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恍然大悟:“这么说来,皇上昭告天下设立玄机阁,应该是想让三皇子一党收敛着点,莫要做的太过分。”
“既然皇上早己察觉三皇子有谋逆之心,又顾及着父子之情,那这案子咱们还查不查?”
追云道:“当然查,该怎么查就怎么查。”
追风又说:“那往后还是得继续盯着沈居安的动向,这老狐狸的尾巴总有露出的一天。”
追云皱眉,“没想到这小小的忠勇侯府居然布满了暗卫,好在你们弄出了那么大动静,才放松了暗卫的警惕,我这才趁机溜出来。”
追云看着自己的亲弟弟继续说道:“要不是不放心你这不靠谱的性子,就应该让你去,你轻功了得,定能躲过那些暗卫。”
“还好我没去,方才真是看了一出大戏,没想到外头那些传言都是假的,说什么沈大小姐是不祥之人,胆小怯懦,今日一见,真是女中豪杰,聪慧过人。那气势竟还与王爷有那么几分相似,你说妙不妙。”追风两眼放光,兴奋地说着。
追云白眼,“闺阁女子哪能与王爷相提并论。”
追风语塞,他家王爷确实无人能及。
车厢内的谢凌渊突然睁开眼睛,脑中一闪而过沈知颜惋惜的眼神,终于开口:“你们觉得本王可怜吗?”
追云与追风同时侧目:“可怜?”
追风沉思片刻后顿悟,随后说:“王爷,其实您的身体除了月圆之夜,平日里与正常男子无异。这除了子嗣艰难了些,这娶妻闺房之乐还是可以的,您别…”
后脑勺被狠狠地拍了一掌:“闭嘴吧你!”追云一阵无语,早晚被这傻弟弟给害死。
谢凌渊语气冰冷道:“回府领十鞭,扣一月俸银。”
追风顿时耷拉个脸,后悔自己口无遮拦,又忍不住嘟囔:“这不是王爷自己问的嘛…”
马车到了翊王府停下,谢凌渊跨进王府来到正厅,便看到六皇子谢昭远坐在正厅主位的椅子上。他一身紫色云锦长袍,眯着桃花眼,一脸惬意。此刻正悠闲地品着茶,贵气中透着几分浪荡不羁。
看到谢凌渊那冰山脸,他才放下茶杯,“总算回来了,皇叔这是去哪儿了,可让侄儿我好等。”
谢凌渊一个眼神过去,谢昭远识趣地起身让出主位。
“没大没小。”谢凌渊面无表情地品了一口下人刚端上来的茶水:“说吧,找本王何事。”
“无事就不能来看你了吗?你虽然是我皇叔,但也就虚长我三岁。我可是忘不了儿时皇叔和我称兄道弟的场面,还说要带我上阵杀敌呢!”谢昭远边说边把玩着茶杯,看起来却别有一番气韵,谢家的好基因在二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谢凌渊道:“你有这闲心,不如多关注朝堂之事。”
“皇叔真是说笑了,我这游手好闲可是出了名的,你让我关心朝堂之事,倒不如叫我多留意哪个花楼出了新花魁的好。”
“不过话说回来,父皇设立了玄机阁,却未说是何人掌权,该不会是皇叔你吧?”谢昭远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到。
“你觉得呢?”谢凌渊反问。
“我自然是希望皇叔能掌管玄机阁了,总不至于让三哥管着吧。”
谢昭远又说:“三哥如今在朝中党羽众多,父皇倒不至于老糊涂到让老三掌管玄机阁,想来皇叔必定是最合适的人选。”
“还说你无心朝堂之事,这不是知道得挺多吗?”谢凌渊玩味地看着谢昭远,“如今朝中局势紧张,关于立太子之事,你有何看法?”
谢昭远摇头苦笑道:“我能有什么看法,三哥可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想必胜算极大。即便三哥无缘太子之位,还有西哥,五哥,总不至于轮到我吧?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最厌烦的就是我。”
“倘若本王可助你坐上那个位置,你想吗?”谢凌渊那双仿佛能首视人心的眼睛首勾勾地看着谢昭远。二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试探之意。
片刻后谢昭远突然大笑:“皇叔真会说笑,软玉温香在怀,岂不快哉,还何须抢那劳什子的太子之位。”
“时辰不早了,侄儿就不打搅皇叔休息了,告辞。”谢昭远起身离开。
“对了,三日后长公主设宴赏菊,皇叔记得赴宴,别整日闷在政务之中,要劳逸结合才是。”
谢凌渊刚想拒绝,只见谢昭远早己闪没了影,徒留一句:“就这么说定了,三日后我来府上与你一同前往……”
谢昭远出了翊王府,坐上马车。他神色晦暗不明,脑中闪过儿时在后宫备受欺辱的画面,首到谢凌渊的出现,让他漆黑的世界泛起点点星辰……
侯府祠堂,天刚蒙蒙亮,祠堂的门便被轻轻推开,射进一道微弱的光,照在沈若晗的脸上,依稀还能瞧见她未干的泪痕。
昨夜她被罚跪,哭了一整夜,她以为使劲哭闹沈居安便会心软放她出去,没想到这次她那父亲居然铁了心要罚她,越想越伤心,哭到天亮才抵不住困意,趴在跪垫上沉沉睡去。
姜氏提着食盒轻声走进来,“晗儿醒醒,晗儿……”轻轻推了推沈若晗,她这才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来人是姜氏,一把抱住了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又哭了起来。
“娘,您终于来救晗儿了。父亲竟为了沈知颜那个贱人罚我跪了一整夜祠堂,还不让女儿吃饭,呜呜……您不知这祠堂多阴森恐怖,女儿真的好害怕。”沈若晗不断地啜泣着。
姜氏心都要碎了,她放在心尖上的女儿竟被一个不受宠的黄毛丫头如此欺负,手中的帕子被抓出褶皱,姜氏轻轻拍着沈若晗的背,安抚道:“别哭了,翊王殿下发话,你父亲不得己才罚你,否则就是藐视亲王,你放心,娘会想办法替你报仇的。”
“当真?”沈若晗仍旧啜泣着,这一晚上太憋屈了,她何时受过这种苦。
“当真,娘何时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