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阳站在公共电话亭里，往投币口塞入第三枚硬币。雨水顺着电话亭的玻璃蜿蜒流下，将外面的霓虹灯光扭曲成模糊的色块。
"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他挂断电话，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结成雾。这是今天第七次尝试联系林婉，全都失败了。
要么是公司出了状况，要么...林婉己经被人控制。
萧阳摸了摸裤袋里的黑色U盘，那是他留给儿子的信息。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菜市场老马的茶叶摊——没人会去搜一个卖茶叶老头的摊位。
雨势渐小，萧阳走出电话亭，拐进一条小巷。巷子尽头亮着"老张修表"的霓虹灯招牌，那是他在老城区的另一个据点。
"张师傅，我的表又停了。"萧阳推门而入，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柜台后的老人抬起头，厚厚的镜片后闪过一丝精光："老王啊，你那破表早该换了。"
"修习惯了，舍不得。"萧阳笑着递过手表——那是他和林婉结婚五周年时买的欧米茄，现在表盘被改装成了微型数据终端。
老张接过表，转身走向里屋："进来吧，零件在里面。"
里屋堆满了各种钟表零件和工具，看似杂乱实则有序。老张在墙上一块看似普通的木板某处按了一下，整面墙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现代化的工作室。
"你老婆找你找疯了，"老张递给他一个平板，"远阳资本所有保安都出动了。"
萧阳快速浏览着平板上的新闻：金融大亨萧阳神秘失踪，远阳资本股价暴跌10%；林婉召开紧急记者会，否认公司财务危机...
"九龙金业呢？"萧阳手指轻敲桌面。
老张调出另一组数据："今早又涨了5%，成交量是平时的十倍。有意思的是..."他放大一张图表，"每次拉升前五分钟，西陵群岛那边都有小额资金异动。"
萧阳的瞳孔微缩。西陵群岛——黄金船沉没的地方。
"帮我查查这艘'黄金黎明号'的背景，特别是保险情况和货主信息。"萧阳脱下老花镜揉了揉眼睛，"还有，九龙金业那个新上任的CEO是什么来路。"
老张点点头，突然指着屏幕："等等，远阳资本刚发布公告！"
屏幕跳出一条快讯：远阳资本与九龙金业达成战略合作，共同开发烬城矿区...
"什么？"萧阳猛地站起来，"这不可能！"
他立刻拨通了一个记忆中的号码，响了三声后挂断，隔十秒再拨。如此重复三次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327。"
"589。"萧阳迅速回应。
"确认安全。坐标？"
"老城区，需要提取3号档案。"
"一小时后，老地方见。"电话挂断了。
萧阳长舒一口气。
327号协议是他和几个大学同学设立的应急联络网，只有最信任的人知道。刚才接电话的是他在央行工作的学长程峰，现在是金融稳定局的副局长。
"我得走了。"萧阳收起改装过的手表，"帮我盯着九龙金业的期权数据，特别是行权价在50港元附近的看涨合约。"
老张递给他一个塑料袋："你的猪肝，别忘了。"
萧阳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地接过。塑料袋里确实是半斤新鲜猪肝，但底下藏着一把车钥匙和一个小型信号干扰器。
走出钟表店，雨己经停了。萧阳绕了几条巷子，确认没人跟踪后，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破旧面包车。车身上印着"老王蔬菜配送"的字样——这是他三天前准备的另一个身份。
启动车子，萧阳看了眼时间：下午4点30分，距离亚洲市场收盘还有半小时。他打开车载收音机，调到财经频道。
"...九龙金业股价再创新高，突破49港元关口，分析师认为明日有望冲击50港元心理大关..."
萧阳的眉头越皱越紧。九龙金业的市值在一周内几乎翻倍，而矿业公司的基本面不可能变化这么快。这绝对是人为操控，但目的是什么？
面包车驶过云港大桥时，他的手表突然震动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