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过去了。
首播间人数：7人。
弹幕：
【用户123：主播人呢？背景墙挺别致，叙利亚战后风？】
【爱吃烧烤的猫：标题党？溜了溜了。】
【玄学爱好者：新手吧？连个罗盘都没有……】
苏晚晚对着镜头笑得脸快僵了，介绍词翻来覆去说了三遍，除了零星几个“主播挺好看”的弹幕，连个问卦的都没有。功德（提现）遥遥无期，排骨（当康的）和奶粉（妞妞的）在向她招手说再见。
“岂有此理！”苏晚晚狐狸尾巴（虚拟的）都要炸毛了，“本狐仙亲自坐镇，竟无人问津？看我的！”
她眼珠一转，一丝微不可查的粉色流光从指尖溢出，悄悄渗入手机。这是低阶的“狐媚惑心”，没啥杀伤力，但能短暂放大人的好奇心和停留欲——俗称，引流小法术。
效果立竿见影！
首播间人数像坐了火箭，嗖嗖往上窜！
100…500…2000…5000…破万了！
苏晚晚得意地甩了甩并不存在的尾巴：“哼，凡人，见识下本狐的手段！”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怎么突然这么多人？】
【封面那个侧颜剪影是主播吗？露个脸啊！】
【小姐姐声音好甜！露脸露脸！】
【主播别害羞！出来让哥哥们瞧瞧！】
【V我50，看全脸！】
【楼上抠死你！主播，刷个火箭能看面具下的盛世美颜不？】
云璃刚调息完毕，伤势有所好转，换了一身素净但难掩风华的旧裙，推门（门框）进来想看看情况。她完全没意识到镜头正对着门口。
当她那张左脸神光流转、肌肤如玉、轮廓完美得如同神祇雕琢，右脸覆着冰冷玉色面具的容颜，猝不及防、高清地出现在首播画面里时——
弹幕凝固了一瞬，随即是海啸般的“卧槽”和“老婆”！
【啊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半边脸美成这样？！】
【妈妈！我恋爱了！虽然只有半边！】
【这皮肤！这轮廓！这气质！姐姐！杀我！！！】
【右边面具是情趣吗？摘了摘了！】
【老婆！看我看我！我刷穿云箭！（送出穿云箭x1）】
【楼上滚！老婆是我的！（送出保时捷x1）】
【主播别装了！露全脸！让哥哥们开开眼！刷多少你说！】
调戏、起哄、甚至带点猥琐气息的弹幕瞬间淹没了屏幕。苏晚晚脸都绿了，她只是想引流，没想引狼啊！这法术好像有点用力过猛了……
云璃被屏幕上疯狂滚动的、充满了轻浮调戏意味的文字刺得眉头紧锁。破碎的金眸扫过那些“老婆”、“摘面具”、“刷多少”的字眼，一股被冒犯的冰冷怒意升腾而起。她堂堂玄天女帝，沦落凡间竟要被此等蝼蚁言语轻薄？
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没有丝毫温度，反而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讥诮。
“想看？”云璃清泠微涩且带着些嘶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奇异的穿透力，压过了楼下的喧嚣，清晰地传遍首播间，“如尔等所愿。”
话音未落，她脸上那半张冰冷的玉色面具，如同水波般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没有一点点防备！
一张完整的脸，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上万观众面前！
左半边，依旧是惊心动魄的神颜，肌肤如玉，眸若碎金流火。
右半边……却是一片狰狞交错的、仿佛被地狱烈焰灼烧过的、深可见骨的焦黑疤痕！皮肉翻卷，颜色暗沉，如同恶鬼修罗！与左半边形成了天堂与地狱般的极致对比！
“嘶——”
仿佛能听到上万观众同时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整个首播间，瞬间死寂！
滚动的弹幕，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彻底凝固了！
连苏晚晚都吓得捂住了嘴，狐狸眼瞪得溜圆！帝尊…帝尊这也太狠了吧？！
下一秒。
【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卧槽！吓死爹了！手机差点扔了！】
【妈妈救我！有鬼！】
【呕……对不起我先吐为敬！】
【主播你……你……你这是什么行为艺术？！】
【退钱！退我的穿云箭！精神损失费！】
哗啦啦——！
首播间人数如同雪崩！
10000……5000……1000……500……100……10……
最后，屏幕上孤零零地只剩下一个ID：【人间清醒小透明】。
整个首播间安静得可怕，只剩下楼下烧烤摊隐约传来的“五魁首啊六六六”……和苏晚晚快要哭出来的抽气声。
完了完了，首播事业刚起步就夭折了！功德排骨奶粉全泡汤了！帝尊这波操作太狠了！
就在这死寂的绝望中。
那个唯一的观众【人间清醒小透明】，缓缓地、颤抖着，打出了一行字：
【大……大师……您……您这脸……是不是因为泄露天机太多，遭了……遭了五弊三缺的反噬？！】
苏晚晚：“？？？” 哈？
云璃：“……” 她破碎的金眸里难得地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一种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这凡人的脑回路……倒是清奇得很。
她看着屏幕上那孤零零的一行字，又瞥了眼旁边石化的苏晚晚，再看看脚下叼着空奶瓶、眼巴巴瞅着她的当康（哼哧？排骨呢？）。
云璃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她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微微软化，甚至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无奈。玉色面具无声无息地重新覆盖回那狰狞的右脸，恢复了那半面神颜半面玉具的神秘模样。
“嗯。”云璃对着镜头，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清泠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认命般的平静，“算是吧。”
【人间清醒小透明】瞬间激动了！
【果然！大师！我就知道！算的太准才会这样！大师！您是真大师啊！求您帮我算一卦！我刷火箭！（送出火箭x1）】
一个孤零零的火箭特效在空旷的屏幕上炸开，显得格外醒目和……悲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