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晏九璃正靠在床头,指尖轻轻敲着剧本,思考着明天该如何把云沐阳这只小兔子哄回自己身边。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瞥了一眼屏幕——母亲。
晏九璃的指尖顿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地接通电话。
"喂,妈,有事吗?"她的语气很淡,却还是刻意放柔了几分。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璃儿,你爸爸快要不行了,你回家来看看他吧……"
晏九璃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但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这己经是不知道第几次了。
不得不说,自己的父母不愧是老戏骨。
父亲装病,母亲配合演戏,就为了骗她回家看看。
要不是她从小被骗到大,这次说不定还真信了。
"知道了,我马上回来。"她平静地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肯定是司机出卖了她。
晏九璃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换衣服。既然父母己经知道她回魔都拍戏了,再躲着不见也没意义。
晏家的别墅依旧富丽堂皇,却冷清得不像有人住。
晏九璃推开门时,母亲正坐在沙发上抹眼泪,而父亲。
面色红润,精神抖擞,甚至还在悠闲地喝茶。
晏九璃站在玄关,冷笑了一声:"这次又是什么病?心脏病?脑梗?还是老一套的'突发性昏迷'?"
晏父尴尬地放下茶杯,轻咳一声:"璃儿,爸这次是真的不舒服……"
"哦?"晏九璃挑眉,"那我现在叫救护车?"
晏父:"……"
晏母连忙打圆场:"璃儿,你爸就是想你了,你难得回魔都拍戏,怎么也不回家看看?"
晏九璃脱下外套,随手挂在衣架上:"我很忙。"
"再忙也要回家啊!"晏父忍不住提高声音,"你都多久没回来了?一年?两年?"
晏九璃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们以前不也这样?"
一句话,堵得晏父哑口无言。
房间里陷入沉默。
最终,晏父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来:"璃儿,爸妈知道错了……以前只顾着拍戏,没好好陪你,可我们也是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啊。"
晏九璃机械地"嗯"了一声,转身往楼上走:"我今天很累,先回房休息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接下来一个月,我会住在家里。"
晏父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好好好!你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很干净!"
晏九璃没再回应,径首上了楼。
身后,传来父母轻轻的叹息声。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晏九璃恍惚了一瞬。
房间还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书桌上摆着她小时候的相框,床头的台灯是云沐阳拼好的那个,甚至连衣柜里的衣服都按照她的习惯整齐挂着。
可唯独少了那个人。
那个会在她回家时,第一时间跑过来帮她拿包的男孩。
那个会红着脸叫她"姐姐",却又在她生病时固执地守一整夜的男孩。
晏九璃走到床边坐下,指尖轻轻抚过另一侧的枕头。
那里本该有一个人。
自从云沐阳离开后,她就很少回家了。
不是在拍戏,就是在拍戏的路上,用无止境的工作麻痹自己,试图忘记那个雨夜。
可每到深夜,当她独自躺在酒店的床上时,眼前总会浮现出云沐阳湿漉漉的眼睛,和他离开时写下的那句听不见的。
"姐姐,玩具坏了,该扔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喘不过气。
晏九璃仰面倒在床上,用手臂遮住眼睛。
她后悔了。
后悔当初没看清自己的心。
后悔让他一个人离开。
凌晨两点,晏九璃依然睁着眼睛。
失眠症像是附骨之疽,无论她吃多少安眠药都没用。
只有在云沐阳身边,她才能安然入睡。
那个男孩就像是她的药,唯一的解药。
晏九璃翻了个身,摸出手机,点开了相册里唯一一张云沐阳的照片——
那是他十八岁生日时,她偷偷拍的。
照片里的男孩对着蛋糕许愿,睫毛在暖黄的烛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还带着腼腆的笑。
晏九璃的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他的脸。
"阳阳……"
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像是某种执念。
这一次,她不会再放手了。
无论他多生气,多抗拒,她都要把他哄回来。
哪怕要花上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