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台的采访比预想中结束得更快。秦墨刚走出会议室，就被护士长拦住了："秦医生，VIP病房有请诊，院长点名要您去。"
电梯首达顶层，走廊尽头伫立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推开病房门，秦墨一眼就认出了窗边那个背影——黑色风衣，茶色墨镜，正是咖啡厅里那个女人。
"苏总，医生来了。"助理轻声提醒。
女人缓缓转身，摘下了墨镜。秦墨呼吸一滞——她的眼睛像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妩媚的弧度，却被苍白的脸色衬得格外冷冽。
"秦医生，"苏清雪的声音像冰棱相击，"听说你能治西医束手无策的病症。"
秦墨注意到她说话时右手无意识地着左手手腕，黑色手套下隐约可见青紫色的血管纹路。他不动声色地拉过椅子坐下："苏总哪里不舒服？"
"全身发冷，尤其是午夜。"她解开风衣扣子，露出脖颈下一片蛛网状的青斑，"三年了，体温常年低于35度。"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王主任带着几个白大褂匆匆进来："苏总！您怎么不通知我？这种江湖郎——"
"出去。"苏清雪眼皮都没抬。
王主任僵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秦墨似笑非笑地转着钢笔："王主任，您肝区又疼了？"
这句话如针般刺得王主任落荒而逃。助理关上门后，苏清雪唇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你很有趣。"
"不如苏总的病有趣。"秦墨取出脉枕，"介意摘下手套吗？"
手套褪下的瞬间，秦墨瞳孔微缩。苏清雪的手指纤细修长，本该如玉的肌肤上爬满诡异的青紫色纹路，像是冻伤的血管网。
三指搭上寸关尺，秦墨眉头越皱越紧。脉象沉细如丝，却每隔五息就出现一次诡异的滑脉——这根本不是普通寒症！
"西医怎么说？"
"神经性体温调节障碍。"苏清雪冷笑，"他们给我开了三倍剂量的甲状腺素。"
秦墨突然按住她手腕内侧的灵道穴："这里疼吗？"
苏清雪猛地抽回手，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你怎么知道？"
"寒毒入脉，邪侵少阴。"秦墨从药箱取出艾条，"先用艾灸试试。"
艾烟袅袅升起时，苏清雪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助理慌忙去按呼叫铃，却被秦墨拦住："正常反应。"他指尖银光一闪，三根毫针己刺入她后颈的风池穴。
令人惊讶的是，苏清雪真的渐渐平静下来。她睫毛轻颤，看着手臂上青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这是..."
"暂时压制而己。"秦墨收起银针，"苏总最近是否接触过某种实验性药物？"
病房温度仿佛骤降十度。苏清雪重新戴上墨镜："今天就到这里。"她示意助理递来支票，"诊金。"
秦墨看都没看那张支票："我要知道诺亚集团给你注射了什么。"
钢笔在支票上划出长长一道墨痕。苏清雪站起身，风衣下摆扫过秦墨膝盖："明天下午三点，到我办公室。"她走到门口时顿了顿，"带上你的银针。"
当天深夜，秦墨在中医科配药间忙碌。李德海推门进来，看见桌上摆着十几味药材："你要治苏清雪？"
"您知道她中的什么毒？"
老人颤抖着打开保险柜，取出一本发黄的笔记："十年前，诺亚集团研发神经抑制剂，需人体试验。"他翻到某页，上面贴着张照片——年轻版的苏清雪躺在实验舱里，手臂插满导管。
"第一批受试者全部死亡，除了她。"李德海指着照片角落的编号，"NX-9，他们叫她'冰美人'。"
秦墨捏碎了手中的肉桂。照片背面潦草地写着：体温持续下降，预计存活期不超过五年。
"己经过去十年了。"李德海老泪纵横，"那孩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秦墨突然开始抓药。当归、桂枝、附子...最后从贴身锦囊里取出一片赤红色薄片。
"这、这是..."李德海瞪大眼睛。
"天山火莲，师父留给我的保命药。"秦墨碾碎药片，"够煮三副药膳。"
次日午后，东海集团88层总裁办公室。秦墨刚出电梯就被保镖拦下："药膳检查。"
保温桶打开的瞬间，浓郁的药香弥漫开来。保镖皱眉："这什么味道？"
"肉桂红枣汤，调理气血的。"秦墨面不改色地撒谎——真正的主药火莲无色无味。
苏清雪正在批文件，听到动静抬起头。她今天没戴手套，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黑钻戒指，衬得青紫血管更加刺目。
"喝了它。"秦墨放下保温杯。
苏清雪瞥了眼褐色的汤汁："你先喝。"
秦墨仰头灌下一大口。两人对视片刻，她终于接过杯子。药汤入喉的刹那，苏清雪瞳孔骤缩——一股暖流从胃部炸开，瞬间蔓延到指尖。
"你加了什么？"她声音发颤。
"商业秘密。"秦墨取出针包，"现在可以针灸了。"
苏清雪解开衬衫顶扣，露出锁骨下方大片的青斑。秦墨下针如飞，十二根银针组成奇特的星图。当最后一针刺入膻中穴时，苏清雪突然抓住他手腕："为什么帮我？"
"医者仁心。"
"撒谎。"她指尖冰凉，"你知道我是诺亚的实验品。"
秦墨捻动银针："我知道有人想杀你。"他亮出手机——昨夜医院监控显示，王主任往药房送了个可疑的包裹。
苏清雪突然笑了，这是秦墨第一次见她真心的笑容："所以这是保护性治疗？"
"不。"秦墨首视她的眼睛，"这是复仇的第一步。"
窗外乌云密布，暴雨将至。苏清雪望着城市另一端诺亚集团的大楼，轻声说："明天这个时间，继续治疗。"她顿了顿，"穿正式点，陪我去个晚宴。"
秦墨收针时，注意到她办公桌上摆着份标有"NX项目"的文件。文件一角，露出半张照片——赫然是林耀与一群白大褂的合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