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把“梦幻渔场”的玻璃门照得发烫，林宇盯着贴在门上的红纸条：“热烈庆祝肥佬陈老板生日快乐，今日全场机器‘放水’，赢钱翻倍！”
“小林来了？”肥佬陈从柜台后探出头，脖子上挂着条金链子，晃得林宇眼睛疼，“今天哥生日，机器都调成‘慈善模式’，随便玩随便赢！”他指了指“海王之星”，屏幕上的鱼群游得比平时慢半拍。
林宇捏了捏口袋里的手机，网赌APP的注册页面还亮着，但父亲住院部的催款电话更急促。他想起昨晚阿伟的缴费单，想起自己输光的二十块钱，喉咙发苦：“肥佬陈，真放水？”
“骗你干啥！”肥佬陈拍着胸脯，金链子哐当作响，“你看这台‘黄金渔场’，我把爆分阈值调低了30%，昨晚调试时，隔壁老王连中三条黄金鲨！”
话音刚落，“黄金渔场”那边传来爆鸣，黄毛少年跳起来：“中了！我中了一万分！”肥佬陈立刻递上烟：“看见了吧？小林，今天不玩就亏大了！”
林宇看着黄毛少年手里的一万分兑换券，想起父亲手术需要的三千块。他咬了咬牙，把刚从ATM取的五百块拍在柜台：“换2500分。”
肥佬陈数硬币的手顿了顿：“小林，今天‘放水’，充一千送一千，更划算！”
“没钱。”林宇接过硬币，指尖被金属焐得发烫。他走到“黄金渔场”旁，黄毛少年正唾沫横飞地讲“必中技巧”，手机里存着给女友买包的转账记录。
“看，黄金鲨！”黄毛突然大喊。林宇猛地抬头，屏幕上金光一闪，鲨鱼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他把倍率调到最高，连续发射炮弹，分数从2500涨到25000——两千五变成五千块，足够交父亲的手术费了。
“林哥牛逼！”周围玩家围过来，肥佬陈递来冰镇可乐：“我说了吧？慈善模式！”
林宇盯着屏幕上的分数，心脏狂跳。他想起网赌APP的88元注册金，想起阿伟的缴费单，手指悬在“兑换”按钮上。就在这时，屏幕突然黑屏，弹出“系统检测到异常爆分，正在修复”。
“又维护？”林宇猛地站起来，可乐洒在裤子上。
肥佬陈耸耸肩：“生日嘛，系统也得‘庆祝’一下，十分钟就好。”他擦着柜台，金链子在阳光下晃出刺眼的光，“小林，趁维护，先去吃碗面，回来接着赢！”
林宇没动，盯着黑屏的机器。他想起肥佬陈往年生日从不搞“放水”，想起黄毛少年赢钱后立刻被“维护”，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个陷阱——用“放水”做诱饵，引他充更多钱。
“不玩了。”他把剩下的硬币拍在柜台，“兑了。”
肥佬陈脸上的笑容僵住：“刚赢就走？小林，别扫兴啊！”
“我爸等着手术费。”林宇的声音沙哑。
肥佬陈的金链子晃了晃，没再说话。当500块现金重新回到林宇手里时，他才发现钱被捏得发皱，像他此刻的心情。走出街机厅时，他听见肥佬陈在身后骂了句脏话，接着是黄毛少年的惊呼：“肥佬陈！你调机器了？我刚押的分全没了！”
林宇没回头，把钱塞进内衣口袋，快步走向医院。路过报刊亭时，他瞥见杂志封面上写着“澳门赌场风云：如何在百家乐赢千万”，旁边是网赌APP的二维码。
手机在兜里震动，是母亲发来的微信：“小宇，医生说再不缴费就……”
林宇看着微信，又看了看街机厅的方向，肥佬陈的“放水日”传闻还在耳边回响。他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点开了那个网赌链接。阳光照在屏幕上，注册页面的“88元”字样格外刺眼，像肥佬陈脖子上那条晃眼的金链子，引诱他走向另一个“放水”的陷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