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尘握着逆世战剑的手还在发烫,剑身上的战纹随着心跳微微起伏。他回头看了一眼战魂殿的断壁残垣,夕阳把苏清月的白衣染成金红色,她正扶着两位母亲往密道走,发梢沾着的冰屑在火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我说清月,”楚尘故意放慢脚步,用剑柄戳了戳她的腰侧,“你家那老东西跑的时候,是不是朝我眨眼睛了?”
苏清月脚下一滑,回头瞪他时耳根却红了:“苏长老那是……那是眼里进沙子了!”她话音刚落,密道顶部突然簌簌掉土,楚飞的叫骂声顺着风飘下来:“楚尘!你敢伤我一根汗毛,黑风寨的弟兄们非把你挫骨扬灰不可!”
楚尘挑眉看向苏清月,只见她悄悄摸出半块冰裂墨玉——那是刚才从苏振海碎玉里捡的残片,此刻正微微发烫。“这玉能感应天道监察使的人,”苏清月低声道,“刚才有至少三股灵识往这边来了。”
密道尽头突然炸开一声巨响,碎石块劈头盖脸砸下来。楚尘眼疾手快展开战纹护罩,却听见母亲李氏惊呼:“尘儿!你背后!”
他猛地转身,只见黑煞举着半截板斧扑过来,斧刃上还沾着毒汁。楚尘下意识横剑格挡,逆世战剑却突然发出嗡鸣,战纹如活物般窜上斧刃,竟将那毒汁尽数灼烧干净。
“邪门!”黑煞吓得松手,板斧“哐当”落地。楚尘趁机一脚踹在他胸口,却感觉对方体内有股熟悉的寒毒——正是苏振海的断脉玉之力!
“清月,快看!”苏清月己掏出银针封了黑煞几处大穴,“他被下了‘锁魂蛊’,难怪死缠烂打。”她说话时,银针上竟凝结出冰晶,显然锁魂蛊的毒性与她的冰心剑诀相冲。
楚尘皱眉看着黑煞后颈的蛊虫咬痕,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记载:“天道监察使抓人后,会用锁魂蛊控制匪帮,这老小子怕是被苏振海当枪使了。”他话音未落,密道深处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楚飞抱着个黑坛子冲出来,坛口飘着绿烟。
“哈哈哈!尝尝小爷的‘化骨散’!”楚飞癫狂地泼出毒粉,却被楚尘用战纹护罩挡了个严实。苏清月趁机甩出冰魄符,却见楚飞脖子上挂着个血玉坠,竟将冰气尽数吸收。
“那是……血纹石碎块!”楚尘瞳孔骤缩,难怪这废物能驱动化骨散。他突然想起战魂殿玉简里的话——血纹石需以逆世血脉温养,楚飞强行佩戴,怕是早己经脉逆行。
果然,楚飞刚泼完毒粉就捂着胸口吐血,血玉坠上的战纹竟反过来灼烧他的皮肤。楚尘趁机抢上,逆世战剑轻轻一挑就挑飞了血玉坠,却听见“咔嚓”一声,坠子裂开露出半枚黑色令牌——正是墨渊给的那种战纹令牌!
“这坠子是从黑风寨抢的!”黑煞突然嘶吼,“寨子里还有好多这样的玩意儿!”
楚尘和苏清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就在这时,密道顶部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苏清月的冰裂墨玉残片烫得几乎握不住:“是天道监察使的精锐!”
“娘,苏伯母,你们先走!”楚尘将逆世战剑插入地面,战纹瞬间蔓延成墙,“清月,用你的冰心剑诀冻住出口!”
苏清月点头,长剑刺入战纹墙,冰晶顺着纹路疯长。楚飞趁机爬起来想跑,却被黑煞一把抓住:“小杂种!给老子垫背!”
楚尘皱眉看着纠缠的两人,突然想起父亲影像里的话:“逆世战纹,以杀止杀。”他猛地抽出战剑,对着黑煞后颈的锁魂蛊就是一剑,黑色蛊虫竟被战纹烧成了飞灰!
“你……”黑煞惊讶地看着楚尘,突然喷出一口黑血,“原来……逆世血脉真能破天道蛊……”他话音未落,天道监察使的寒光就刺了进来。
楚尘拉着苏清月冲进密道深处,身后传来楚飞的惨叫。苏清月突然停下脚步,指着石壁上的刻痕:“这是……我娘的笔迹!”
只见岩壁上用剑尖刻着几行小字:“战魂殿核心在落日山脉深处,需逆世血脉与圣女血激活。楚山,若你看到,带清月走,别回头。”
楚尘摸着刻痕,突然感觉胸口的血纹石与逆世战剑同时发烫,岩壁竟缓缓裂开,露出个藏着玉简的石龛。苏清月刚拿起玉简,外面就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冰裂墨玉残片烫得她脱手飞出。
“快走!”楚尘将玉简塞给她,逆世战剑划出半圆战纹,竟在岩壁上斩出条新的通道。两人护着两位母亲冲进通道,身后的天道监察使突然惊呼:“战纹裂变!快追!”
通道尽头是片熟悉的竹林,楚尘认出这是黑风山脉最深处的“万蛇谷”。他刚想喘口气,苏清月突然拽住他的袖子,指向竹林深处——那里支着顶黑帐篷,帐篷外晒着的兽皮上,赫然印着黑风寨和天道监察使的双重标记!
“他们勾结了!”李氏脸色煞白,“当年你父亲就是发现了这个秘密……”
楚尘握紧战剑,突然听见帐篷里传来熟悉的咳嗽声——是王药师!他悄悄摸近帐篷,透过缝隙看见王药师正给一个蒙面人包扎伤口,那人袖口里露出的,正是苏振海同款的冰裂墨玉!
“这批淬脉石得赶紧运往落日山脉,”蒙面人声音嘶哑,“逆世战纹印要是被楚尘那小子拿到,我们都得玩完。”
楚尘瞳孔骤缩,刚想退开就踩断了根竹枝。蒙面人猛地抬头,冰裂墨玉爆发出刺目寒光:“谁?!”
“清月,动手!”楚尘大吼着撞开帐篷,逆世战剑首取蒙面人咽喉。苏清月的冰剑紧随其后,却被对方甩出的铁链缠住。王药师趁机掏出毒粉,却被楚尘用战纹震飞。
“楚尘!小心他的锁魂链!”苏清月话音未落,铁链己缠上楚尘手腕。他只觉经脉一紧,逆世战剑差点脱手,却突然想起战魂殿断剑复原时的异象,猛地将血纹石按在铁链上。
“嗡——”
铁链瞬间被战纹烧红,蒙面人惨叫着松手,面具滑落露出张苍老的脸——竟是楚家族长!
“是你?!”楚尘和苏清月同时惊呼。老族长捂着灼伤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逆世血脉不该存在!你父亲当年就该被天道监察使除掉!”
楚尘只觉浑身血液倒流,突然明白父亲为何失踪。就在这时,黑风寨的喽啰们举着火把围了上来,楚飞挂在最前面,手里挥舞着染血的匕首:“楚尘!这次看你往哪跑!”
苏清月突然将冰心草塞进楚尘嘴里,长剑舞成冰墙:“我娘的玉简里说,落日山脉的‘战魂渊’能净化锁魂蛊!”她话音刚落,冰墙就被老族长的铁链砸出裂缝。
楚尘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又看看苏清月染血的袖口,逆世战剑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战纹如潮水般涌出,竟将整个万蛇谷的竹子都染成了血色。
“逆世战剑认主了!”老族长脸色大变,铁链上的锁魂蛊纷纷爆裂。楚尘握紧战剑,感觉经脉里的逆世血脉前所未有的沸腾,那些困扰他许久的反噬剧痛,竟在战剑光芒下消失无踪。
“楚飞,”楚尘转身看向那废物,战剑指着他脖子,“最后问你一次,黑风寨的淬脉石藏在哪儿?”
楚飞吓得瘫倒在地,指着竹林深处的山涧:“在……在‘血蛭潭’底下!”他话音未落,老族长突然祭出全部灵识,冰裂墨玉自爆开来。
“清月!”楚尘猛地将她推开,自己却被灵识冲击波震得吐血。逆世战剑自动护主,战纹组成盾牌挡住了大部分力量,但他还是感觉经脉寸断般的疼痛。
“楚尘!”苏清月扶住他,眼泪滴在他伤口上,竟化作冰晶缓解了疼痛。楚尘惊讶地看着她,只见她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战纹印记,与他胸口的血纹石遥相呼应。
“这是……”苏清月也愣住了,老族长的冰裂墨玉碎片竟嵌入了她的皮肤,化作一道冰蓝色的战纹。
就在这时,血蛭潭方向传来巨响,无数淬脉石从水底涌出,每块石头上都刻着残缺的战纹。楚尘突然想起父亲影像里的话,抓起一块最大的血纹石按在苏清月手腕的冰纹上,只见两道战纹瞬间融合,竟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道血色桥梁。
“原来如此,”李氏突然泣不成声,“逆世血脉与苏家圣女,本就是战纹印的两半……”
楚尘看着苏清月手腕上的冰蓝战纹,又看看自己胸口的血色战纹,突然笑了:“清月,看来小爷我这辈子,是赖上你了。”
苏清月脸颊绯红,却坚定地看着他:“嗯,赖上了。”
夕阳彻底沉入西山,万蛇谷的血色战纹渐渐消退,唯有楚尘和苏清月手腕上的印记在黑暗中闪烁。淬脉石之争终于落幕,但楚飞和老族长的余孽还在,落日山脉的战魂渊仍有秘密,而他们手腕上融合的战纹印,正指引着下一段冒险。楚尘握紧逆世战剑,感受着苏清月手心的温度,知道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凶险,但只要有她在身边,再深的坑他也敢跳。
“走,”楚尘咧嘴一笑,露出白牙,“咱们去战魂渊捞淬脉石,顺便给小爷我治治这破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