轩搏斗……
见了那么多鲜血,见了那么多生死,这时候突然一下子放松下来,如果这些情绪没有一个出口,会将自己逼疯的。
这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足足哭了有小半个时辰,虞欢才抽抽噎噎地慢慢止住了哭。
见虞欢情绪平静了一些,萧瑾问道:“红妹怎么样?赵景轩呢?”
“红妹没事。这狼水温泉疗伤效果极佳,让她泡一个时辰,我再给她行针祛毒。她一首昏迷,只是因为劳累过度,还有就是,红丸的后遗症。”
虞欢一边说,一边给殷红妹把脉,己经比刚才好多了。“赵景轩,跑了!”
她用眼神示意萧瑾,萧瑾看过去,地上一只齐腕而断的手掌,手掌里还握着那枚血砂螭龙佩。
“哼!便宜他了!”萧瑾皱眉道。“对了,我怎么突然就晕了过去,还晕了两次?”
虞欢将赵景轩手中的血砂螭龙佩的作用简单的说了说:“……我想,这应该是赵千幻为他制作的。他应该是用此术,给狼王下了蛊虫,通过控制狼王,继而控制其他狼。”
“邪术!邪物!应该将其销毁!”萧瑾沉声道。
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那你怎么没有受影响?”
这一点,虞欢自己也很纳闷。她想起当时的感觉,朝自己的脖颈处摸去,从衣服里拉出一个东西来,低头取了下来。
萧瑾拿过来一看,是一个双鱼吊坠。
“我想是因为它。这个吊坠是南海神木所制,南海神木有定神之效,可能是它抵抗了血砂之毒。”虞欢想起临行前,父亲亲自将这个吊坠戴到自己的脖颈上,今日却救了她的命。
谢谢您,父亲。
……
“流风……他们呢?”虞欢小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