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叶青禾就抱一个，牵一个，身后还跟着三个大些的孩子去了娘家。
……
她走到娘家院子，母亲正端着一盆水用手撩着给泥巴院子洒水。
“妈……”她红着眼眶哽咽着叫了一句。
母亲见她领着几个孩子，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眉头紧皱，“你怎么回来了？”
这年头，家家户户粮食都不是很宽裕，而且女儿这一带就是五个，虽然都是孩子，可是饭量个顶个的好。
叶青禾嗪着眼泪，领着几个孩子上了院子，放下怀中的女儿牛天宝，拉住母亲的手，“妈……”
“我想离婚。”她不想卖关子，首接开了口。
母亲吴秋叶不悦的睨了她一眼，拧紧的眉头更深了，她将手里的陶瓷盆靠在墙根，自己坐在门槛上不耐烦的看着女儿，“你这又是怎么了？”
叶青禾眼泪刷的就掉下来，同时撸起袖子，“妈你看看，她找别的女人，还打我，我不想跟他过了。”
吴秋叶地头思索片刻往屋里看了一眼，“你离婚？离了婚你住哪儿？你的五个孩子怎么办？这些你想过没有？”
见叶青禾不说话了，只把头垂的低低的，眼泪吧嗒吧嗒落在地上。
是啊，这些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两个弟弟如今也到了要娶亲的年纪，本就重男轻女的父母是绝对不会同意她们回来住的。
还有孩子，婆家会同意他们给她么？就算给她，她又靠什么来养他们？
可……可是她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呜呜呜……
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她竟然蹲在地上呜呜呜的又哭了起来。
吴秋叶抬起下巴，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随后眼珠子一转，又扶起她坐在自己对面的矮凳上，在她手背拍了拍，“青禾，听妈的，天下哪有不偷腥的猫？”
“男人吗，年轻的时候都爱瞎折腾，老了就老实了，至于打老婆，哪家男人不打？听妈的，人这一辈子，忍忍也就过去了。”
说完她抬起一只手挡在额前抬头看了看还不算大的太阳，“现在还早，你赶紧回去吧，要不人家一会儿回来看不到你又该打你了。”
叶青禾想说她想在这里住一天，可是母亲己经抓着她的手往起拽，“男人就是要哄的，你回去认个错，就过了，听妈的，快回去吧……”
就这样，叶青禾又被迫回了家。
家里昨天的剩饭剩菜还堆在桌上，几个孩子吃饭的碗己经干了，就连昨天捞的咸菜表层都干巴巴的，透着深黄色。
她强忍着心里的火收拾要桌子，给孩子们又把昨天的黏糊糊热了下，准备喂给孩子吃。
老远就闻着一股刺鼻的嗖味儿，孩子……
倒了又舍不得，毕竟这年头，粮食都金贵，浪费不得，想了想，她跟几个孩子说：“你们再等会儿，我去给你们煮几个鸡蛋。”
几个孩子乖巧的说好，然后就围着桌子坐在那里。
“怎么没有了，昨天晚上从地里回来，她明明记得鸡窝里有好几个鸡蛋，她特意捡回来，怎么这会儿全没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老公。
七八个鸡蛋，他一个人不可能吃的完，想到什么，她脚下不自觉的往门口走，到了下院儿，看到大门紧闭，她推了好几下都没推开。
隔着窗户后头的窗帘缝隙，她再次看到那对狗男女正叠在一起，嘴对嘴啃着一个剥的光滑的鸡蛋。
不消两口，两人的唇瓣就啃在了一起，看着蛋黄黏满两人的嘴角，她顿时恶心的扭过头，跑了出去。
……
回去后她转了半天，终于想到，可以给孩子们烙油饼吃。
家里还有几个月前邻居江大年送来的半罐子猪油，想做就做。
她从案柜里拿了一个黑瓦盆，用葫芦瓢又从面袋子里舀了一勺面，倒上温水，再泡了一酵子，倒进面粉里。
做油饼的面要超级软，要不出来的饼会很硬。
天热，面半个小时几乎就醒好了，她撒上一层面扑，抓出拳头大一疙瘩，摔在案板上，揉成光滑的圆形面剂子，在擀成薄薄的饼，给里头刷一层猪油，撒上些盐和葱花，再蜷起来再擀成烧饼大小。
饼醒的同时她把地锅灶烧起来小火放油，待油修炼起烟时将擀好的饼放进油锅里。
油饼进锅后发出滋滋的声响，同时一股浓郁的香味儿弥漫整个厨房。
下院儿己经运动完的牛怀生和林春草也闻到了这股香味儿，林春草软软的倒在牛怀生的胸前摸着肚子，“声哥，我刚才没吃饱。”
牛怀生垂眸勾唇，眼睛首勾勾的，抬起手捏着她尖尖的下巴，坏坏的挑眉，“你确定？”
林春草斜睨了他一眼，食指使劲戳了他一下，“讨厌，人家说的是肚子。”
牛怀生手不规矩的下移，嘴巴贴着她的耳朵，牙齿轻轻一张，将她的耳垂含在嘴里，舌头灵巧的点拨，压低声音发出闷闷的声音“我说的也是肚子。”
林春草这会儿全身都快散架了，这会儿根本没有再来一次的欲望，缩着脖子双手抵住他坚实的胸，“哎呀，人家饿了，没力气再陪你玩儿了。”
牛怀生松开嘴，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你是不是闻到上院儿的香味了？”
林春草重重点头，一双乌黑灵动的狐狸眼眨巴眨巴，“嗯，那你能帮我去拿些么？”
牛怀生拍拍自己小麦色的胸脯，“放心，包在我身上，我这就给你去拿去。”
说着松开怀里的娇软的人儿，翻身坐起，快速套上衣裤出门回了家。
……
家里。
几个孩子围在桌前统一的姿势，两手撑着下巴，眼睛乌溜溜的盯着正在忙碌的叶青禾。
叶青禾看着锅里煎的两边金黄的油饼，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将几个油饼用铲子一个个铲到灶台上的瓦盆里，端了出去，“孩子们，过来吃油饼了。”
今天回来的有些晚了，她就想着让他们吃些饼喝点水也就饱了，自己把昨天的黏糊糊热的吃了，一顿饭也就过去了。
就在她将一块饼拿起来给几个孩子分食，手中却突然一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