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玛丽的指甲钳悬在半空，金属冷光映照着美甲师微微发抖的睫毛。那部亮着屏幕的手机就躺在消毒柜边缘，转账记录里连续七个"5201314"的金额数字像一串嘲讽的摩斯密码。
"亲爱的，你指甲边缘的死皮有点多哦。"苏玛丽用尾指轻轻把手机往美甲师那边推了半寸，左手无名指的钻戒在LED灯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斑。她的余光扫过美甲店玻璃门，赵光明正穿着美团制服蹲在电动车旁，头盔镜片上粘着可疑的番茄酱。
美甲师小拇指的甲油突然蹭到苏玛丽手背，草莓香精的味道里混进一丝冷汗的咸涩。"抱歉姐，我给您擦......"
"没事。"苏玛丽从坤包里抽出湿巾，趁机将微型追踪器压进对方工具箱的缝隙。粘着水钻的指甲看似随意地划过手机屏幕，相册里闪过半张戴着口罩的侧脸——和陈大路昨晚复原的画像重叠度高达87%。
写字楼17层的监控室里，陈大路的泡面汤滴在键盘空格键上。三只猫同时炸毛的瞬间，他面前的六个显示器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框。"靠！"格子衫袖口扫翻马克杯，枸杞在主机箱上蹦跳着滚落，"这程序真有bug！"
林小满的星座耳环突然叮当作响，她猛地把防渣男喷雾塞进赵光明怀里："东南方向，三百米，薄荷味能维持90秒。"体育生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被塞进个穿着渔网袜的充气娃娃——那是上周扫黄打非行动的战利品。
"客户资料显示他喜欢性感御姐。"林小满的珍珠耳钉里传出陈大路变调的声音："他们开始删数据库了！苏姐你那边......"
美甲店的蓝牙音箱突然播放《婚礼进行曲》，苏玛丽的高跟鞋精准踩中工具箱。微型追踪器亮起红灯的刹那，玻璃门被撞开的气流掀翻了甲油瓶，玫红色液体像血痕般在瓷砖上蜿蜒。
"美团外卖！"赵光明抱着充气娃娃冲进来，八块腹肌把制服撑出夸张的褶皱。美甲师打翻的酒精灯在他脚边燃起蓝色火苗，充气娃娃的渔网袜突然开始播放《爱情买卖》彩铃。
林小满的喷雾在门外划出薄荷色弧线，穿皮衣的马仔刚摸到后腰就被喷得原地转了三圈。他倒下时撞翻了星座运势展架，十二宫图在防滑垫上拼出诡异的笑脸。
"大陆！追踪器信号！"苏玛丽扯断甲片上的延长胶，钻石美甲在POS机上敲出三长两短的频率。陈大路的键盘声隔着耳机像暴雨砸在铁皮屋顶，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写字楼突然断电的黑暗里，三双猫眼悬浮在主机箱上方。陈大路摸黑拔出的U盘正在发烫，最后一个显示器上，谷歌地图的红点停在码头3号仓库——那里上周刚发生过海鲜冷链车自燃事故。
赵光明把充气娃娃塞进外卖箱时，发现内衬缝着比特币钱包的纸质备份。而苏玛丽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追出去时，美甲店鱼缸里的金龙鱼正吞下飘落的数据芯片。
林小满看着星座耳环上突然指向正北的射手座符号，防渣男喷雾的金属罐体浮现出低温凝结的水珠。她身后便利店冰柜的玻璃上，有人用口红画了个比特币符号，旁边是半枚带草莓香精的指纹。
警报声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般戛然而止时，陈大路的显示器上正倒映着三张毛茸茸的猫脸。他的格子衫领口还沾着三小时前打翻的泡面油渍，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两厘米处微微发抖。
"对方在改写我们的防火墙协议。"他声音干涩得像砂纸，三台显示器同时闪烁出危险的红色代码，"三十秒后所有客户资料都会——"
"啪！"
虎斑猫黄油突然跳上键盘，肉垫精准踩中F12键。左侧显示器瞬间弹出一串乱码，另外两只猫像得到信号般齐齐跃上键盘，三色毛团在机械键盘上踩出密集的哒哒声。
"见鬼..."陈大路的眼镜滑到鼻尖，"它们踩出了随机加密算法..."
苏玛丽的高跟鞋卡在配电箱缝隙里，她正用镶钻的指甲钳撬着电闸。听到猫叫猛地回头，一缕鬈发黏在唇膏脱色的嘴角："你养的三只畜生比市面所有杀毒软件都管用？"
林小满的星座耳环突然发出刺眼的蓝光。她甩开防渣男喷雾的保险栓，薄荷味雾气在空气中划出歪斜的星座轨迹："巨蟹座今日运势说——"
"说个屁！"陈大路抓起三花猫奶茶按在回车键上，"对方IP地址在临海金融中心B座！"
赵光明把健身包倒扣在头上假装维修工时，发现包里还留着上周相亲对象塞的爱心便当。番茄酱从夹层渗出来，在他印着"闪电快修"的仿制工作服上洇开可疑的红色。
电梯镜面映出他不断抽搐的嘴角。第57号相亲对象昨天刚教过他路由器知识，但那些术语现在像鱼刺般卡在喉咙里——他分不清AX6000和AC1200的区别，就像分不清那些姑娘们说的"有空约饭"是客套还是暗示。
"B座2106。"蓝牙耳机里苏玛丽的声音带着美甲打磨的沙沙声，"记住，你是个修WiFi的。"
玻璃门开合的瞬间，赵光明闻到了熟悉的古龙水味——和第七个受害者描述的"完美男友"气味一模一样。办公桌前穿定制西装的男人正在泡茶，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故障代码ER05？"男人推来一杯正山小种，袖口露出若隐若现的蛇形纹身，"我们刚续费了企业级安防系统。"
赵光明的喉结动了动。便当盒里的溏心蛋正在他腰间散发出微妙的腥味，他想起陈大路最后的叮嘱："如果看到黑色机箱，就假装系鞋带——"
"你们用的是...呃..."他弯腰时瞥见桌下的服务器群，冷汗突然浸透了后背，"AX6000还是...AC..."
男人的茶杯停在半空。茶水表面映出赵光明身后缓缓关闭的自动门，以及门禁卡槽里突然亮起的红灯。
"有趣。"纹身蛇的眼睛在反光中泛出猩红，"昨天来修空调的也问过同样问题。"
三只猫在键盘上踩出的临时防火墙撑了17分32秒。陈大路盯着不断跳出的错误提示，突然发现奶茶的尾巴正以一种特定频率拍打空格键。
"这不是随机..."他抓起黄油的前爪按在触控板上，"它们在模仿莫尔斯电码！"
林小满的喷雾罐滚到脚边。罐底镌刻的星座符文突然开始发烫，她看到显示器上的代码流正在重组出蛇形图案："大路，你还记不记得苏玛丽上周做的星盘推演？"
"现在你信占星术了？"陈大路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他的眼镜片上反射着三只猫组成的三角阵型，最右侧显示器上的进度条诡异地停在了66.6%。
苏玛丽的高跟鞋突然狠狠踹在主机箱上。配电箱迸出的火花照亮她指甲上未干的金色闪粉，也照亮了嵌在机箱缝隙间的半片美甲——正是她三天前在美甲店"意外"折断的那只。
"找到了。"她吹掉指甲上的金属碎屑，屏幕上的蛇形代码突然扭曲着褪去，"芯片定位显示他们在移动，往码头方向——"
玻璃爆裂的声音打断了汇报。赵光明撞开消防通道的门滚进来，防止工作服上沾满海鲜市场的腥臭。他手里攥着半张被茶渍浸透的便签纸，上面潦草地画着比特币钱包的密钥片段。
"他们服务器在冷冻集装箱里。"他吐出嘴里的鱼鳞，"那个纹身男让我转告..."
林小满的喷雾罐突然发出尖锐的啸叫。薄荷味的雾气在空气中凝结成清晰的巨蟹座符号，而陈大路的三只猫同时炸毛弓背，对着西北方向发出低吼。
"转告什么？"苏玛丽用高跟鞋尖挑起便签纸，上面的茶渍正诡异地组成眼睛形状。
赵光明抹了把脸上的污渍，体育生特有的肌肉记忆让他下意识摆出格斗姿势："说欢迎参加...标本展览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