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丈高的祭天台以五色土筑成,七十二部图腾旗猎猎招展。神农着麻衣草履立于台下,腰间悬着伏羲亲授的青铜耒耜。晨光破云时,燧人氏遗留的圣火坛骤然自燃,火光中显化龟甲裂纹,恰成"泰卦"之形。
伏羲缓步登阶,每踏一步,天际便多出一道星轨:
第一步,北斗七星齐现白昼;
第三步,河图洛书自黄河跃出,环绕祭坛如双龙戏珠;
第九步,八卦虚影笼罩西野,草木沙石皆映卦象。
当他立于天台之巅,袖中飞出八枚玉符,正是当年青璃所赠星图残片。玉符炸裂成光雨,七十二部巫祝齐诵《伏羲典》,声浪震得云海翻涌。
神农接过青铜权杖刹那,九天之上裂开金光漩涡。
女娲乘青鸾破空而至,红绣球洒落万道姻缘线,缠住即将消散的燧火;
三清踏祥云现身,老子太极图定住翻涌的黄河,元始盘古幡驱散劫云,通天诛仙剑阵威慑蠢动的北海妖气;
西方二圣端坐莲台,八宝功德池水化作金桥,却暗引渡化佛光缠向神农;
林青阳率混元五行教众踏星辉而来,五色神光刷碎西方暗手,玄黄子武道真意凝成屏障护住人族。
"天道在上——"伏羲声如雷震,八卦盘冲霄而起,"吾伏羲,今日禅位神农,愿以残躯镇人族气运!"
轰!
金光如天河倾泻,功德分为三道: 七成没入伏羲眉心,紫气凝结成十二旒冠冕; 两成汇入青璃周身,三花聚顶,五气朝元; 一成散入七十二部图腾,万民病痛尽消。
伏羲白发转乌,皱纹消散,周身气息节节攀升——
太乙金仙:八卦盘化作先天灵宝,悬于脑后;
大罗金仙:河图洛书融入神魂,周天星斗尽在掌控;
准圣巅峰:妖族记忆苏醒,识海中浮现上古妖庭旧景——
昔日他是妖族羲皇,与帝俊共演周天星斗大阵; 巫妖决战时,为护河洛本源自爆妖魂,一缕真灵遁入轮回。
"原来如此。"伏羲抚过冠冕上的妖庭星纹,眼中清光湛然,"前世妖族羲皇,今生人族伏羲——吾道始成!"
青璃沐浴功德金光,头顶三花绽放,终破准圣之境。她望向褪去凡胎的伏羲,含笑作揖:"恭喜道友证得天皇果位。"
伏羲却退后半步,执弟子礼:"若无老师授八卦、赠河洛,何来今日伏羲?"
他翻掌取出半卷焦黑星图——正是当年青璃留下的残缺草图。星图在功德金光中复原,显化出完整的混元星辰大阵。
"此阵可护人族三千年气运。"伏羲将星图交还青璃,"请老师转交神农。"
女娲红着眼眶轻触伏羲袖角:"兄长……"
"娲皇慎言。"伏羲温和却坚定地退开,"前世因果己了,如今吾为人族天皇。"
元始天尊冷哼:"披毛戴角之辈,也配享人族香火?"
通天教主却大笑:"好个妖族转人皇!当浮一大白!"
接引准提暗中掐算,发现火云洞气运竟与西方教无缘,顿时面色愁苦。林青阳的五色神光悄然裹住河图洛书,冷眼看向北海方向——妖师宫方向传来不甘的嘶吼。
伏羲摘下冠冕,化作寻常布衣:"吾当效仿燧人三圣,镇守火云洞。"
言罢踏向虚空,七十二部百姓跪地哭留。他驻足回望,最后看了眼姜水方向——神农正以耒耜为笔,在祭坛刻下新历法。
火云洞前,燧人氏推开尘封石门,三圣残影化作实体。伏羲将八卦盘嵌入洞府核心,霎时:
洞天扩张三千里,日月星辰自衍轮回; 先天灵泉涌出,水中浮现金色符文,正是未传世的《连山易》初稿; 燧火、巢影、衣魂三道本源缠绕伏羲,将其修为推至亚圣巅峰。
"人族永续,非靠一人之力。"伏羲的声音回荡洪荒,"后来者当记——圣王之道,在观天,更在察心。"
青璃立于云海,望着火云洞方向轻笑:"你这学生,倒是给为师留了好大一座山。"
她转身飞向员峤,怀中星图闪烁微光。而在妖师宫深处,鲲鹏捏碎建木灵根,妖瞳血红:"伏羲!待本座炼化河洛残韵,定要你人族付出代价!"
泰山之巅,神农轻抚伏羲留下的龟甲,甲上忽然浮现新纹——正是《周易》第一卦:"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