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安揉着发疼的额角，指腹碾过黏在发丝里的沙砾，游戏面板的蓝光在眼前微闪，好感度跳到82的瞬间，他险些失笑——黎蔟这小子刷好感的速度，比沙漠突来的沙暴还没章法。
"起来，黎蔟。"他抬眼便见这少年耳垂红得似要滴血，低头绞着外套拉链拉链，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沙狐。
"你俩脑袋是铁打的？"王蒙的工兵铲磕在洞壁上，沙子溅上黎蔟鞋面。
他伸手拍向两人肩头，少年被拍得踉跄半步，撞上张白安，险些再次跌倒。张白安伸手拽住他手腕，触感隔着层汗湿布料，热得发烫。他盯着黎蔟晃神——这冒失劲儿倒真像极了吴斜年轻时，连平地摔都要复刻吗？
洞顶渗下的细沙簌簌落在张白安发间，黎蔟偷瞟他侧脸，手电光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鼻梁阴影随步伐轻晃。
方才撞入怀中时闻到的冷皂香尚未散去，混着洞道土腥，竟生出莫名的安定感。"刚...谢了。"少年低声嘟囔。
洞道骤然收窄，张白安转身时背包蹭到石壁，未拉严的拉链"哗啦"绽开，半块压缩饼干掉到地上。
黎蔟弯腰去捡，指尖触到同样躬身去捡饼干的张白安手背时如遭电击。黑暗中他心跳如鼓，撞得胸腔发麻，却听前方传来白安的声音："看路。"他似乎笑了。
"嗯！知道了。"
洞道里的风卷着沙砾，将手电光柱吹得摇曳不定。黎蔟的光束扫过石壁，褪色的浮雕积着厚灰，嵌在上面的黑色琉璃珠在光影里幽幽发亮。
王导团队缩着脖子跟在后面，摄像机磕碰石壁发出哐当声响："都当心点！"
苏南的作战靴碾过白骨堆，"咔嚓"声在通道里炸开。黎蔟惊得一抖，手电光晃向地面——白花花的骨头堆成巨大的手掌图案，指骨排列成诡异的纹路，在光柱下泛着磷光。有人惊呼着跳开，摄像机摔落地面，镜头盖骨碌碌滚进骨堆。
"别慌。"黎蔟攥紧张白安的袖子，指尖将布料捏出褶皱。他强作镇定安抚，“没……没事没事”声线却微微发颤。
张白安反手轻拍他手背，隔着汗湿衣料仍能感知温度。他记得这黎蔟有幽闭恐惧症，此刻洞道虽不算逼仄，西壁渗出的阴冷气息却己让空气变得黏腻。
"或许是动物骨头..."曾爷蹲身拨弄骨堆，指尖碰落一块趾骨。苏南冷笑一声，靴尖踢起颅骨碎片："什么动物能跑进这密封洞道？"她看向吴斜，却见他蹲在骨图中央，手电光锁死某根腿骨上的刀痕——切口平整如激光切割，断口还凝着发黑血痂。
马茂年啐了口唾沫，一口白牙在手电光下一闪："瞎咋呼。"
话音未落，洞道突然卷过一阵阴风，黎蔟后颈一凉，"嘶"地缩起脖子。手电光晃到洞壁裂缝中卡着的人皮唐卡：画中神祇双眼被抠成黑洞，嘴角却咧着诡异的笑。
"真他妈冷..."络腮胡裹紧冲锋衣，牙齿打颤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王导却激动地推搡着摄影师菜头："菜头！快架机器！这素材绝了！我预感前面还有更震撼的！"他的声音在洞道里回荡，惊起几只蛰伏的沙虫，扑棱棱撞向手电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