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成子驾着云回到陈都时,轩辕正站在百丈沙盘前推演战局。沙盘中的九黎部落突然腾起黑雾,八十一道血气凝成蚩尤虚影,对着轩辕发出震天咆哮。
昆仑山巅响起九声玉磬,十二道金虹划破长空。太乙真人甩出九龙神火罩,将千里云海烧成赤色;玉鼎真人背负斩仙剑,剑气劈开南疆瘴气;黄龙现出真身,龙爪撕碎九黎部落的图腾结界。广成子祭起雌雄剑,剑光在陈都城头凝成玉虚宫虚影。
"列阵!"随着道喝,十二金仙各镇方位。慈航道人净瓶中的杨柳枝洒下甘霖,瞬间治愈三军疲惫;道行天尊抛出降魔杵,在军营西周布下金光结界;惧留孙的地行术卷起万丈土墙,将陈都改造成钢铁要塞。
轩辕抚摸着新铸的轩辕剑,剑身映出十二金仙的身影:"仙长们这般阵仗,莫非九黎..."话未说完,广成子突然割破指尖,在剑脊写下血色"诛"字。剑鸣声中,城外八十里处的山丘轰然崩塌,露出九黎先锋的埋伏。
是夜,轩辕在军帐小憩,忽见北斗星垂落银辉。九天玄女赤足踏着星桥而来,腰间悬着的不是佩剑,而是串青铜风铃。铃声荡开时,帐内浮现三千兵法阵图,每幅图都在演示破巫之法。
"此乃王母所赐《阴符经》。"玄女指尖点在轩辕眉心,顿时涌入八万西千种战阵变化。当传授到"奇门遁甲"时,帐外突然刮起腥风,蚩尤的虎魄刀影劈开帐帘——却是梦中学艺亦有杀劫。
轩辕惊醒时,发现手中攥着片青铜甲叶,叶上刻着"风后八阵"。走出军帐,只见风伯雨师正在做法,暴雨中隐约有夔牛虚影咆哮。他立刻召来工匠,按梦中所得铸造指南车,车辕镶嵌的磁石竟能扰乱巫族法术。
大军开拔前夜,轩辕巡视兽栏。月光下,黑白相间的食铁兽正在啃食青铜兵器,利齿与金属摩擦迸出火星。这头异兽忽然人立而起,前掌在沙地画出九黎部落的布防图。
"你能听懂人言?"轩辕解下佩剑递上,食铁兽却推开剑柄,爪子指向南方的竹林。当轩辕许诺"此战若胜,许你族人万世竹海"时,异兽眼中突然淌下铁水般的泪珠,在地面凝成玄铁铠甲。
次日清晨,食铁兽身披重甲冲在阵前。它咆哮时引发的声浪,竟震碎九黎部落三面战鼓。轩辕乘指南车紧随其后,车顶悬浮的《阴符经》投射出金光,将巫族召唤的毒虫尽数焚化。
两军对峙涿鹿之野,蚩尤骑着食铁兽王现身。这头巨兽肩高十丈,啃食过的大戟在獠牙间化作铁屑。"轩辕小儿,且看真正的食铁神威!"蚩尤挥刀劈出万丈血芒,瞬间染红半片天空。
广成子催动雌雄剑迎战,却被虎魄刀震退三百里。关键时刻,轩辕的食铁兽突然人立咆哮,声波凝成黑白太极图,竟将血芒倒卷回去。九黎部落的铜头勇士正要冲锋,玉鼎真人斩仙剑己削飞十八颗首级——那些头颅落地后仍在大骂不止。
"风后八阵,起!"轩辕挥动令旗,指南车迸发金光。地面突然升起八座石门,将九黎主力困在阵中。阵内狂风化作利刃,暴雨凝成冰锥,更有《阴符经》文字化作锁链缠住巫族战魂。
眼看九黎部落要溃败,蚩尤咬破舌尖喷出巫神血。血雾中站起十二尊祖巫虚影,虽不及全盛时期万一,却仍引发天地震颤。共工虚影掀起滔天洪水,祝融火神焚毁八阵石门,后土祖巫更是唤出地刺袭杀轩辕。
十二金仙齐声怒喝,各自祭出看家灵宝。太乙真人抛出九龙神火罩,九条火龙缠住祝融;文殊广法天尊挥动遁龙桩,锁住共工双足;普贤真人祭出吴钩双剑,斩断后土召唤的地脉。最惊人的是广成子,他竟召唤出玄黄子虚影,武道真意凝成巨拳轰碎三尊祖巫。
"就是此刻!"轩辕驾指南车突进,食铁兽突然暴起咬住蚩尤坐骑的咽喉。两头巨兽翻滚缠斗时,轩辕剑刺穿虎魄刀的血槽,剑身"诛"字绽放金光,将蚩尤震下兽背。
蚩尤半跪在地,虎魄刀插入土中撑住身躯。他的食铁兽王奄奄一息,却仍用最后力气将主人护在身下。轩辕止住要补刀的广成子,走到巨兽跟前轻抚其额:"此战之后,尔等食铁兽可永居巴蜀竹海。"
垂死的兽王瞳孔突然清澈,竟口吐人言:"人族...守诺..."说罢吐出枚青铜虎符,正是操控九黎大军的信物。蚩尤见状怒吼,却被自家八十兄弟按住——那些铜头铁额的汉子,此刻眼中都闪着泪光。
风伯雨师收起法术,涿鹿之野落下百年未见的清净雨。轩辕剑插入大地,剑光化作界碑分隔两部。食铁兽群仰天长啸,啸声中既有悲怆,又带着对新生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