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事，江墨时操作光脑，两三下便调出信息，打开屏幕共享。
“在你的通讯设备上吗？之后可以让十三同步一份给我吗？”
“自然。”
听出谢倾眠还有其他事，江墨时少有的耐心十足，垂眸看着她。
谢倾眠看了眼手心，组织了一下语言，“你的污染值有多少？”
“92。”江墨时答的平静。
谢倾眠打起精神，程让说过，90以上，就是危险状态了，江墨时现在很危险，所以他应该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我想在你身上做个实验，关于精神力的，应该可以帮你降低污染值，可以吗？”
降低污染值的实验，不就是疏导吗？敢问哪个哨兵会拒绝向导的疏导呢，何况这位向导是谢倾眠。
“可以，需要我怎么做？”
谢倾眠松了口气，“不需要你做什么。”
说着，她展开视域，回忆中午对纪商云的疏导，开始操纵江墨时身上的黑气，将其引至一点。
江墨时挑眉，他见过几次S级向导疏导，还没有谁像她这样，无需接触，就可以完成疏导。
谢倾眠灾难日前是研究员，所以控制变量的良好习惯一首延续到了现在。
她先牵引一小撮黑气，用少量精神力与之融合，发现精神力真的如她猜测那般，以黑气为食，不过“吃”下它们，她的精神力到底会发生什么变化，那就只能进一步观察了。
验证完这些，谢倾眠估算了一下清除江墨时全部污染值的精神力，将其一股脑地送入江墨时心口。就在此时，在她没发现的情况下，一缕由精神力中诞生的白烟悄然混入，首首向江墨时钻去。
“唔……”
那缕白烟没入江墨时心口，连同磅礴的精神力，霎时洗刷他的身躯，摧枯拉朽，狠狠拨乱了他理智的弦。
江墨时闷哼一声，双腿一软，半跪下去。
他胸膛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息，暧昧的红痕攀上他的脖颈、耳尖、眼尾，那缕白烟还在他心口作乱，让他忍之又忍，近乎疯狂。
谢倾眠吓了一跳，他这反应，比纪商云严重多了。
此时江墨时低着头，谢倾眠看不到他的反应，只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息，怕自己操作不当伤了他，谢倾眠上前，躬身，扶起他的脸庞。
江墨时顺着她的力气抬头，看清他的脸，谢倾眠惊讶地瞪大了眼。
那双平日里狭长清冷的眼睛此刻染上了性感的红，瞳孔变作金色竖瞳，然而最为奇异的是，他的前额，多出了一小片白色印记。
那印记形似白虎，线条锐利、延展，显得飒爽帅气，还在隐隐发光。
那印记对谢倾眠有着天然的吸引，让她潜意识里认为，这是她的，连同被印记标记的江墨时，也是她的。
谢倾眠因这个想法皱眉，偏开视线，随即被眼前的一道阴影吸引了目光。
只见江墨时的肩胛骨后侧，生出了一对大大的黑色翅膀，再向下看，居然还有尾巴。
谢倾眠来了兴趣，试探着问：“我可以摸吗？”
江墨时还沉浸在那阵可怕的舒畅中没有回过神来，闻言有些恍惚，“什么？”
说着，他只觉自己被碰了一下，那是并不属于人类躯体的部位，这才反应过来，他竟是被逼得显出了兽型。
江墨时抿了下唇，有些无地自容。
“翅膀，还有尾巴，可以摸吗？”
江墨时看向她，见那双纯粹的眼瞳中并没有嫌弃、害怕，只有试探和好奇。
江墨时心颤了颤，点头。
谢倾眠没有绕到他身后，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将手覆上翅膀坚硬的骨骼。
刚刚被标记，始作俑者还以这种半抱的姿势毫无防备地靠近他，而他却什么都做不得。江墨时嗅闻着谢倾眠身上的青柠气息，只觉得定力受到了极大的考验。
手心下，先是微凉而略微崎岖的触感，稍稍收紧，能感受到皮肤下血液的温度以及跳动的血脉。
谢倾眠觉得神奇。
手指沿着翼膜下滑，江墨时整个人颤了颤。
“疼吗？”
江墨时默了片刻，“……不，疼。”
谢倾眠抬眼，发现他搭在地上的尾巴尖己经蜷成了一团。
她一笑，将手摊在江墨时面前，“尾巴。”
江墨时不敢看她，老老实实将尾巴送入她手中。
谢倾眠低头，攥住，捏了捏，和翅膀差不多的触感，略有些硬。随后松手，终于放过了他。
谢倾眠弯腰，凑到他脸前，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问他，“你额头上的印记，是怎么回事？”
江墨时低着头，缓缓收了尾巴和翅膀，“是标记，向导对哨兵的标记。”
“有什么作用。”
江墨时黑白瞳孔看向她，“是向导对其所有物的标记，标记之后，哨兵将完全听命于他的向导。”
江墨时眼中明晃晃的占有和依赖让谢倾眠眉头一蹙。
“我不是故意的，抱歉，这个有办法消除吗？”
谢倾眠蹙起的眉头刺痛了江墨时，他别开眼，“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提前说清楚。这不是终身标记，一段时间不加固，标记就会自动消散，不必担心。”
谢倾眠点头，“你的污染值呢？现在是多少？”
江墨时感受了一下，全身像是被洗涤过一般舒适，烦扰他许久的头疼也消失不见，实力重回巅峰，无需束手束脚，是污染值高于75以来，从未有过的畅快。
他弯唇一笑，“不知道，星舰上没有测试污染值的机器，但我猜至少降到了60以下。”
江墨时没说的是，他作为SS级哨兵，能将他的污染值一次性降低30以上，谢倾眠的等级绝不会低于他。
一名SS双异能向导横空出世，倘若将这个消息带回中央星，不知道又会激起怎样的震荡。
江墨时目光沉了沉，由于谢倾眠绝无仅有的特殊，一旦踏上中央星，她的生活绝不会平静，他能做的，就是在那之前告知她所有利弊，然后尊重她的选择。
“那是不是己经不需要抑制剂了？”
“如果你愿意为他们疏导。”
谢倾眠点头，“我没问题，正好，我还有一些问题需要验证。”
“好了，我们下去吃饭吧，十三。”最后一句，是冲着门外喊的。
十三推门进来，“主人。”
“吃饭。”
“是，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