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宴前迷雾
回到王府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苏瑶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将沾着井水的帕子藏进妆奁夹层。铜镜里，她眼下乌青，裙摆还残留着爆炸时的焦痕，却掩不住眼中愈发坚定的光。
春桃端来热水，手指仍在微微发抖：“小姐，方才我听厨房的人说，侧妃正在筹备宴席的食材，还特意命人从城西运水......”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叩门声。
“表小姐，侧妃娘娘有请。”秋菊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说是要商量宴席上的‘祥瑞之兆’。”
苏瑶与春桃对视一眼，从妆奁暗格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那是她连夜用草药熬制的解毒剂，散发着淡淡苦涩。“你守好屋子，若我未归......”
“小姐别说傻话！”春桃红着眼眶塞给她一把短刃，“我在厨房藏了辣椒面，若有异动，我立刻去救您！”
侧妃的沁芳阁内，檀香混着胭脂味令人作呕。王氏斜倚在金丝软榻上，指尖绕着鎏金护甲：“听说表小姐昨夜在城西闹出不小的动静？”她漫不经心地瞥向苏瑶的裙摆，“这焦痕，莫不是被邪祟所伤？”
“回娘娘，不过是试验疏通枯井的法子。”苏瑶福身，余光瞥见案几上的青瓷茶壶——壶嘴正袅袅冒着热气。
王氏突然轻笑，亲自斟了两杯茶：“难得表小姐有这份孝心，不如尝尝这新贡的碧螺春？”她将茶盏推到苏瑶面前，鎏金茶托上的缠枝莲纹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苏瑶垂眸盯着茶汤，表面浮着的细小油花与井水的荧光如出一辙。她指尖微颤，却在茶盏触到唇边时突然呛咳，滚烫的茶水泼在裙摆上：“对、对不起娘娘，民女......”
“废物！”王氏皱眉起身，锦缎裙裾扫翻了茶盏。苏瑶趁机将藏在袖中的解毒剂倒入残茶，看着泛着泡沫的茶水渐渐变得澄清。
“三日后的宴席，”王氏踩着苏瑶的裙摆逼近，“若井水不能成为祥瑞，本娘娘要你好看。”她转身时，鎏金护甲在苏瑶手背划出一道血痕。
夜幕降临时，苏瑶在西厢房反复推演解毒方案。现代化学知识在脑海中翻涌，她突然想起《城西志》里记载的“寒玉髓”——传说能解百毒的矿物，或许能中和井水中的毒素。
“春桃，你可知道王府何处有寒玉？”她抓着泛黄的古籍问道。
春桃思索片刻：“听老人们说，王爷书房的镇纸是块千年寒玉......但那地方戒备森严，还有机关......”
苏瑶握紧拳头，目光落在窗外高悬的月亮。三日后的宴席，不仅是她留在王府的契机，更是揭露真相的关键。她轻抚过藏在枕下的短刃，低声道：“无论如何，我都要拿到寒玉。”
与此同时，王府深处的密室中，苏烈擦拭着染血的佩剑，听着暗卫的汇报：“王爷，城西铁矿的事......表小姐似乎己察觉端倪。”
烛火摇曳，映得他神色阴晴不定。良久，他将玉佩重重拍在案上：“密切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三日后的宴席......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窗外，乌云渐渐遮住月光，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