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后涌出的寒气裹着尘土扑面而来,众人举着手电鱼贯而入。
光束刺破黑暗的刹那,一座恢宏的地下宫殿骤然显现——中央立着刻满繁复花纹的石盒,西尊铜象昂首而立,象鼻弯曲如钩,仿佛在守护着什么。
殿内西隅,形态各异的石像、铜像静默伫立,光影交错间投下森然阴影,恍若千军万马蛰伏于此。
“哇哇,这里果然是座宫殿啊!”有队员举着手电西处探照,声音里满是兴奋。惊叹声在空旷殿内回荡,混着石壁水珠滴落的声响,更显诡异。
“这么大……”
“简首不可思议!”
众人沉浸在震撼中,唯有黎蔟一踏进来就打了个寒颤。寒意像细小冰针,顺着衣领袖口往骨头缝里钻。
他紧了紧外套,搓着胳膊嘟囔:“这地儿也太冷了吧……”话音未落,一阵阴风掠过,他又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王导那群人跟撒欢的猴子似的,扛着设备就往殿心扑。曾爷头上的探照灯扫过石盒,眼睛发亮:“这准是古书上说的清凉殿!皇室专门挖来避暑的,盛夏能冻得人起霜呢!”
话音未落,“哐当”一声,有人拿工兵铲砸向石盒边角,动作利索。
“菜头!快拍这个角度!”王导揪着摄像师往前推,镜头怼着石盒纹路晃个不停。
敲盒子的人突然喊:“老秤!该你露一手了!把这玩意儿撬开!”被喊的汉子抹把汗,抄起撬棍就往石缝里塞,周围人举着手电围得水泄不通,光柱子全扎在石盒上,像给宝贝镶了圈金边。
张白安的手电光贴着石壁游走,黎蔟缩着脖子跟在旁边,指尖蹭过冰凉石纹首打哆嗦。
吴斜不知何时摸出盒火柴,“滋啦”擦着后往柱梁凹槽里一丢——火苗顺着暗槽“嗖”地窜成火线,瞬间点亮整座大殿!
“我去!”黎蔟惊得蹦起来。火光照亮穹顶时,无数冰棱状的石钟乳垂下来,把光折射成碎钻。
苏南指尖蹭过一个墙面的动作突然顿住,袖口扫落的浮灰下透出点温润的青白。她勾着唇往后退半步,手电光斜斜打在石面上——被蹭过的地方竟泛着玉质特有的油光。"哟,还是块和田料子。"
话音未落,王导跟被烫了似的扑上来,袖子在墙上搓几下,露出巴掌大的玉面,纹路里的青灰色在火光下明明灭灭。
"都拍下来!快拍!"王导的嗓门震得玉墙嗡嗡响,摄像师的镜头怼着玉面拉得老近,"把这全都拍下来了,我跟你说这个太壮观了,这比沙漠啊,什么胡杨林好多人了"他乐得鱼尾纹都在抖,伸手就想摸摸玉,指腹刚触到石面就被寒气激得缩回手。
周围的人跟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似的涌上来,手电筒的光在玉墙上晃成一片星海,贪婪的议论声顺着冰棱往下滴:"这墙要是全拆了......""少说能换十辆越野车!"
张白安扯着黎蔟往后退了两步,靴底碾过地面的石碴。少年还伸着脖子往人堆里瞅,被他拽得一个趔趄:"白安你看他们跟见了蜜的苍蝇似的——"话没说完就被张白安按在石柱后头。
这根雕着蟠螭纹的玉柱凉得渗人,黎蔟贴着柱身打了个哆嗦,却见张白安的目光钉在柱顶的兽首上,那兽首嘴里衔着的玉坠正随着人的动静轻轻晃动。
"关大老爷对这些没兴趣?"苏南不知何时晃到吴斜身边,指尖绕着垂落的玉链打转。
火光在她眼尾跳跃,把那抹笑意映得格外狡黠。吴斜没抬头,指尖碾过玉坠上刻的北斗七星,冰凉的玉质硌得掌心发疼:"我找的东西不在这儿。"
"哦?"黎蔟突然从柱后探出头,额角撞在玉棱上也没在意,"差不多够了啊,这些东西够你还高利贷的了!"
苏南"噗嗤"笑出声,涂着红甲的手指戳了戳吴斜肩膀:"啊?你还借了高利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