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强迫脑子转快些，很快做出回答，盯着许母的眼睛，丝毫没有心虚。
“刚搬家，有点不认识路，回来晚些。”
“别是做一些不三不西的事情就行，妈妈一个人养你不容易……”
许母一边翻动煎鱼一边开口，那抹鹅黄色变得刺眼。
鼻尖煎鱼的香味消散些，许知意别开目光，最后点点头。
今日菜品丰盛些，都是许知意爱吃的。
许知意洗干净碗筷，递给母亲，默默观察她神色，最后斟酌着开口。
“妈妈，要不我去……住宿吧？”
这么骗来骗去属实很累，倒不如首接住宿，一了百了。
母亲不停往她碗里夹菜的动作一顿，啪一声放下筷子，脸色如墨。
“为什么突然想住宿？是不是在学校干什么坏事？谈恋爱？小小年纪不学好，我真是白养你了……”
她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内，许知意垂眸，装作乖乖听话的样子。
等她发泄完后，许知意默默开口。
“妈妈，我是觉得现在离家更远，上下学的路途完全可以剩下时间，更多花在学习上面，并且在学校老师管着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许知意原以为慢慢跟她交涉，摆出学习会让她同意更快些。
没想到母亲脸色更加难看，像是见到自己养了多年的幼虎终于伸出爪牙，首接破口大骂。
“现在知道省时间了？你约同学加什么组织去玩的时候都干嘛去了？怎么没想到学习？还学校老师管着，那么多人，他管得到你吗？你是嫌在家我管你太多了是么？”
许知意听她吐出来的话语，心渐渐坠入冰窟，手指微凉。
早就应该料想到的，她怎么可能容忍孩子失去她的控制。
察觉到许知意的微微走神，母亲忍不住首接将面前的煎鱼掀翻在地，继续骂道：
“这鱼你也别吃了，反正不是嫌我管不好你吗？翅膀硬了，从今以后自己做饭算了生你养你，供你吃穿，我容易吗……”
许知意知道现在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处，只能默默承受耳边的话语，盯着不久前她夹在碗里的鱼肉，鱼刺凸出来，锋利无比。
与刚刚的香味不同，许知意这一次闻到的是腐烂的恶臭。
熏得她有点想吐。
许知意默默收拾碗筷。
水龙头刚开始出来的水些许泛黄，许知意看一会，确认它变干净后洗碗筷。
液体划过手臂，很凉很凉。
身后传来脚步声，许知意转身，己经预料到母亲会说些什么。
“知意啊，刚刚妈妈冲动些，跟你道歉，住宿的事情就这样吧，以后别再提了，在家住挺好的，妈妈还可以给你做好吃的。”
她此刻脸色平静，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错觉。
许知意乖巧点头，转身回去，水槽中的水溅到她身上，慢慢晕染开。
……
中午阳光灼热。
饶是许知意特地挑树荫底下走还是出了一身汗，脸上还是多一层红晕。
闹钟是按照之前距离定的，忘记换了，此刻许知意不得不加快脚步。
半路上，她遇见个熟悉的背影。
少年依旧长身而立，许是阳光正浓，陈肆戴上顶黑色鸭舌帽。
池予走在她前面，许知意不好首接绕过他，思来想去还是老实唤一声。
“学长。”
他听到声音后转身，见到人后，眼神里的散漫很快转变，勾出笑容回话。
两人一时无言。
池予停在那，许知意硬着头皮走上前。
变成两人并肩而行。
许知意正努力在脑中思考话题，身旁的人有了动静。
“学妹，要是工作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问我，当然问其他的也随时欢迎呀！”
许知意点点头，思考应该如何回话，下意识捏紧书包带子。
最后实在想不到，丢下一句“我朋友在前面那个路口等我”离开。
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池予站在原地摇摇头，脸上的笑容愈发明媚些，默默看着许知意不暇思索跑出去的背影。
看来还是有点怕我啊。
他在心里暗想。
许知意快步走几步后，决定还是转身补个再见，她转身招招手。
池予收起脑中混乱的思绪，回应很快，等人转身后，笑得胸腔都在震动。
许知意松口气，像是完成巨大任务。
她把这样归结于和不太熟悉的人相处，她总是会下意识紧张，甚至逃避。
许知意回想起书包里抄下来的名单，以及即将开始的工作，无奈叹口气。
看来道阻且长啊！
许知意赶到的时候刚好是和邻璃约定的时间。
见到来人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邻璃看一眼开口。
“要不咱们约定时间往后挪挪？大不了咱俩一起跑。”
不过邻璃倒是清楚大概率不会同意，以许知意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性格。
果不其然，许知意摇头，吐口气，默默调节呼吸。
“今天有点意外，闹钟定错了，按照原来时间就成。”
邻璃拿她没办法，只好点头，内心盘算着买辆自行车，到时候接她。
学校门口排起队，邻璃望一眼，看不真切，随意拉个人问话。
“校警又在搞什么？”
被问话的学生老实回答，撇撇嘴。
“要戴走读卡吧，刚刚没戴死活不让我进去，我刚拿过来。”
闻言，两人同步在书包里掏出走读卡。
但邻璃嘴巴不闲着。
“这破学校，一天天破事这么多，出校门查查算了，哪有人进校门还挂走读卡的。”
许知意扫一眼周围，凑近些开口。
“可能是上面又派人来检查了。”
两人挂在胸前，准备进去，一道声音打断她们。
池予刚刚的黑色鸭舌帽不见，头发被压塌些，但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
“学妹，前面在干什么？”
两人指指胸前的走读卡，回答。
池予眼睛微眯，翻书包，最后摊手，语气无奈。
“看来还得回家一趟。”
面前的人正欲走，许知意下意识叫住了他，找出来另一张初中的走读卡。
走读卡上面的照片与现在的她相比多些稚气，目光澄澈，头发规规整整地扎好。
“学长可以试试这个？应该没查太严，有就能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