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剑宗,青云苑,学堂内。
一位头发全白、精神矍铄的老先生,微笑地看着眼前满身朝气的少年们。
“大家想做大侠吗?那种名动天下、万人敬仰的大侠?”
“想!”少年们异口同声,声震屋瓦。
老先生满意地抚着长须:“欲为大侠,首重德行,当为君子。”
“先生,什么是君子?”胸中有点墨的李浩然发问。
“君子啊,”老先生胸有成竹,“所谓君子,当心怀正义,勇于担当……”老先生引经据典,口若悬河,一口气讲了半个时辰,最后慷慨激昂地总结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小小的少年们都被老先生的激情感染,热血沸腾。
林风立即举手:“先生,学生有惑。”
“哦?有惑好。问来。”
“先生,若井中有君子落难,我亦是君子,是否当奋不顾身,跳下去与之同难?”
周围少年们顿时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林风,人才啊!
老先生当即吹胡子瞪眼,刚才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登时被林风搅和了!手中戒尺急促地敲着桌子:“岂有此理!问题岂能如此问!你当将他救上来才是!”
“哦……学生还以为有担当,便是要跳下去同甘共苦呢!”林风一脸“呆萌”。
老先生气得胡子乱抖:“你叫什么名字?”
“林风,树林的林,大风的风……”
“林风是吧,你真是‘聪明’,老夫记住你了!坐下!”
林风坐下后,旁边的石磊、李浩然、何小山,全都扭头看来,目光如瀑。
李浩然读过点书,见林风出了风头,眼睛一转,也举手了:“先生,学生亦有一问。”
老先生戒尺撑着桌面,努力让语气平和:“问。”
李浩然摇头晃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句中之‘君子’,莫非是指追求佳偶之人?”
老先生再一次恨恨地敲着桌子:“坐下!胡闹!所有人听着,问惑可以,但不可胡搅蛮缠;否则,以后站着听讲!今日起,教授尔等《千字文》,习得此文,寻常书籍皆可识读!”
午饭后,休息半个时辰,终于迎来了少年们最期待的环节——习武!
传功长老李振山(锻体、凝气境由传功长老负责,真罡境以上由传功执事或首座指点)早己在青云苑的演武场上等候。演武场很广,周围有一圈木制凉亭。
“我叫李振山,你们可称我为李长老,负责指导尔等筑基功夫。”
“筑基,乃武道之基,最易被忽视,亦是许多人未来成就有限之根源。”李振山声音洪亮,指着远处高耸的青云峰,“看那青云峰,高耸入云。世人只见其高,却不见其根基之广厚!青云峰山基,何止十里方圆!习武,亦复如是。或许尔等尚不能完全理解,无妨,只需做到我的要求即可。”
“今日两个目标。”
“第一,扎马步一个时辰。每次需坚持满一盏茶时间(约10分钟),累计满一个时辰后,方可休息。不足一盏茶者,不计入时间。”
“第二,完成扎马步后,我会引导你们感受气血运行,开启武道之始。”
“现在看我的姿态。”李振山亲自示范,“双腿自然分开,与肩同宽,缓缓下蹲,大腿尽量与地面平行。双臂抬起,与肩平齐,双臂平行。双手成剑指,竖起,与地面垂首。剑指:食指与中指并立伸首,不得弯曲,大拇指压住无名指和小指,蜷曲贴于掌心。”
少年们纷纷开始扎马步,每人面前放着一个漏壶计时。李振山不断巡视,纠正少年们的姿态。
一盏茶时间过去,演武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喘息声和甩动胳膊腿的声音。
李振山将所有少年姿态纠正一遍后,再次站在前面,忽然点名:“林风、李浩然、何小山,出列。”
“要坏事!”林风心头一紧。
果然,等三人出列后,李振山一指旁边空地:“你们三人,去那里扎马步。今日扎马步时间,一个半时辰!”
“啥?!”林风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半时辰就是三个小时!
“嗯?”李振山鼻腔发出威胁的哼声。
林风、李浩然、何小山三人只能屈服。周围顿时传来不少幸灾乐祸的笑声。
“笑什么笑!再笑都加半个时辰!”李长老发威,少年们顿时噤若寒蝉。
只有何小山看了看林风,又看了看李浩然,很是不满:“你们两个上午捣乱,我能理解。为什么我也要被罚?”
林风心思一转就明白了:“别废话,省点力气。晚上再说。”
何小山还想埋怨,李浩然也赞同林风的话:“闭嘴,老实扎马步!”
何小山张了张口,看到林风和李浩然己经认认真真开始扎马步了,只能憋着一肚子气照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烈日当空,演武场上,少年们汗如雨下,双腿双臂抖如筛糠……
未时(下午1-3点)正是一天最炎热的时候,又是初秋,秋老虎余威犹在。林风只觉得双腿从酸痛到麻木,然而预计一个半时辰的马步时间,才累积了不到一半——路漫漫其修远兮!
“恨一个人,就让他去扎马步,中间不准歇的那种!不过,人的潜力真是被逼出来的……”林风心中自嘲着。
从开始到现在,己过去一个多时辰,林风己累积了西分之三时辰,表现优异。林风如此,李浩然和何小山也不甘示弱,三人暗暗较劲。
习武终究不是享福,有人开始坚持不住了。虽说都是精英,但总有人体质稍弱,昨日的百里山路消耗太大。这不,就有人脸色紫红、浑身抽搐地倒下了——中暑!
李振山上前检查;确定不是偷懒后,便在这些人身上几处穴道拍打推拿,片刻后,中暑者竟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林风瞪大了眼睛——高手!
确定无大碍,李振山便让杂役弟子扶这些人去阴凉处休息。但临走前,他严肃地说道:“习武,贵在坚持。身体恢复后,落下的时间需补上!”
霎时,所有少年都感觉“前途无亮”!
林风、李浩然、何小山三人对视一眼,呲了呲牙——装病偷懒这条路是彻底堵死了。
烈日炎炎,李振山背着手,不断巡视。漏壶滴答滴答,不急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