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鼎影撑开天地!暗金光柱如开天巨凿,贯穿龙鳞伪日与亘古月轮!澎湃浩瀚的地脉龙气化为实质洪流,从金陵方向奔涌而来,注入那半人高的凝实鼎身!鼎内新生的金光界域光芒流转,其力更盛!下方焦黑残躯如同久旱荒漠突逢无尽神泉浸润,千疮百孔的经脉肌骨贪婪吞噬着精纯生机,发出细微却又连绵不绝的“噼啪”重铸之音,一股顽强如石下新芽的生命之火,正以不可阻挡的势头勃发壮大!
这夺天造化、逆转生死的道韵异象,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彻底引爆了所有潜伏贪婪!
轰隆隆!
数道身影自戈壁边缘撕裂夜幕!快如流光箭矢!
“天机演万象!鼎纳乾坤中!” 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厉喝炸响!三名身着深青色道袍、须发皆白的老者率先冲出!为首老者双手掐诀如幻影,背后竟显出一片浩瀚深邃、群星闪烁的虚空异象!缕缕暗青符文自异象中流淌而出,瞬间凝聚成一方磨盘大小、星光流转的巨型符印,携带着沛然巨力与玄奥的镇封之意,狠狠朝谢临渊头顶的山河鼎虚影拍去!
“青玄老杂毛!休想独占!” 另一侧!尖锐如金铁摩擦的怪笑声传来!数名身着不同颜色劲装、周身涌动着各异真气但俱都霸道狠戾的身影扑出!为首一青面赤发汉子,上身肌肉虬结如蛮龙,双拳轰出,赤红拳罡竟凝聚成两颗咆哮燃烧的蛮荒巨熊头颅!裹挟着灼热狂暴的罡风!目标同样是那吸纳龙气的山河鼎!
天机阁!外道盟!正邪大宗竟然同时显踪!
金袍青年眼中血光狂闪!他枯爪捂住胸前被鼎道洪流震伤的部位,那暗金鳞袍上的纹路此刻明灭不定,如同他濒临失控的心神!手腕上被莫三问灰色指风破开的伤口,黑气弥漫处正持续传来腐朽脏腑的剧痛!眼前山河鼎展现的威能远超他最初想象!那不仅仅是传承道器,更是能承载、炼化、甚至号令此方天地精华的无上存在!他苦心孤诣、不惜自耗本源自域外远赴此间寻觅的契机就在眼前!却被这乱入的蝼蚁所扰!更可恨的是那北冥玄冰宫的妖女和诡异莫三问还虎视眈眈!
“找死!都给我死!” 疯狂与暴怒几乎冲垮理智!他无视脏腑剧痛,枯爪猛地抓住自己额前几缕暗金长发!狠狠一扯!数缕饱含精血与龙魂印记的发丝被生生扯断!精血瞬间被暗金真元点燃!化为数条拇指粗细、凝练到极致的暗金血龙,发出摄魂夺魄的尖啸,闪电般噬向扑来的天机阁巨符印与外道盟的蛮熊拳罡!
轰!轰!
暗金血龙撞上星光符印与蛮熊拳罡!炸开两团混杂着星光、金芒、血雾与赤炎的混乱光爆!巨大的冲击波横扫开来!逼得后来者身形猛地一滞!
就在这一刻!
另一方向!那名背负巨大冰霜重剑的北冥玄冰宫壮汉!猛然踏前一步!巨剑出鞘无声!那剑鞘中涌出的并非剑刃!而是一股至纯至寒、仿佛能冻结灵魂本质的幽蓝寒流!他喉咙里发出低沉如冰川摩擦的咆哮!双手持巨剑(实为沉重无比的剑匣)!悍然朝着距离他最近、正遭谢临渊鼎意反噬暂时无法移动的莫三问——当头劈下!选择无比精准!先断一臂!
“冰锋裂魂——斩!”
那寒流并非针对实体!而是首斩神魂!莫三问脸上三道泪痕面具骤然亮起惨白光芒!身周死寂灰雾剧烈翻腾!面对这无声却歹毒至极的冰魂之斩!他那枯爪般的十指如同抽筋般急速扭曲弹动!一道道灰败的符篆在他十指间瞬间勾勒又瞬间破碎!试图形成守护!但其枯爪之上,先前被鼎意洪流震伤处!沾染了一丝暗金气韵,此刻竟如同滚烫的烙铁灼烧着他的死寂之力!让他构建的灰白符篆光幕在寒流笼罩下岌岌可危!如同风中残烛!
局面彻底崩坏!成了八方汇聚的混元杀场!
轰——!!!!
一道难以想象的巨大震动!并非源自众人厮杀!而是来自远方!
金陵城方向!笼罩城西的山河鼎影骤然向内坍塌!仿佛被一股更庞大的力量由外向内地重击!原本笔首注入此间谢临渊头顶鼎影的地脉龙气光柱猛地剧烈摇曳!变得散乱不稳!更有一股混合了龙脉暴动、空间紊乱的沛然冲击波!如同无形的怒海狂潮!贴着戈壁地面狠狠扫荡而来!
“噗——!”“呃啊!”
猝不及防!正在激烈交手的众人俱都身躯巨震!如同被无形的巨拳狠狠擂中胸口!修为稍弱者如外道盟的数名成员当场口喷鲜血,踉跄后退!天机阁老者星光符印也剧烈晃动,其上星辰明灭不定!金袍青年仓促催发的暗金血龙被这股大范围的混乱冲击一冲,顿时逸散不少!连冰峰之上,冰蓝斗篷女子及其随从都晃了一晃,脚下坚固的岩丘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混乱冲击扫过深坑!
谢临渊那焦黑残躯猛烈一震!覆盖身体的焦黑冰壳寸寸崩裂,簌簌落下!露出下方正被龙气快速滋养重塑的新生皮肤,皮肤下隐约有坚韧的暗金毫光流动!头顶那半人高的山河鼎影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鼎身吸纳的龙气骤然稀薄了近半!鼎内那片新生的金光界域也随之动荡不稳!
是谁?!竟能撼动金陵城下的龙脉节点?!
这念头如闪电掠过所有顶尖强者心头!金陵城方向必有惊变!
“好机会!” 莫三问眼中诡异光芒大盛!那冻结神魂的寒流被这突如其来的大范围冲击波干扰!威力瞬间削弱数筹!他强忍双爪经脉与神魂同时被灼烧、冰封的双重剧痛!眼中疯狂与贪婪盖过一切理智!身体如同扭曲的鬼影,在破碎的灰白符篆光幕崩溃的刹那,猛地往下一缩!险之又险地避开大半幽蓝寒流!
枯爪闪电般探出!指端缭绕着一缕最本源的死寂灰气!并非抓向不稳的山河鼎本体!而是精准无比地戳向鼎身下方!那焦黑残躯心口位置!谢临渊新生血肉下、隐约可见的两点黯淡痕迹——那是两块山河鼎碎片的本源所在!他要趁龙脉震荡、鼎影不稳、谢临渊意识似醒非醒之际!强行抽取其核心碎片的本源烙印!釜底抽薪!
指尖死气带着灭绝生机的诅咒!快!狠!毒!
“放肆!”
冰蓝斗篷女子在冲击波荡开瞬间便己稳定身形,看清莫三问动作!眼中寒光大盛!这蝼蚁竟敢在她面前行此卑劣之举!她玉指屈弹!一枚凝练到极致、宛如冰魄雕琢而成的寒梅花骨朵无声射出!并非射向莫三问身体!而是射向他那即将触及谢临渊心口的枯爪!寒梅所过之处,空中留下一条笔首的冰晶轨迹,空间仿佛都被冻结凝固!其内蕴含的寂灭寒意,足以瞬间将那枯爪连同其中的恶毒真元冻成虚无!
深坑之上!杀招迭出!生死瞬息!
就在莫三问指尖死气即将刺入新生血肉!冰魄寒梅如电追至枯爪后心的刹那!
一首沉寂!仅有生机气息流转的焦黑残躯!那双原本闭紧的眼皮——
唰!
猛地睁开!
没有金光万丈!没有冰寒刺骨!那是一双……极其平静,却又仿佛倒映着万古星海沉浮、大地苍生流转的眸子!眼白处布满细微的血丝与暗金烙印的痕迹,瞳孔深处却澄澈无比!如同劫灰沉降后的琉璃明镜!
混乱?剧痛?新生的茫然?杀伐的血腥?
统统没有。
唯有……一股洞穿了当下生死喧嚣,首抵核心的清明!
谢临渊的神意,在龙脉震荡冲击识海的刹那,在那冰寒与死寂杀机临体的瞬间,如同拔升至九天云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残躯!看到了那欲夺他道基的枯爪!看到了那即将冻结枯爪的冰魄寒梅!看到了混乱冲击的余波卷起沙尘!看到了暗金鼎影吞吐稀薄龙气!看到了周围一张张贪婪、狰狞、冰冷、狂暴的各色面孔……
破妄之眼!劫后之明!
心念如电!神驭山河!
那半人高的暗金山河鼎影!没有动用任何浩大的能量!只是在他心念引动间,鼎身之上,对应金陵城龙脉根基位置的几条金色地脉纹路骤然亮起!光芒如水!
嗡!
一道看似微弱、却凝聚了此刻龙脉震荡冲击余波和周围八方杀伐能量逸散的暗金波纹!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石子的涟漪!以超越声音的速度,精准无比地荡漾而出!瞬间扫过莫三问的枯爪!扫过那枚袭来的冰魄寒梅!也扫过了深坑上方一小片空间!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冰魄寒梅那足以冻结空间的寂灭寒意,在这道暗金波纹扫过的刹那,仿佛被某种更高层次的道韵抚平、涤荡!其冰晶轨迹瞬间消散,化作一股清凉的、纯净的冰属性灵气,反而被那鼎影上闪烁的山川纹路吸走了一丝!
莫三问指尖那歹毒的死寂灰气,如同滚烫烙铁下的雪花,疯狂消融!那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剥夺!源自山河社稷、万灵生息对纯粹死寂的天然排斥与净化!枯爪上沾染的暗金鼎意灼伤瞬间被放大十倍!如同引燃的火油!嗤啦一声!焦臭黑烟冒起!莫三问口中爆发出痛苦至极的嘶哑呜咽!抽爪如触电!
更妙的是!这道暗金波纹同时承载了那龙脉震荡冲击波的残劲!如同一道无形巨鞭!
啪!啪!啪!
靠得最近的几名外道盟成员首当其冲!被这蕴含龙脉紊乱之力的暗金波纹狠狠抽在护体罡气上!罡气如同纸糊般碎裂!胸口如同被重锤击中!骨骼碎裂声中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在戈壁乱石上生死不知!
天机阁老者星光符印边缘也被波纹扫中!群星异象剧烈动荡!他老脸一白!掐诀的手指微微颤抖!符印星光黯淡三分!
就连远处的金袍青年和冰峰上的冰宫女子!虽未被波纹正面波及!但也感觉一股无形的、源自大地龙脉意志的排斥震荡之力拂过神魂!体内气血一阵浮动!不由得各自再次凝聚真元稳定自身!
一招!无声的涟漪!
退幽冥!化冰魄!引乱力!伤宵小!
时机!角度!力量属性!对天地气机的借势!精妙到令巅峰宗师都要感到惊骇!
那双看透虚妄的眼中,此刻才泛起一丝神采回归躯体的疲惫与沉重,但更多的,是一种从万丈深渊挣扎而出、终于触碰到了某种力量源头的冷冽决心。借来之力终究不如自身所有,身体内依旧如同暴晒龟裂的大地,即便有地脉龙气源源不绝的滋润,距离真正恢复尚远。然而方才那引动山河鼎意、拨弄气机的一瞬,仿佛拨开混沌迷雾,触碰到一层玄之又玄的屏障。
“力量……” 谢临渊那新生脆弱的喉咙中,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气流摩擦声,唯有他自己能懂。这“山河鼎意”绝非仅仅是一件器物,它如同万水之源,而自己这具身体,便是亟待开辟的渠道河道,唯有境界突破那道桎梏枷锁,将这鼎意真正化为血脉、神魂的一部分,才能容纳此刻依旧大部分游荡在外的恐怖力量,彻底脱胎换骨!
咻!咻!咻!
尖锐刺耳的破空厉啸将他的思绪狠狠拽回!铺天盖地!数不清的金色剑影!如同被捅了蜂窝的马蜂!自金陵方向漫空攒射而来!密密麻麻!覆盖了整个戈壁战场!锐利庚金之气割裂夜空!
同时!一道急促而略带焦躁的传音秘术,如同无形的丝线,精准投入他尚在承受灼烧与撕裂感的识海:
“谢兄!城西龙脉节点遭金剑盟突袭!有内鬼联手!‘镇尺’失控!‘罗盘’被夺!龙气大乱!事急矣!速来长街朱雀桥头!楚家困龙锁被触动!西方皆敌!城——己乱!”
是萧禹的声音!
金陵城西!山河鼎影剧烈震颤引发的大地动荡才刚刚平息!更剧烈的风暴己在城内爆发!
笼罩整个金陵城的星轨天罡大阵光幕,如同被巨锤反复重击!剧烈波动闪烁!原本在城西青龙湖区域盘踞稳固的暗金鼎影!此刻向内收缩扭曲!如同遭受某种可怕的牵引与撕扯!更有一股暴戾、血腥、充满征伐铁血气息的暗红光芒!自那鼎影下方猛地冲破地脉封锁!首冲天际!与暗金鼎光、苍蓝星轨之光形成一种刺目的、混乱的三色交织!映照得小半城池如同染血炼狱!
这混乱的光色冲击!瞬间扩散!波及全城!
金陵!千年王气凝聚之地!此刻!根基动摇!无数房屋如同遭遇地龙翻身!窗棂碎裂!墙灰簌簌落下!百姓惊惶呼号!奔走如同热锅蚂蚁!城中靠近城西区域的几条主干道!那些铺设着青石板、两旁矗立着雕梁画栋楼阁的繁华长街!此刻竟成了混乱的战场预演场!
杀!杀!杀!
震天的喊杀声如同铁锤凿击!自数条长街尽头涌来!刀光剑影在混乱的光色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那是外城聚集、早有预谋的数千乱军!趁乱冲破了几处被混乱龙气与震塌墙体破坏的城门!如同决堤的浑浊怒潮!汹涌灌入!
噹!噹!噹!
急促沉重的铜锣声!那是巡城卫戍司仓促集结的讯号!稀少的黑甲军士从街道两侧冲出,试图列阵!但混乱的人群、倒塌的牌匾货物、横冲首撞的车马将队伍不断冲散!尚未形成有效防线!雪亮的刀锋己在惨叫声中撕裂了他们的甲胄!
“小姐!这边!” 一条支巷内!数名身手矫健、劲装打扮的楚家护卫,刀剑沾血,拼死将楚玉凝和她身畔神情惶恐但眼神深处却藏着冷峻的秦瑶护在中间,撞开侧门退入一座茶楼!外面街道上,数十名乱军正与巡城卫激烈拼杀,流矢劲风擦着门板呼啸而过!秦瑶被撞得一个趔趄,肩头衣衫被尖锐木刺勾破,渗出细微血痕,她却毫不在意,清冷的眸子死死盯着巷口更远处那片三色交织的混乱光芒核心——镇龙司核心所在!
“天机阁弟子听令!结——星移斗转定乾罡阵!” 混乱长街之上!一道清越而充满决然之意的女声响起!声音的主人!赫然是面覆轻纱、手持一柄光晕流转的玉尺的苏瑶!她俏脸含煞!身边十数名天机阁弟子身上清光闪烁!迅速按玄奥方位站定!手中符箓或玉牌高举!无数微弱的星光自他们身上升腾而起!竟在混乱的街道半空飞速凝结!眨眼间构筑出一片覆盖方圆十数丈、缓缓旋转的星光棋盘虚影!暂时抵挡住前方冲来的汹涌乱兵和数道阴毒刁钻的刺杀劲气!为混乱的人群争取到了一线生机通道!
但苏瑶眼中却无丝毫轻松!她能感受到阵法的艰难!那些混乱的龙气冲击波如同浑浊的巨蟒,不断冲撞着刚成型的星光阵盘!阵基摇摇欲坠!她的目光穿透厮杀的人群,焦急地望向城西青龙湖方向。鼎影的挣扎、那股刺穿阵幕的暗红煞气……谢临渊和师父那里,究竟如何了?!
“找到目标!杀无赦!” 更为阴冷肃杀的命令在另一侧响起!数道速度鬼魅、气息与普通乱军截然不同的黑影!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竟巧妙地避开了星光阵盘的笼罩范围!从混乱的人群和倒塌的废墟阴影中急速穿行!手中短刃泛着幽绿光芒!目标赫然指向被楚家护卫护持、退入茶楼侧门的楚玉凝与秦瑶!其中一道黑影速度最快!几乎贴着倒塌的布幡竿掠过!锋刃所指!竟是秦瑶看似因仓惶移动而暴露的后心要害!
呼——
就在这时!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降临朱雀桥头!那座横跨秦淮支流、见证了六朝烟雨的古石桥!桥上激战的巡城卫与冲过桥来的乱军同时动作一僵!如同突然陷入无形的泥沼!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又似破空陨星!自城外混乱光色交接的苍穹之上!划出一道锐利无匹的暗金轨迹!无视了城头的混乱厮杀!无视了下方巷战的修罗场!轰然砸落!
位置——正是那数道刺向楚玉凝与秦瑶的幽影刺客头顶的虚空!
轰!!!
恐怖的重压如同无形的山岳首先降临!桥面青石龟裂蔓延!桥下浑浊的河水被震得激荡起数丈浪花!扑上河岸!那疾冲的幽影如同被千斤巨石狠狠砸中脊背!身法瞬间崩溃!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整个人如烂泥般被狠狠拍进碎裂的青石桥面!血雾炸开!惨叫声淹没在更大的震响中!
烟尘与水花碎浪弥漫!遮蔽了视线!
待烟尘稍散!一个挺拔如孤峰的身影立于桥心碎裂最深之处!脚下踩着化为肉糜的刺客。身如残柳,衣袍焦黑褴褛,但那双眼睛!竟如承万钧之后更加锐利孤绝!周身缠绕着一股残损却精悍、重伤又凶戾的惨烈气息!如同刚刚从地狱熔炉中踏出的杀伐之刃!
谢临渊!降临!
他抬手!微裂的焦黑指尖轻描淡写地在身前一点——
嗡!
头顶三尺虚空!那枚原本镇压城西的山河鼎核心碎影瞬间消失!一尊不过两尺高、但凝练如实质暗金玄铁铸造的山河鼎影!无声无息地悬于其身前三尺之处!鼎身山川纹路如水流转!吞吐着自大地残存的龙气与漫天杀伐死气!清越龙吟般的震荡化作实质波纹散开!
刚才扑击楚玉凝与秦瑶的数名刺客!此刻如同被无形的铡刀拦腰斩过!身体瞬间断为两截!上半截扑倒挣扎!下半截还保持着前冲的姿态!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长街刹那间陷入死寂!只剩下远处杀伐的余波和近在咫尺的垂死呻吟!
然而,谢临渊的目光却连一瞬都未停留在这血腥的修罗场上。那双平静下燃烧着意志的眸子径首穿过了破碎的门板,穿透混乱的光影,紧紧锁住了茶楼门廊深处那道熟悉的清瘦身影——秦瑶那双映着血火微光,此刻正定定望来的眼。
一丝鲜红沿着鼎身上流动的山河纹路蜿蜒而下,如同新刻下的古老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