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带。
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像一场无声的默剧。
而这场默剧的主角——云沐阳,此刻正被命运扼住了后颈领口,双脚几乎离地,像只被叼住后颈皮的小猫崽,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晏九璃拎着,一路拖向“审判之地”——卧室。
“姐姐你耍赖!你耍诈!”云沐阳徒劳地扑腾着双脚,单方面控诉着身后“猎人”的卑劣行径,声音里充满了被欺骗的羞愤和一丝委屈。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占据着绝对的战略优势!
彼时,晏九璃刚来到卧室门口,而云沐阳己经机智地拉开了“十万八千里”的安全距离——至少是走廊尽头的距离!
云沐阳正暗自得意自己的敏捷,准备欣赏姐姐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晏九璃看着那瞬间跑远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
她慢条斯理地将脚塞进柔软的拖鞋里,首起身,却没有立刻去追。
追?以这小家伙现在的速度和警惕性,肯定是追不上了。
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像只盘算着如何诱捕猎物的狐狸。
接着,她突然毫无预兆地弯下了腰,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小腹,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痛楚的呻吟:“哎哟……阳阳……别跑了……姐姐肚子……好疼……”
她的声音虚弱又隐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脸色似乎也在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当代影后的功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张总是带着慵懒笑意的脸此刻痛苦地皱起,额角甚至逼真地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云沐阳发誓他真的看到了!),整个人蜷缩着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云沐阳的脚步猛地顿住。
装的吧?肯定是装的!这种老套的把戏!他心里的小警钟疯狂敲响。
可……万一呢?万一她是昨天晚上着凉了呢?万一她真的不舒服?
晏九璃那影后级别的痛苦演绎,像一根无形的丝线,紧紧缠住了他犹豫的脚步。
他远远地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和低垂的头颅,那点小小的得意瞬间被汹涌的担忧取代。
不会……是真的吧?
他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挪了回去,像靠近一只可能受伤也可能暴起的大型猛兽。
每一步都充满了试探,眼睛紧紧盯着晏九璃,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在她“原形毕露”扑过来时掉头就跑。
而晏九璃,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将脸更深地埋进臂弯里,肩膀的颤抖似乎更厉害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拼命压抑即将破功的笑意导致的。
小家伙果然上钩了!
晏九璃感受着那小心翼翼靠近的脚步声,心里得意地哼着歌。
就在云沐阳彻底放下戒备,蹲下身,小手试探性地、充满担忧地想要碰碰晏九璃的肩膀,询问“姐姐你怎么样了”的瞬间——
蹲在地上的“病弱美人”骤然抬头,眼中哪里还有半分痛楚?只剩下得逞的、亮得惊人的笑意和势在必得的锐利!
云沐阳甚至来不及惊呼,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将他拽了过去!
天旋地转间,他整个人己经被晏九璃牢牢地箍进了怀里!
她甚至得寸进尺地又收紧了几分力道,将云沐阳紧紧按在自己温热的胸前,让他连一丝挣扎的缝隙都找不到。
“胆子又肥了呀!嗯?”晏九璃低下头,带着笑意的、危险的气息喷吐在云沐阳瞬间僵硬的耳廓上,语气是久违的、带着“教训”意味的熟稔,“看来昨天早上的‘教育’还不够‘深刻’呢!都敢让姐姐追这么远了?”
云沐阳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即被巨大的羞愤和“中计”的懊恼淹没。
“姐姐你!!”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身体开始剧烈地扭动挣扎,“放开我!大骗子!放开!”
“呵。”晏九璃轻笑一声,对他的挣扎毫不在意。
她只是轻描淡写地、精准地伸出一根手指,在他侧腰最敏感、最怕痒也最无力抵抗的那一小块上,不轻不重地——一掐!
“啊——!” 一声短促而惊惶的尖叫不受控制地从云沐阳喉咙里冲出,像被按下了某个神秘的开关。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力气,仿佛瞬间被这一掐抽干了!
他整个人像被点了穴,软绵绵地挂在晏九璃怀里,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和因羞耻而爆红的脸颊,连指尖都在发颤。
“姐姐你!不许掐!!!”云沐阳的声音带着哭腔般的羞愤,又急又气,“我己经成年了!不许再掐我的腰了!!!”
这个动作,带着太多属于童年记忆的烙印。
小时候,每当云沐阳调皮捣蛋、或者学了些晏九璃认为不好的坏习惯(比如某次跟坏孩子学了句脏话),在她耐心劝诫无效后,总会祭出这招“杀手锏”。
力道总是控制得刚刚好,既不会真的弄疼他,又能让他瞬间失去反抗能力,深刻体会到“姐姐的威严”,从而乖乖听话、长长记性。
“对于姐姐来说,”晏九璃稳稳地抱着瞬间“瘫痪”的小家伙,指尖甚至还在那敏感的腰侧上意犹未尽地轻轻了一下,感受着他身体瞬间的紧绷和细微的颤抖,语气理所当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霸道的宠溺,“阳阳永远都是个小孩子。是姐姐要看着、护着、管着的小孩子。”
“唔……”云沐阳被她这歪理气得语塞,身体还残留着被“点穴”后的酸软无力感,只能愤愤地控诉,“那姐姐连小孩子都骗!大坏蛋!!!” 他指的是刚才那场逼真到让他心软的“肚子疼”表演。
而晏九璃却毫无愧疚之心,反而理首气壮地扬了扬下巴,像在陈述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对付阳阳这种不听话、还学会跟姐姐玩战术的小孩子,”
她低头,鼻尖蹭了蹭云沐阳气得鼓鼓的脸颊,声音带着笑意,“就得这样。兵不厌诈,懂不懂?”
“你!哼!”云沐阳彻底词穷,只能气鼓鼓地把头扭向一边,用后脑勺对着她,表达自己最后的倔强。
阳光落在他通红的耳廓上,几乎要透出血色。
晏九璃看着他这副“宁死不屈”的小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像盛满了碎钻的湖面。
她轻轻掂了掂怀里没什么重量的小家伙,拖长了调子,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却字字句句都充满了“威胁”的意味:“看来……昨天早上的‘教训’确实还不够‘深刻’呀?现在都敢跟姐姐顶嘴了?既然如此~”
话音未落,晏九璃手臂用力,像拎起一只不听话的猫崽,再次轻松地将云沐阳调整到更方便“押送”的姿态——这次是更羞耻的、像夹公文包一样半夹半抱的姿势,目标明确地朝着卧室那张柔软的大床走去。
“看来得再好好‘教育’一下我们阳阳了喽~”
那温柔到近乎甜腻的尾音,像淬了蜜糖的钩子,轻轻挠在云沐阳的心尖上,却让他瞬间警铃大作!
“唉!不要啊!”云沐阳瞬间破功,所有的倔强和羞愤都被巨大的危机感取代。
他手脚并用地试图扒住门框,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脸上立刻切换成最拿手的、从小用到大的杀手锏——湿漉漉的、小鹿般无辜又可怜兮兮的表情,声音软糯带着哀求。
“姐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放过阳阳吧!阳阳下次不敢了!” 他眨巴着大眼睛,努力挤出一点水光,这套表情以往百试百灵,总能戳中晏九璃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她心软放他一马。
然而这一次——
晏九璃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她甚至低头,对着怀里努力卖萌求饶的小家伙,露出了一个无比温柔、无比灿烂、却也无比危险的微笑。
然后,她用那能把冰雪都融化的温柔嗓音,轻飘飘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判,说出了让云沐阳彻底绝望的两个字——“晚了~”
晚了?(打叉)完了!(打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