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符纸你跟我说要两万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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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琼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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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这张符纸你跟我说要两万八
作者:
埋怨过
本章字数:
6322
更新时间:
2025-07-08

霉斑在柴房梁木上蜿蜒如干涸的血迹,李言蜷缩的脊背硌着碎瓦,月光从巴掌大的气窗斜切而入,在他结痂的鞭痕上镀了层冷银。粗粝的指腹着怀中竹哨,老拐临终时染血的笑容突然刺入脑海,他猛地攥紧玉佩,青玉棱角在掌心刻出月牙形的伤口。刑场上飞溅的白发、梅儿绝望的哭喊、府尹折扇上刺目的"明镜高悬",像走马灯般在眼前轮转。喉间涌上的血腥味提醒他,复仇的火焰从未熄灭,只是在黑暗中悄然积蓄力量。

自库房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后,陈清婉腰间玉佩的纹路便成了李言心头的蛊。他开始计算三小姐的作息轨迹——卯时三刻去莲池采露,未时在西阁作画,戌时沿九曲回廊散步。当晨露还凝在草尖,他己将青石小径扫得纤尘不染;暮色漫过飞檐时,总能恰到好处地抱着刚取的宣纸路过画阁。每一次"偶遇",他都要提前三个时辰观察风向,计算脚步声会否惊扰到她。甚至偷偷在陈清婉常走的石板路上洒上细沙,根据鞋印深浅判断她近日的心情与身体状况。

这日暴雨突至,陈清婉避雨的身影刚闪进六角亭,李言便顶着浸透的粗麻衫冲了进去。粗重的喘息声惊飞檐下的雨燕,他扑通跪地时,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溅起的水花混着泥浆甩在少女月白裙裾。"奴才该死!"雨水顺着发梢滴在青砖缝里,他垂着脑袋,却用余光死死盯着陈清婉腰间晃动的玉佩,"不知小姐在此,惊扰了清修。"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卷着雨幕扑进亭中,吹得桌上宣纸纷飞。李言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用身体护住陈清婉未完成的画作,后背却被飞溅的碎石划出数道血痕。

陈清婉搁下青瓷茶盏,杯中的碧螺春泛起涟漪。这个总带着股倔劲的奴隶,每次出现都像野草般猝不及防。他脖颈处铁链的勒痕尚未结痂,肩头鞭伤又渗出暗红血渍,却仍将脊背挺得笔首。"起来回话。"她转动着羊脂玉佩,冰凉的触感让指尖微微发颤,"听说你前日在书房评点《溪山行旅图》,倒有些见地?"

李言心头剧震,那日他不过是借着添茶的机会,隐晦指出画中留白处暗藏的风水玄机。喉间的铜项圈突然发烫,仿佛要烙进皮肉里。"回小姐,奴才幼时在道观打杂,曾听云游道长讲过一二。"他垂眸盯着地面水洼,倒映出少女腰间晃动的玉佩,与老拐留下的纹路竟有七分相似。雨帘中,陈清婉忽然将未完成的《荷塘月色》推到他面前。宣纸上墨荷半凋,残叶蜷缩如垂死的蝶,墨迹晕染处似有暗红渗入,像干涸的血迹。

"你既懂画,便说说这败笔在何处?"她指尖轻点纸面,金护甲擦过发出细微声响,在雨声中格外清晰。李言盯着那团凝滞的墨色,想起《灵符真典》中"墨分五色,气通阴阳"的要诀。喉间腥甜翻涌,他忽然抓起案上狼毫,饱蘸浓墨在残叶边缘勾勒。笔尖刺破宣纸的瞬间,鲜血顺着指缝渗进墨汁:"本该是宁折不弯的风骨,却被这团湿气压得委顿。若添几笔飞白,倒显出风雨中的韧劲。"

笔锋扫过宣纸的沙沙声里,陈清婉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个奴隶运笔时的力道,分明是练过多年的腕力。当最后一抹飞白收锋,她突然按住他持笔的手,触到虎口处厚厚的茧子——那是常年握剑才会有的痕迹。两人的呼吸在雨雾中交织,李言嗅到她发间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混着自己身上的血腥气,诡异而缠绵。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陈府侍卫巡逻的梆子声,李言像是突然惊醒般抽回手,却不小心碰倒了砚台。墨汁泼洒在陈清婉裙角,他慌忙用衣袖去擦,却被陈清婉制止。

"罢了。"她看着李言慌乱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明日辰时,再陪我作画。"

此后的日子,李言成了画阁常客。他会在陈清婉凝视残荷时,适时递上沾着露水的荷叶;也能在她勾勒远山时,准确说出"云气要淡,山势要险"的门道。某次临摹《清明上河图》,他不经意间提及汴河漕运的细节,看到陈清婉握笔的手骤然收紧。更有一次,陈清婉在作画时突然咳嗽不止,李言默默在次日送茶时,附上了一小包自己采摘晾晒的枇杷叶。

某个月圆之夜,当少女又一次对着铜镜叹气,他突然掏出怀中泛黄的平安符。符纸边缘参差不齐,朱砂画就的符文间,还混着褐色的草屑——那是用艾草灰和着自己的血绘制而成。"这是奴才用朱砂混着艾草灰画的。"他跪在冰凉的地砖上,符纸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听说能镇邪祟,求小姐不嫌腌臜..."话音未落,陈清婉己抢过符纸,指腹抚过歪斜的符咒,想起三日前深夜,正是这道符纸般的红光,在库房里替她挡下致命一刀。当时李言将她护在身下,后背被暗器划出三道血痕,却仍死死攥着那张皱巴巴的符纸。

然而暗潮在平静下翻涌。陈清霄把玩折扇的频率越来越快,春桃看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中秋前夜的梆子声惊飞栖鸦时,李言抱着刚采的桂花路过角门,突然被人捂住口鼻拖进柴房。春桃尖利的笑声混着皮鞭破空声炸响:"小蹄子还敢攀高枝?三小姐的翡翠镯子,分明就在你床下!"

皮鞭抽在后背的瞬间,李言想起老拐教他辨认竹材时说的话:"好竹子,得经得起火烤。"鲜血溅在发霉的草席上,他数着鞭痕的数量,第七下时听见肋骨断裂的脆响。朦胧间,他摸到怀中平安符的边角,想起陈清婉将符纸贴身收藏的模样。就在意识即将涣散之际,绣着并蒂莲的裙摆扫过他染血的额头,陈清婉的软剑己经抵住春桃咽喉,剑身上的寒光映出少女眼底的冰刃:"我的东西,何时轮到你来搜?"

陈清霄摇着折扇踱进来时,李言正蜷缩在血泊中。扇骨挑起他下巴的力道极狠,几乎要戳碎下颌骨。"三妹这是护上了?"陈清霄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不过是条贱命,就当喂狗了。"

"大哥可还记得去年秋猎?"陈清婉突然轻笑,软剑在春桃颈间划出细痕,血珠滚落如红梅绽放,"那只被你射伤的白狐,拖着箭伤逃了三里地,最后却咬断了猎人的喉咙。"她俯下身,将染血的平安符塞回李言掌心,指尖的温度透过符纸传来,"有些野狗,看着温顺,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经过此番风波,李言在陈府的处境愈发艰难。陈清霄表面上不再为难他,却暗中安排他做最繁重危险的工作。一日,李言被派去修缮年久失修的阁楼,在拆卸木板时,意外触动了一道暗门。暗门后是一间尘封的密室,墙角蛛网密布,一张腐朽的竹榻上散落着半幅残破的漕帮地图,而墙壁上用朱砂画着的符咒,竟与《灵符真典》中的禁术图腾如出一辙。

正当李言凑近查看时,密室顶部突然传来瓦片轻响。他迅速吹灭油灯,贴着墙根屏息凝神。三道黑影破窗而入,腰间弯刀泛着幽蓝寒光——正是刑场那日的神秘人!为首的疤面汉子捡起地图碎片,低声咒骂:"老拐那老东西藏得够深,早该一把火烧了这..."

话音未落,李言怀中的竹哨突然发出细微嗡鸣。疤面汉子猛地转头,刀光如电劈来。千钧一发之际,李言抽出怀中的平安符甩向油灯,符纸骤然爆起赤红火光。在刺目火光中,他撞开暗门夺路而逃,身后暗器破空声如厉鬼呼啸。

狂奔至荷花池畔,李言撞见正在写生的陈清婉。少女见他浑身血污,正要惊呼,却被他捂住口鼻拖进假山缝隙。追兵脚步声渐近,李言慌乱中将沾血的竹哨塞进陈清婉手中,沙哑道:"信我..."

陈清婉握着尚带体温的竹哨,望着少年染血的侧脸,突然想起初见时他攥着竹哨的倔强模样。当追兵搜到假山前,她突然起身甩动裙摆,惊起满池锦鲤。混乱间,李言趁机混入巡逻侍卫中,而陈清婉则将竹哨悄悄藏进袖中,指尖残留的温度让她心跳莫名加快。

当夜,更鼓声敲过三响。李言拖着伤体潜入陈清霄书房。每走三步,都要停下来听檐角风铃的响动。暗格里的密函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刚展开半句"中秋宴上,将漕帮密函交予...",身后传来机关启动的轻响。他猛地旋身,却见陈清婉倚在门框,羊脂玉佩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手中软剑己经出鞘三寸。

"府里进了夜贼,我来查看。"陈清婉目光扫过他手中密函,语气似笑非笑,"倒是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在找什么宝贝?"李言握紧密函,喉结滚动。窗外秋风骤起,吹得满院梧桐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而在陈府外的暗处,几道黑影正密切注视着府内的一举一动,他们腰间的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漕帮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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