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太祖立国,气象万千。
大汉在中原发家致富,灭前唐,擒逆贼,入住长安,但当初逃出长安的前唐长公主至今没有下落。
如今大汉己摇摇欲坠,繁华似将散尽。长安城中,局势剧变,烽火如积木般堆叠而起,冲天火光下,百里之外都能闻到刺鼻的硝烟味。
陛下和二殿下正拼死抵挡,守卫皇城。
“公主,快逃!宫门快守不住了!”
商角焦急大喊。可又哪有什么有效抵挡?五万威武军在长城全军覆没,城外早己尸横遍野,就连皇帝李盛也战死沙场。
“这怎么可能!他们答应过我的,我不信!”
公主呆立原地,满心震惊与难以置信。此刻,是非对错己无暇顾及,商角劝道。
“公主快逃,我为您断后!”
忠心的禁军们领命,强行架起公主,往皇宫密道而去。
此时,李旦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刀无力地拖在地上,原本光润的盔甲布满可怖伤口。他强撑着站首,将李盛战死宫门外的消息说出。众人沉默不语,高角指了指公主离开的方向。
“从密道离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出去后寻个安稳差事,别再做这卖命买卖。”
李旦说道。众人依旧沉默,这时,高通挺身而出,虽未言语,却以行动支持着李旦,麾下将士纷纷断发,誓要死战不退。
北燕六皇子九龄站在高楼上叫嚣。
“杀入皇宫,取李旦人头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他自己却不敢上前,毕竟李旦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能耐,众人皆知。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李旦用破烂的衣袖擦干脸上血迹,毅然迎敌。
“来,看看究竟是谁能取我人头!”
李旦厉喝一声,与静单及十余个禁军围成战阵,刀刃翻飞,不断砍向冲来的敌军。
另一边,密道中,数名禁军护着李长乐狂奔。潺潺的流水声在黑暗中回荡,仿佛有幽绿的眼睛在暗处窥视。终于,前方透出丝丝微光,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密道尽头己至
“有问题!”
一名禁军突然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出口。待他贴近,却未发现异常。他踩上石梯,用力顶开石门。
夜色深沉,不见月光,禁军谨慎地巡视西周,确认安全后才发出信号,让众人出来。此时,他们己出了长安城,正欲继续逃亡,西周突然亮起熊熊火光。
李长乐下意识抬手遮挡刺眼的光芒,透过缝隙,她看到一路护送自己的禁军冲向火光处。刀刃撕裂血肉的声响传来,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那个曾令自己倾心的男人。
北燕九皇子九龄背负长剑,身姿俊逸,宛如邻家公子。曾经,李长乐也是这样看待他的。
九龄动手了,宝剑如闪电般出鞘,两名拼死抵抗的禁军瞬间殒命。其中一名禁军在临死前倒向李长乐,她本能地伸手托住。若是个普通人,若在皇城当差,本该有个幸福的家庭。
混乱中,禁军将藏在手中的毒药塞进李长乐掌心,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又无奈的笑:“我愧对殿下,公主保重……”话音未落,他便如断线木偶般瘫倒在地。
李长乐早己哭不出声,她放下尸体,浑身无力地站起身。九皇子令伸手想拉她,却被她躲开。
“为什么?”
她声音沙哑。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跟我回去,你依旧是北燕太子之妻,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好吗?”
九皇子令自认为和善地笑着。
李长乐红肿的双眼满是无助,望向九皇子龄。
“我哥呢?”
九皇子令随意挥了挥手“那个……你说李盛?他死了。”
九龄单手掐住她的下巴。
“他们不都是因为你才死的吗?好妹妹!哦不——你父皇没告诉你?你流着前朝唐国的血,李盛和李旦根本不是你的亲哥哥!”
李长乐如遭雷击,浑身颤抖着跌坐在地。眼前这个扭曲又残忍的笑容,与记忆中那个温润公子判若两人。
前朝唐国……那是被父皇李辰覆灭的王朝,而自己竟流着仇敌的血脉?她赖以生存的亲情、温暖的家庭,瞬间化为泡影。
“带她去见最后一个亲人。”
九皇子令一声令下,士兵架起失魂落魄的李长乐。
一行人穿过幽暗的森林,沿着通往长安的大路前行。皇城里尸骸狼藉,腐臭的气息混着孩童凄厉的哭喊声从暗处传来,正应了那句话,北燕军队所过之处,如同人间炼狱。
行至宫门口,满地皆是身着盔甲的士兵与华贵服饰的贵族尸体。李长乐机械地挪动脚步,突然被什么绊倒,低头一看,竟是遍体鳞伤的商角。
他身上刀痕交错,铁爪狠狠刺穿染血的敌人,仿佛在昭示最后的抵抗。
再往前,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李旦跪坐在地,几支长枪贯穿身躯,面前还横陈着几具无头尸体。即便己没了气息,他仍紧握着苗刀,仿佛下一秒就要跃起厮杀。
李长乐猛地掏出怀中的毒药一口吞下。九皇子令想要阻拦,却被她用力推开。她跌跌撞撞地朝李旦奔去,一次次摔倒又爬起,终于在触及李旦冰冷的手指时,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血泊之中。
“不哥哥你别走!”
天空还飘着雨,但李长乐却沁满冷汗。
“公主殿下您又做噩梦了?”
李长乐的目光闪过片刻的呆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己经重生来到这里三个月了,而自己心心念念的李旦,此刻还在战场上厮杀。
“希望二哥平安!”既然自己这一世重生而来,定要助大哥二哥匡扶汉室,绝不会再让九龄那个贼子有可趁之机。
也不能让二哥再劳累了,记得前世二哥好像没婚配吧,李长乐眼中满是柔情,早没有外人面前那副冷艳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