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闹钟响起，提醒她该准备去博物馆了。
林小夏洗漱时，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眼下是明显的黑眼圈。她泼了些冷水在脸上，试图赶走那种挥之不去的恍惚感。
"这太疯狂了，"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一面古董镜子怎么可能展示过去的事情？"但内心深处相信，她知道现在这些经历绝非幻觉。
林小夏小心地将铜镜木盒放进背包，犹豫了一下，又塞进去一本笔记本和录音笔。如果今天程默要展示什么证据，她需要记录下来。
省博物馆，坐落在城市中心的文化广场，宏伟的新古典主义建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林小夏站在正门前驻足，仰望着高大的石柱和三角楣饰，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她曾经来过这里，在很久以前...…
"准时是个好习惯。"
程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他今天穿着正式的深蓝色西装，胸前别着博物馆的工作证，看起来比昨天更加严肃专业。
"我答应过的事从不食言。"林小夏拍了拍背包，"铜镜我带来了，但我不确定在这里展示它是否安全。"
程默的嘴角微微上扬："跟我来。"
他没有走正门，而是带着小夏绕到博物馆侧面的员工入口。刷卡通过安检后，他们乘坐电梯下到地下二层。走廊尽头是一间标着"特藏研究室"的房间，程默用指纹和密码打开了厚重的金属门。
室内空间比小夏想象的要大，摆放着各种专业设备和一排排档案柜。中央是一张特制的工作台，西周环绕着监控仪器。
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挂着的一幅老照片放大图——一座被大火吞噬的西式洋楼，浓烟滚滚中隐约可见人影。
"程家宅院，1923年11月15日晚。"程默顺着她的视线解释道，"当时上海最有名的西式建筑之一，建成仅五年就被烧毁。"
林小夏走近照片，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她能听到火焰的噼啪声和人们的尖叫声...
"先看这个。" 程默从保险柜中取出一个档案盒，里面是一叠泛黄的报纸，"《申报》对火灾的报道。"
林小夏戴上程默提供的白手套，小心翻阅那些脆弱的纸页。头版头条赫然是《富商程宅突发大火，十余口人遇难》，旁边配着与墙上相似的照片。报道内容简短而官方，称火灾原因可能是电路老化。
"官方说法。"程默冷笑一声，又拿出另一叠文件，"这是当时法租界警局的秘密调查报告，我花了五年时间才找到。"
这些文件上的法文林小夏看不懂，但附带的照片让她倒吸一口冷气——不是火灾现场，而是整齐排列的十多具尸体特写，每具尸体的面部表情都扭曲着，明显在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他们不是被烧死的..."小夏的声音颤抖。
"中毒。"程默的声音冰冷，"氰化物，在火灾前就己经死亡。火灾只是为了毁灭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