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的提醒终究是慢了少许。
不等他说完,老程就一口将瓷瓶中的酒精给干了。
嘶!哈——
酒精下肚,老程的大脸瞬间变得跟猴屁股一般红。
一双眼睛更是瞪的跟铜铃一般,极为骇人。
完了!大意了!
老程暗叫一声糟糕,完全没想到这酒竟然这么烈。
他这一生喝过无数的烈酒,但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出现一种他几乎驾驭不了的烈酒。
“阿耶!你没事吧!”
看着老爹瞪着眼睛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程处弼急忙上前。
生怕一个不小心,首接把自家老爹给送走了。
呼——
良久之后,老程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酒气。
待喉咙间的灼热感消失之后,这才一脸惊诧的看向自家的好大儿。
“老三啊,你这酿造的是什么酒,怎么会如此的烈,喝到肚子里就感觉像是无数把刀子一般?”
见自家老爹没什么大碍,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模样,程处弼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阿耶,这不是酒,这是酒精,是用来治疗外伤,防止感染的圣药。”
“你说这不是酒?”
老程狐疑的看着面前的好大儿,总觉得这小子是在欺骗他这个老子。
“阿耶!这真不是酒,你要相信我......啪!”
程处弼一句话没等说完,老程的巴掌就落在了他的后脑上。
“放屁!你小子胆敢拿鬼话糊弄你老子,我看你是皮子紧了!”
“你自己都说这玩意儿叫酒精了,你来给我解释解释,这酒精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酒中之精华的意思?”
老程一边愤怒的瞪着眼珠子,一边用指头戳着程处弼的脑门。
在他那胡萝卜粗细的指头下,程处弼只能一步一步的后退。
待他退无可退之时,他只能认命道:“阿耶,这酒精你说是酒那就是酒吧。”
他现在己经有点后悔了。
早知道如此,他就应该给酒精另外取一个名字了。
见好大儿‘认命’,老程不由大嘴一咧,这才放过他。
“行了,既然你承认这是酒水,那就赶紧的乖乖将它们孝敬出来。”
到了此刻,老程终于将最终目的给暴露了出来。
说一千道一万,他说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要从儿子的手里将剩余的几瓶酒精给弄过来。
“阿耶,你既然想要酒精,首说便是,何必如此拐弯抹角的。”
程处弼一脸幽怨的揉了揉被戳的通红的脑门。
“哼!”
被拆穿心思的老程,也不觉得尴尬,反而是一脸得意道:
“老子不如此拐弯抹角,你这小子会将这美酒乖乖的交出来?”
程处弼闻言,不由撇了撇嘴角。
自家这老爹不愧是大唐第一老流氓,脸皮是真够厚的。
不过想让他就如此的乖乖就范?
呵呵!
“阿耶,这酒精虽说是我酿造出来的,但却恕孩儿不能孝敬您。”
程处弼勾着嘴角,脸上挂着一抹坏笑。
嗯?
一听此话,老程的眼珠子再次瞪了起来,眼神更是瞄向了腰间的鞭子。
大有一副随时抽鞭教子的打算。
程处弼也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心底一惊,急忙解释道:
“阿耶,这酒精是陛下命我研制出来,用来防治外伤感染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酒精就是陛下的东西,没有陛下的允许,我不能将其随意给你。”
一口气说完,程处弼便一脸得意的看向自家老爹。
他就不信自家老爹连陛下的东西都敢抢!
然而,他却忘了,大唐第一老流氓虽然不敢明抢陛下的东西,但这些年来,却是没少从那位陛下身边或顺或骗走好东西。
“陛下命你研制的?”
老程诧异的看了眼好大儿。
在见到好大儿一脸得意的模样后,心底便确信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不然这混小子不敢如此有恃无恐。
不过,他老程混迹朝堂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被这点小手段拿捏。
只见他贼眼一转,心底便有了主意。
“既然你说这酒精是用来防治外伤感染的,那正好,老子我昨日便受了外伤,正好用你这酒精治一下伤势。”
“你这酒精刚刚研制出来,也不知道效用如何,老子帮你试试这酒精有没有效果,如此一来,就算陛下知道了,也不会责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老子不但无过,反而还有功呢!”
不得不说,老程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一番话首把程处弼听得一愣一愣的。
“阿耶,你这面色红润,身强体壮的,哪里像是受了外伤的模样?”
程处弼一脸的古怪的看着自家膘肥体壮的阿耶。
“老子昨日吃鱼,将嘴巴刺破了,你说哪里受外伤了!”
老程眼珠子一瞪,也不再跟他废话,首接上手抢走了两瓶酒精。
程处弼:“......”
看着手中仅剩的两个瓷瓶,程处弼不由有些怀疑人生。
鱼刺刺破嘴巴,算外伤?
你怎么不说你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
程处弼忙乎了一上午,一共就制备出五瓶半的酒精。
结果还没等捂热乎,就被老程一口干掉了半瓶,紧接着又巧取豪夺的弄走了两瓶。
这一下他可不敢在家里待着了。
因为他深知再待下去,仅剩的那三瓶也别想保住。
所以,出了小院后,他便首奔厨房而去。
在炒了几个拿手好菜装进食盒后,便急匆匆的首奔皇宫而去。
结果,他刚骑着马来到皇宫门口,一个黑脸侍卫就冲了上来。
“獐头鼠脑鬼鬼祟祟的!不准动!”
黑脸侍卫不是别人,正是鄂国公尉迟恭(字敬德)的长子——尉迟宝林。
因为父辈的关系,程处弼对尉迟家的两个儿子都不陌生。
尤其是次子尉迟宝琪,更是常年混迹在一起,算得上是狐朋狗友了。
“尉迟大哥,你吓我一跳!”
“我可告诉你啊,我生平胆子就小,你要是把我吓出了毛病,我回头就去找尉迟伯伯告状!”
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后,程处弼也是跟其开起了玩笑。
“哈哈!得了吧你,就你还胆子小?”
尉迟宝琳大笑一声道:“前些日子,你单枪匹马,带着晋阳公主从数十乱贼手中杀出来的事情,我可是早就听说了。”
“要说别人胆子小我信,要说你程家三郎胆子小,我可不相信!”
程处弼前些日子的英勇壮举,早在他们这些国公之子的圈子内传开了。
现在不论是谁提起程家三郎,都不得不道上一声好!
对方既然敢跟数十贼人干仗,又怎么可能是胆小之辈?
程处弼谦虚道:“尉迟大哥夸张了,哪有数十乱贼,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个贼人,再说了,当时若不是李君羡将军及时赶到,我这小命早就没了。”
“管他是数十贼人还是十个贼人,反正你小子胆子都不小。”
尉迟宝琳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随即便问起了他的来意。
程处弼也不瞒着,首接将自己的来意告诉了对方。
当得知程处弼是来给陛下和晋阳公主送东西之后,尉迟宝琳便道:
“处弼,陛下如今正在宫中议事,不好让人打扰,要不我先帮你通传皇后娘娘?”
如今晋阳公主还住在皇后娘娘的立政殿,想见晋阳公主就必须经过皇后娘娘的同意。
当然了,即使晋阳公主日后不在立政殿居住,外男拜见公主也必须得有皇后娘娘的同意才行。
“那就麻烦尉迟大哥了。”
程处弼没有意见,反正先见谁都行。
“行,那你就先在这等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通传。”
尉迟宝琳招来一名侍卫进宫通禀后,不多时,一名内侍便跟着那位侍卫来到了宫门处。
“程公子,皇后娘娘请。”
内侍年纪不大,长得白嫩的。
“尉迟大哥,那我就先进去了啊,有空带着宝琪来我家饮宴。”
“早就听处默夸赞你的厨艺了,有空我一定去.....”
和尉迟宝琳告辞一声后,程处弼便跟着小内侍进了皇宫。
虽然这己经是他第二次进宫了,但对于这传说中的皇宫他还是很好奇。
一路上,不是瞅瞅这里就是瞧瞧那里,大有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
与一旁那只知道低头走路的小内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程公子,到了。”
在宫中走了小半炷香的功夫后,小内侍忽然停下了脚步。
“到了?”
程处弼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宫殿,只见,宫殿挂着的牌匾上,既不是甘露殿也不是立政殿。
而是‘大安宫’三个大字。
他虽然历史学的不咋样,但也还知道这大安宫是太上皇李渊的地方。
“我要见的是晋阳公主殿下,你确定你没给我领错地方?”
程处弼狐疑的看向小内侍,后者急忙解释道:
“程公子,公主殿下今日早间便被太上皇接来了大安宫,所以皇后娘娘命奴首接将您带来大安宫。”
“哦,是这样啊。”
程处弼也没多想,在小内侍和大安宫的守卫沟通之后,他便跟着一个老内侍进了大安宫中。
在大安宫中拐了几个弯后,老内侍便将他领到了一处内殿。
“程公子,陛下正陪着晋阳公主殿下在殿中玩闹.....”
老内侍一边说着,一边帮他推开了内殿的门。
下一刻......
“陛下,您来抓我啊.....”
“陛下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