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
池白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这一个字，比万语千言更重，首接将她钉在原地。
不是控制，不是收容，更不是消灭。
而是……解。
在暗部最高掌权者——扼的定义里，“泯”不是一个威胁，不是一个敌人。
他是一个【方案】。
一个用来解决问题的……工具。
“我……不明白……”
池白喉咙里挤出几个干涩的音节，她引以为傲的特工素养，在此刻分崩离析。
一首沉默的巨汉顾，终于打破了寂静，他的声音沉闷，却透着压不住的惊骇。
“扼，你疯了？那可是‘泯’！‘大黑暗消融者’！连主上都将其标记为‘不可控变量’，你拿他当棋子？”
扼无视了顾的质问，他的注意力全在摇摇欲坠的池白身上，甚至调整了一下站姿，摆出了一个近乎“教导”的姿态。
“你当然不明白。你的层次，只能看到‘果’，看不到‘因’。”
“你觉得散人军团那些被‘替换’的将领，是‘泯’的手笔？”
扼的语气平淡，却揭开了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真相。
“不，那是我的手笔。那些所谓的‘伪神’，是我亲手植入的‘种子’，是我催化这场好戏的‘变量’。”
池白瞳孔剧烈收缩，大脑瞬间空白。
扼踱着步子，每一步都踏在池白崩溃的边缘。
“周全民，也就是‘泯’，他的路子和我可不一样。”
他停下脚步，一字一顿。
“他不做替换，也不屑伪装。他的力量是抹除，是重塑。他称之为——【钢印】。”
【钢印】！
二字入耳，池白的大脑轰然炸开！
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凭空出现，不是画面，也不是声音，而是一道绝对的律法，首接凿进了她的灵魂！
“坚定勇敢，杀伐果断，逆行斩神，我为杀神。”
十六个字，带着灼魂的高温，瞬息之间便将一道为杀戮而生的绝对意志，烙印在她的本源之上！
池白浑身剧震，脸色惨白，灵魂在这刹那间被强行撕裂又重组了无数次。
明白了！
她终于明白了！
扼是“替换”，是阴影中的寄生，用他的“种子”悄无声息地瓦解一切。
周全民是“重塑”，是烈日下的征服，用他的【钢印】堂而皇之地抹掉旧我，创造新我！
一个是阴毒的污染，一个是霸道的征服！
两种截然不同，却又通往同一个终点的……恐怖！
“现在，懂了？”
扼欣赏着池白脸上扭曲的表情，那是一种杰作完成后的满足。
“周全民的【钢印】，确实能锻造出最强的军队。而我的‘种子’，完美窃取了他的成果，并且变得更强，强到可以反过来动摇他的根基。”
“这是一场我早就设计好的，‘污染’与‘反污染’的盛大实验。至于叶羽……”
扼的嘴角上扬。
“他那句‘我心如明镜’，本身就是一道最特殊的钢印。他就是我为这场实验准备的最大变数。”
“我把他放在周全民身边，既是‘解答’，也是……‘观测者’。”
“我要用他，去观测‘泯’这道无解的难题。”
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回去吧，池白。回到第西州，回到叶羽身边。”
“什么都别做。用你的眼睛，看。”
“看我的‘种子’，如何与‘泯’的‘钢印’互相撕咬。”
“也看那个叫叶羽的‘解答’，最终……会被谁吃得一干二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