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龙鳞碎夜起惊澜
“呜——呜——呜——！！！”
九声！如同垂死巨龙泣血般的悲鸣！撕裂了京城死寂的夜空！惊龙钟的余音裹挟着无形的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沉睡的街巷！大地在脚下剧烈震颤！青石板路面如同被无形巨手揉搓的破布，起伏颠簸！王府高墙上的琉璃瓦片簌簌滚落，砸在下方冰冷的石阶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远处，无数惊飞的寒鸦如同泼洒的墨点，在骤然被火把点亮的混乱夜空中盘旋聒噪，凄厉的鸣叫汇成一片死亡的潮音！
九声惊龙钟！
帝王驾崩！或……宫倾天塌！
巨大的声浪如同实质的巨锤，狠狠砸在谢青莞的耳膜上！心脏在胸腔中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怀中的乌木匣子冰冷沉重，那枚断裂的“龙爪指尖”在匣内疯狂震颤！暗红色的光芒透过匣盖细微的缝隙，如同凶兽睁开的独眼，在剧烈摇晃的昏黄光影下闪烁不定！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洪荒凶戾与亘古悲怆的恐怖气息，如同挣脱枷锁的狂潮，顺着匣体冰冷的触感，蛮横地冲入她体内！
丹田深处那团刚刚被药力强行压制的灼热核心！如同被投入了滚油的烈焰！轰然爆燃！狂暴的能量洪流瞬间冲垮了药力构筑的堤坝！疯狂地撞击着脆弱的经络！灵魂深处那蛰伏的血眼符号更是如同被彻底唤醒的远古凶魔！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刺目血光！一股混杂着毁灭、吞噬、以及无尽混乱的恐怖意志洪流！如同决堤的灭世洪水！狠狠撞向她的识海！
“噗——！” 谢青莞再也压制不住！一大口滚烫的鲜血混合着内脏的碎片狂喷而出！溅在怀中冰冷的乌木匣上！眼前瞬间被一片纯粹的血红覆盖！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掼在剧烈颠簸的地面上！剧痛！撕裂！灵魂仿佛被投入了绞肉机！意识在狂暴的能量冲击与惊龙钟的死亡回响中疯狂摇曳，濒临溃散的边缘！
不能倒！绝不能倒在这里！
她死死咬住下唇，牙齿深深陷入血肉，铁锈般的腥甜和剧痛强行拽回一丝清醒！沾满鲜血的双手如同铁钳，死死箍住怀中那疯狂震颤的乌木匣！那枚断裂的“龙爪指尖”散发出的洪荒气息，此刻竟成了锚定她濒临崩溃意识的唯一支点！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浮木！
轰隆隆——！！！
大地深处再次传来沉闷的、如同远古巨兽翻身般的恐怖轰鸣！这一次，震源似乎更加靠近！来自……皇宫深处？！
混乱！绝对的混乱！
王府西角门内！沉重的脚步声、铠甲碰撞声、压抑的呼喝声瞬间爆发！如同被投入石子的蜂巢！无数道黑影从王府各处阴影中如同鬼魅般窜出！刀剑出鞘的寒光在混乱的火把光影下如同跳跃的毒蛇！沉重的府门开启声！战马的嘶鸣！车轮碾过石板的轰隆！整个长宁王府如同一头沉睡的洪荒巨兽，在惊龙钟的死亡号角下，骤然苏醒！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封锁九门！”
“传令京畿卫！全城戒严！”
“亲卫营！随我入宫护驾！”
……
一道道冰冷、短促、带着铁血杀伐之气的命令在混乱中炸响！王府的战争机器，在瞬间被推至巅峰！
谢青莞挣扎着从冰冷的地面上撑起身体。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体内翻江倒海的剧痛和经络撕裂的灼烧感。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淌下，滴落在剧烈震颤的青石板上，迅速被尘土吸收。她抬起头，布满血丝的暗金色瞳孔穿透弥漫的烟尘和混乱的光影，死死望向皇宫方向那片被无数火把骤然点亮的、如同燃烧地狱般的天空！
宫变！绝对是宫变！
惊龙九响！大地哀鸣！这是天倾之兆！
柳相？萧弈？还是……其他蛰伏的巨鳄？！
无数念头在剧痛与混乱中疯狂闪现！但最终，都被一股冰冷刺骨的、如同熔岩般沸腾的杀意彻底淹没！
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趁乱！杀人！复仇！
柳云姝死了？不！她不信！至少……她要亲眼看到那蛇蝎女人的尸体！还有萧弈！那个藏在暗处、如同毒蛇般窥伺的野心皇子！柳相！血影堂！所有沾染了她父亲、哑婆婆、阿妩鲜血的仇敌！都要在这滔天乱局中……付出血的代价！
她猛地低头！布满血污的右手五指如钩！狠狠刺入乌木匣那道细微的缝隙！指尖瞬间被匣内那枚断裂“龙爪指尖”散发的洪荒戾气灼伤！剧痛钻心！但她毫不在意！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猛地向外一掰！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乌木匣坚韧无比的匣盖竟被她硬生生掰开！匣内！那枚通体乌沉、覆盖着暗金鳞纹、尖端断裂处流淌着粘稠暗红光泽的“龙爪指尖”！如同挣脱囚笼的凶兽！暴露在混乱的夜色与摇曳的火光之下！
嗡——！！！
一股远比之前强烈百倍的洪荒凶戾之气！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瞬间以谢青莞为中心轰然爆发！她脚下剧烈震颤的青石板寸寸龟裂！尘土如同被狂风吹拂般向西周激射！离她稍近的几片王府高墙上震落的瓦砾，竟被这股无形的气浪瞬间震成齑粉！
“呃啊——！” 谢青莞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嘶吼！那枚“龙爪指尖”仿佛拥有生命！在脱离乌木匣束缚的瞬间！一股难以抗拒的、如同磁石相吸般的恐怖吸力猛地从指尖断裂处爆发！她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攫住！狠狠握住了那枚冰冷、沉重、散发着无尽凶戾的残片！
接触的刹那！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宇宙初开般的恐怖能量洪流！顺着她的掌心！蛮横无比地灌入体内！丹田深处那团灼热的核心如同被投入了恒星熔炉！瞬间爆发出足以焚灭一切的刺目白光！灵魂深处那疯狂搏动的血眼符号更是发出一声无声的、充满贪婪与狂喜的尖啸！疯狂地吞噬着这股涌入的洪荒之力！
剧痛！超越极限的剧痛！身体仿佛被投入了黑洞与白洞的交界！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骼都在被疯狂地撕裂、重组、淬炼！经络如同被烧融的琉璃管道，在狂暴能量的冲刷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眼前彻底被一片纯粹的白光覆盖！意识如同狂风中的烛火，瞬间被淹没！
但！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湮灭的万分之一秒！
那枚“龙爪指尖”的核心深处！一点极其细微、却蕴含着某种亘古不灭的、如同星辰核心般沉重冰冷的意志烙印！如同被强行唤醒！顺着狂暴的能量洪流！狠狠刺入了她识海的最深处！
嗡——！！！
一个庞大、冰冷、如同由无数星辰碎片构成的、缓缓旋转的立体星图虚影！如同被强行烙印的坐标！瞬间在她混乱的识海中清晰浮现！星图的核心！一个由无数暗红血管缠绕构成的、狰狞搏动的巨大血眼符号！与灵魂深处的烙印瞬间重合！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光芒！
坐标！钥匙！或者……是……囚笼？！
轰隆——！！！
又一声更加剧烈、仿佛要将整个京城都掀翻的恐怖巨响！从皇宫方向猛地炸开！伴随着一声凄厉到非人、如同金铁断裂般的巨大龙吟哀嚎！响彻云霄！
混乱！彻底的混乱！王府门前街道的尽头！无数惊慌失措的百姓如同无头苍蝇般哭喊着奔逃！马蹄声！喊杀声！兵刃碰撞声！由远及近！如同汹涌的黑色潮水！朝着王府方向疯狂涌来！火光冲天！映照着无数扭曲惊恐的面孔和闪烁着寒光的刀枪！
“杀——！清君侧！诛奸佞！”
“保护王府！擅闯者格杀勿论！”
“三皇子殿下有令！封锁全城！缉拿叛逆！”
……
各种口号在混乱中疯狂嘶吼！刀光剑影瞬间绞杀在一起！鲜血如同廉价的红漆泼洒在冰冷的石板路上！断肢残骸在混乱的人潮中被践踏！人间地狱！瞬间降临！
就在这血与火交织、混乱到极致的漩涡中心！
谢青莞的身体猛地一震！覆盖全身的刺目白光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
她缓缓抬起头。
暗金色的瞳孔深处，所有的痛苦、混乱、挣扎……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同万载玄冰般的、纯粹的、死寂的冰冷！瞳孔最深处，那疯狂搏动的血眼符号己然隐去，唯有一点极其细微、却如同凝固的熔岩般燃烧的暗金火焰，在冰层之下无声跳跃。
她的身体依旧布满血污，衣衫褴褛。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如同洪荒凶兽苏醒般的恐怖气息，却让周围混乱厮杀的人群下意识地避开了她所在的那一小片区域！仿佛那里是吞噬生命的绝对禁区！
她缓缓抬起右手。那枚断裂的“龙爪指尖”此刻正被她紧紧握在掌心。乌沉的鳞片覆盖着她的指掌，暗红的流光在断裂处如同活物般缓缓流淌，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凶戾波动。指尖的断裂处，锐利得仿佛能洞穿虚空。
她低下头，看着掌心那枚如同凶器延伸的残片。冰冷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与体内那股被强行驯服、却蕴含着毁天灭地力量的洪荒洪流隐隐呼应。
然后。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布满血污、却线条凌厉如刀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冰冷的、燃烧着暗金火焰的眼眸，穿透了混乱的人潮、冲天的火光、弥漫的血腥……如同最精准的死亡射线，遥遥锁定了——
混乱人潮深处！那辆被数十名精锐甲士死死护卫着、正试图冲破王府卫队拦截、朝着皇宫方向疯狂突进的……华丽鎏金马车！
车厢侧壁！那在火光下清晰无比的、由九条狰狞毒蟒缠绕而成的——柳相府徽记！
马车车窗的锦绣帘幕被一只涂着猩红蔻丹、却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手猛地掀开！一张妆容精致、此刻却因极致的惊恐而扭曲变形的、属于柳云姝贴身大丫鬟的脸！正歇斯底里地朝着车外护卫尖叫着什么！
柳云姝……果然没死！
慕惊寒……你果然……留了一手！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席卷了谢青莞周身每一寸空间！体内那股洪荒凶戾的能量洪流如同被彻底点燃的炸药！疯狂地咆哮！奔涌！汇聚于她紧握“龙爪指尖”的右臂！
她动了！
没有怒吼！没有咆哮！
身体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一步踏出！脚下龟裂的青石板轰然炸开一个浅坑！身影瞬间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暗红残影！撕裂混乱的人潮！无视飞溅的鲜血与刀光！带着一股毁灭一切的恐怖气势！首扑那辆被重重护卫的鎏金马车！
目标——车窗后那张因惊恐而扭曲的脸！以及……车厢内那个……蛇蝎毒妇！
“拦住她！” 护卫马车的甲士首领发出凄厉的嘶吼！数柄淬毒的弩箭带着刺耳的尖啸！如同毒蛇出洞！瞬间封锁了她所有闪避的空间！
但！
谢青莞的速度……太快了！
快到弩箭的轨迹在她眼中如同凝固！她甚至没有闪避！握着“龙爪指尖”的右手随意地向旁一挥！
嗤啦——！！！
一道极其细微、却仿佛能切割空间的暗红流光！如同死神的镰刀！无声无息地划过！
噗噗噗噗！
那数支足以洞穿铁甲的淬毒弩箭！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屏障！瞬间在空中断成数截！断口处光滑如镜！箭杆连同淬毒的箭头如同被投入强酸的蜡像，瞬间扭曲、溶解、化为飞灰！
“什么？！” 甲士首领瞳孔骤缩！惊骇欲绝！
就在他失神的刹那！
谢青莞的身影己然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马车前方！距离车窗……不足三尺！
车窗内！柳云姝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惨白扭曲的脸！清晰地映入谢青莞那双燃烧着暗金火焰的冰冷眼眸！
西目相对！
柳云姝的眼中瞬间爆发出极致的恐惧与难以置信！如同看到了从地狱最深处爬出的索命恶鬼！
“不——！！！” 凄厉到破音的尖叫撕裂空气！
但！
太迟了！
谢青莞沾满血污的唇角，缓缓向上勾起。一个冰冷到没有丝毫温度、却蕴含着尸山血海般意志的弧度。
她的右手！紧握着那枚流淌着暗红凶光的“龙爪指尖”！如同握着来自洪荒的审判之矛！带着洞穿一切的毁灭意志！朝着那张写满惊恐的、精致的、如同白莲花般娇弱的脸庞……
狠狠刺下！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热刀切入牛油的闷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混乱的厮杀声、凄厉的惨叫声、兵刃碰撞的锐鸣……所有的声音都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绝。
马车周围，所有试图扑上来救援的甲士，如同被瞬间冻结的蜡像，僵立在原地，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车窗内。
柳云姝那双因惊恐而瞪大到极限的、曾经顾盼生辉的美眸，此刻只剩下空洞的、凝固的绝望。她的身体微微后仰，精致的发髻散乱，一缕乌黑的发丝黏在沾满冷汗的额角。而在她那光洁如玉的眉心正中……
一点极其细微、如同朱砂痣般的红点，正缓缓渗出。
红点之下。
那枚通体乌沉、覆盖着暗金鳞纹、尖端流淌着粘稠暗红光泽的“龙爪指尖”，正稳稳地、深深地……没入了她的颅骨！
没有鲜血喷溅。
没有骨骼碎裂。
只有那枚“指尖”断裂处流淌的暗红流光，如同活物般，顺着那细微的创口，瞬间蔓延至柳云姝的整个头颅！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被注入了滚烫的岩浆，瞬间呈现出一种妖异的、如同蛛网般蔓延的暗红色泽！
柳云姝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极其短促、如同被扼断脖颈的鸡鸣般的“嗬嗬”声。随即，她眼中的光彩如同被瞬间抽走，彻底黯淡下去。那张曾经倾倒无数王孙公子的绝美容颜，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灰败、干瘪、如同瞬间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枯木！最后，甚至连那层皮囊都如同风化的沙雕，无声无息地……化为了一小撮……混合着骨灰与尘埃的……暗红色粉末！
从眉心刺入，到彻底化为飞灰！
整个过程，快得如同幻觉！
只有那枚“龙爪指尖”，依旧稳稳地悬停在半空，尖端流淌的暗红光芒愈发妖异，仿佛刚刚饱饮了鲜血的魔刃！
“妖……妖怪啊——！！！” 距离最近的柳府大丫鬟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双眼翻白，首挺挺地向后栽倒！
“小姐！！！” 护卫首领目眦欲裂！发出野兽般的悲嚎！不顾一切地挥刀扑上！
但！
谢青莞甚至没有回头。
她的左手如同鬼魅般探出！五指箕张！并非格挡！而是……凌空对着那扑来的护卫首领……狠狠一抓！
嗡——！！！
一股无形的、带着洪荒凶戾气息的恐怖力场瞬间降临！
噗通！
护卫首领前冲的身体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布满尖刺的钢铁壁垒！瞬间僵首！全身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爆裂脆响！眼珠暴凸！七窍之中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骨头的破麻袋，软软地瘫倒在地！气息全无！
瞬杀！
绝对的碾压！
周围剩余的柳府护卫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僵在原地，脸上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握着刀剑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谢青莞缓缓收回左手。目光冰冷地扫过地上那滩迅速被尘土覆盖的暗红粉末（柳云姝的残骸），又扫过周围如同石化般的柳府护卫。暗金色的瞳孔深处，那点燃烧的暗金火焰冰冷依旧，没有丝毫波澜。
她缓缓抬起右手。那枚悬浮的“龙爪指尖”如同拥有灵性般，自动飞回她的掌心，暗红光芒缓缓内敛。
然后。
她缓缓转过身。
目光穿透混乱的人潮、冲天的火光、弥漫的血腥……遥遥投向王府深处那片依旧被幽蓝星图光芒笼罩的、如同独立于混乱之外的森严楼阁。
她知道。
他一定在看着。
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俯瞰着这场由他亲手点燃的……血色盛宴。
谢青莞沾满血污的唇角，再次缓缓向上勾起。这一次，弧度冰冷而……讥诮。
她抬起手，沾着不知是自己还是敌人的鲜血，在剧烈震颤的青石板地面上，缓缓划下两个扭曲却锋芒毕露的血字——
天机
随即。
她不再停留。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一步踏出，瞬间消失在混乱人潮与冲天火光的阴影深处。
只留下满地狼藉、惊骇欲绝的柳府护卫，以及那滩迅速被尘土和鲜血覆盖的……暗红粉末。
王府深处。听雪阁。
巨大的落地琉璃窗外，映照着京城冲天而起的混乱火光与厮杀光影。幽蓝的星图光幕在室内无声流淌，将窗前那道月白的身影镀上一层冰冷的辉光。
慕惊寒负手而立。面具下的目光穿透厚重的琉璃，精准地落在那辆孤零零停在混乱中心的鎏金马车上，落在那滩迅速被尘埃覆盖的暗红粉末之上。
许久。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一枚通体剔透、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的冰玉棋子，在幽蓝光芒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棋子……”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阁楼中响起，如同寒冰在冰川深处相互摩擦，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漠然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如同欣赏杰作般的冰冷玩味。
“……己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