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尘把装龙血草的乾坤袋往床板下一塞,袋口露出的草叶尖儿还在冒红光,把床底的噬矿虫蜕都映得跟烧红的烙铁似的。苏清月坐在窗边的竹凳上,正用冰蓝战纹给伤口换药,白衣上的血渍被她冻成了冰花,看着倒比楚家绣娘的手艺还精巧。
“清月,”楚尘龇牙咧嘴地往背上抹伤药,药汁混着黑风山脉的毒雾残渣,在皮肤上烧出串小水泡,“你说楚飞那废物会不会半夜摸进来偷草?我这破草庐连只鸡都防不住。”
苏清月没回头,冰剑在指尖转了个圈,剑穗上的冰珠砸在窗台上,震得外面偷听的黑影打了个趔趄:“他要是敢来,我这剑上的冰纹印,正好缺个试毒的。”她话音刚落,窗外突然传来“扑通”一声,楚尘探头一瞧,只见王家的一个炼气修士正捂着脚踝打滚——那蠢货踩在了楚尘白天布下的噬矿虫蜕陷阱里,虫蜕上的逆世战纹正往他靴子里钻。
“奶奶的,王家的人鼻子比狗还灵。”楚尘骂着,摸出块淬脉石往窗外一扔。石头落地的瞬间,草庐后墙突然炸开,楚飞的轮椅带着木屑飞了进来,轮子上还缠着楚河那老东西的黑血布条。
“楚尘,交回龙血草!”废物嘶吼着甩出三枚雷纹钉,钉子上的天道战纹与楚尘体内的战纹共鸣,引得丹田的筑基境大圆满灵力一阵翻涌,差点把刚吸收的龙血草精气给逼出来。苏清月冰剑斩出冰莲,将雷纹钉冻在半空,楚尘趁机一脚踹向轮椅,却被轮子上的逆世战纹残片震得后退三步。
“清月,关门!”楚尘吼着,血纹石突然飞出,悬在草庐中央滴下血色露珠。露珠落地生根,竟在地面长出片逆世战纹草,将楚飞的轮椅困在中央。草叶啃食轮椅上的天道战纹,“咔嚓”声听得人牙酸,楚飞的脸白得跟苏清月的冰剑似的。
“楚尘,你敢!”废物从轮椅底下掏出枚传讯玉符,符上刻着王家的雷纹战徽。楚尘眼疾手快甩出枚噬矿虫蜕,虫蜕撞碎玉符,爆出的逆世战纹竟将符里的天道战纹全吸成了灰。苏清月趁机冰剑挑向轮椅扶手,扶手裂开的缝里,滚出半张王家矿脉的地契,上面还沾着楚飞的指血。
“好东西!”楚尘一把抢过地契,逆世战剑往桌上一拍,“楚飞,你说我把这玩意儿给族长大人瞧瞧,他老人家会不会把你轮椅拆了喂狗?”废物气得浑身发抖,轮椅突然喷出黑血,竟炸开道口子逃了出去,只留下句“我二叔不会放过你”。
“楚河?”楚尘捏着地契冷笑,突然感觉后背的伤口一阵刺痛——龙血草的精气正与体内的天道战纹疯狂对冲,经脉里像是塞了团烧红的烙铁。苏清月冰蓝战纹探入他后背,指尖触到的地方立刻凝结出冰珠:“龙血草太霸道,得用‘冰心玉髓’中和。”
“冰心玉髓?”楚尘挑眉,这玩意儿他在楚家库房的账册上见过,归内门执事管,外门管事连库房的门槛都摸不着。苏清月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从乾坤袋里掏出个玉瓶:“我娘留下的,省着点用。”
玉瓶打开的瞬间,草庐里的逆世战纹草突然疯长,竟在屋顶织成个血色穹顶。楚尘趁机运转《逆脉淬神诀》,龙血草的精气混着冰心玉髓的寒气,在丹田凝成颗红蓝相间的丹珠,筑基境大圆满的灵力瞬间稳固,隐隐有突破到金丹境的迹象。
“还差最后一步。”楚尘喃喃自语,突然想起黑风山脉洞府里的残篇,上面说龙血草需配“逆世战纹石乳”才能炼化。这石乳只在楚家禁地的战纹泉里才有,而掌管禁地钥匙的,正是族长楚渊。
第二天一早,楚尘揣着地契和半片龙血草,溜溜达达去了族长书房。老头正对着幅矿脉图发愁,图上的王家矿洞被他用朱笔圈得跟个蜂窝似的。楚尘刚把地契递过去,楚渊的眼睛就亮了,捏着胡须的手抖得跟秋风中的落叶:“好小子,这可是铁证!”
“族长谬赞,”楚尘故意把腰弯得更低,“都是运气好,在黑风山脉捡的。不过这龙血草……”他掏出那半片草叶,“晚辈瞧着能炼淬脉丹,就是缺了点禁地的战纹石乳。”
楚渊盯着草叶看了半晌,突然拍案:“准了!从今日起,你兼管禁地外围的药圃,每周可领一勺石乳。”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楚尘,“好好干,楚家以后还得靠你们年轻人。”
楚尘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装得诚惶诚恐:“谢族长栽培,晚辈定当肝脑涂地!”退出书房时,正撞见苏清月提着药篓往药房走,姑娘家给了他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冰蓝战纹在指尖闪了闪——那是告诉他人后有眼。
回到草庐,楚尘立刻关紧门窗,把龙血草和战纹石乳混在玉碗里。血色草叶遇石乳瞬间绽放,竟在碗中凝成条迷你龙影,龙鳞上的逆世战纹与他眉心的血纹核心共鸣,引得丹田的丹珠剧烈跳动。
“奶奶的,要突破了?”楚尘赶紧盘坐下来,却感觉经脉里的天道战纹突然暴动,丹珠上竟裂开道细纹。他猛地想起楚飞的话,楚河那老东西肯定在暗中搞鬼,这突破怕是没那么容易。
“清月,”楚尘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握紧了手中的逆世战剑,“看来这禁地药圃,也不是那么好管的。”
黑风山脉的方向传来隐约的雷鸣,楚尘知道,楚飞和王家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他手中的这点微权,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一点微光。但这束光,己经足够让他在楚家的浑水里,搅动起更大的波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