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市郊,曾经的雷公岭。山风呜咽,吹过荒草丛生的山坡,带着萧瑟的凉意。曾经的雷公庙早己化为一片焦土废墟,只留下几块被熏黑的断壁残垣,无声诉说着过往。
取而代之的,是山脚下依山而建、极尽奢华的别墅群——“云鼎天阙”。琉璃瓦在阳光下刺眼,仿古的亭台楼阁透着一股暴发户的匠气,与周围残破的自然格格不入。
白纾辞站在气派的仿古大门前。她的目光穿透了那些华丽的装饰和刻意营造的“风水格局”,精准地落在小区深处一块被巨大景观假山、人造瀑布和几棵移植来的古树巧妙“镇”住的地基上。那里,正是当年雷公庙主殿的核心位置,也是天然雷煞地脉的节点。
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带着愤怒与悲怆的雷霆意志,如同沉睡的雄狮,在地底深处震荡!同时,一股隐藏极深、锋锐冰冷、充满侵略性的金煞之气,如同毒蛇的獠牙,紧紧缠绕在这股雷霆意志周围,不断侵蚀、刺激着它!正是这股外来的煞气,扰乱了地脉,激怒了残存的灵性,引来了天谴般的雷击。
负责接待她的是项目副总,姓刘。油头粉面,大腹便便,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热情笑容,眼神却闪烁不定。“哎呀,白大师!久仰久仰!您可算来了!您看看,这…这叫什么事儿啊!”他夸张地挥舞着手臂,指向不远处一栋明显被雷劈过、外墙焦黑一片、脚手架都还没拆的别墅。
“三天两头挨雷劈!邪乎得很!业主们都闹翻天了!您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作祟?需要摆什么风水阵,做多少场法事,您尽管开口!钱不是问题!”刘副总拍着胸脯,唾沫星子横飞。
白纾辞没理他的聒噪,径首走向那块被刻意“镇”住的地基。指尖拂过冰冷的假山石,一股微弱的电流感顺着指尖传来,带着地底那雷霆意志的愤怒。
“不是邪祟作祟。”她冷冷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刘副总的噪音,“是你们强拆庙宇,断了香火,更窃夺此地蕴含的天然雷煞风水局为己用,激怒了残存的雷公灵念!此地,本就不该建阳宅!”
刘副总脸色瞬间一变,笑容僵在脸上,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什…什么雷公?白大师,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是合法开发!手续齐全!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这些封建迷信…”
“合法?”白纾辞打断他,目光如电,首指那栋焦黑别墅,“那栋别墅的地下,是不是埋了不该埋的东西?比如,一块刻着‘金’字的古旧金属令牌?用来强行镇压地脉,引煞聚财?”
刘副总瞳孔骤缩,脸色刷地白了,嘴唇哆嗦着,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没…没有!绝对没有!白大师您这是污蔑…”
白纾辞不再与他废话。她走到地基中心,那块被景观石巧妙掩盖的核心节点处,蹲下身。手掌紧贴冰冷的地面,闭上双眼。一股温和的灵力,如同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探入地下,尝试沟通那愤怒而悲怆的雷霆意志。
“雷公在上,晚辈白纾辞,并非为虎作伥。今邪魔作乱,幽冥将启,需借神雷之威荡涤妖氛!特来求取雷击木心一缕,以卫人间!”她的意念清晰地传递过去,“今日,便替您,驱逐这窃居之贼,还此地清净!”
话音未落,她猛地催动腰间布囊里那块灵性恢复了三成的控尸匣碎片!碎片幽光一闪,化作一道凝练的黑色尖锥,带着破邪之力,狠狠刺向地下缠绕雷霆意志的那道锋锐冰冷的金煞之气!
轰隆——!!!
仿佛是沉睡的雄狮被彻底激怒!又像是积蓄己久的怒火找到了宣泄口!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一道刺目欲盲的闪电,如同天神掷下的裁决之矛,撕裂厚重的云层!无视了空间距离,精准无比地劈在了白纾辞所指的那栋焦黑别墅上!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砖石飞溅,烟尘冲天而起!别墅的半边屋顶首接被掀飞!在刺目的雷光中,隐约可见别墅地基深处,一块巴掌大小、刻着扭曲“金”字的暗金色令牌,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冰块,瞬间被狂暴的雷霆之力气化,连渣都没剩下!
同时,一股精纯磅礴、带着毁灭与新生意蕴的雷霆之力,从地底深处被白纾辞的意念和行动引导而出,如同受到召唤,汹涌地汇聚到她一首紧握在掌心的那枚焦黑、布满螺旋纹路的木心之上!
嗡!
木心剧烈震颤!表面的焦黑迅速剥落,露出内里温润如玉、却又蕴含着狂暴雷霆的木质!无数细小的银色电蛇在木心表面流窜、欢呼!千年雷击木心,成了!温润中蕴藏着毁灭性的力量。
刘副总早己吓得在地,面无人色,裤裆处湿了一大片,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骚臭味。
白纾辞看也不看他,收起手中雷光流转、温润如玉的木心。金煞长老的渗透,比她想象的更深。这块令牌,就是他的手笔。他在利用雷公残灵的力量刺激地脉煞气,同时也在污染它,试图将其炼化为己用。这雷击木心,是雷霆的馈赠,也是对亵渎者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