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反派救赎系统后我杀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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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正派的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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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绑定反派救赎系统后我杀疯了
作者:
橘涨大人
本章字数:
17908
更新时间:
2025-07-09

雨水还在顺着屋檐滴落,敲打着院内残破的石板,发出单调而冰冷的回响。秦岩粗重的喘息在狭小的堂屋内格外清晰,他半跪在地上,雨水和汗水顺着刚硬的下颌线不断滴落,砸在泥地上,晕开深色的印记。托着墨辰冰块的双手肌肉虬结,微微颤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里,翻涌着惊魂未定和认知被彻底颠覆后的茫然风暴。

沈昭背靠冰冷的门板,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下撕裂的疼痛和右手那深入骨髓的灼痛冻伤。帝溟最后那句“你的血…很有趣”,如同跗骨之蛆,在她脑海里冰冷地蠕动,带来比伤口更深的寒意。她强行压下喉头的腥甜和身体本能的战栗,用尚算完好的左手抹去脸上冰冷的雨水和冷汗,目光死死盯住院门的方向。

“笃、笃、笃。”

那三声叩门声,沉稳、规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穿透风雨,再次清晰地敲打在门板上,也敲打在屋内两人紧绷的神经上。

不是试探,是宣告。

秦岩猛地抬头,眼中属于执法长老的凌厉寒光瞬间压过了惊悸,右手本能地按上了腰间剑柄。他挣扎着想要站起,金丹期的气势下意识地凝聚,却在牵动内腑伤势时闷哼一声,动作一滞。方才帝溟降临带来的无形威压,如同沉重的枷锁,依旧残留在他经脉之中。

沈昭深吸一口气,冰冷潮湿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丝残酷的清醒。她撑着冰冷的门板,用尽力气站起身,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她没有看秦岩,只是对着门的方向,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地开口:“谁?”

门外风雨声似乎小了一瞬。一个略显苍老、却透着圆滑和不容置疑的声音传了进来,正是戒律堂长老赵坤:

“沈昭,开门。奉执法长老会谕令,问询事由,协助调查药峰异动。秦长老,若你在内,也请现身一见。”

赵坤!秦岩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此人惯于钻营,在执法长老会中一向与他理念不合,此刻出现在此,绝非善意!什么“问询”、“协助调查”,分明是冲着他们来的!严嵩刚被帝溟抹除,药峰高层就迫不及待地要“清理”知情者了?

沈昭眼中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冰冷。她缓缓拉开了沉重的门闩。

吱呀——

院门洞开。

门外并非预想中大批执法弟子的包围。只有三个人。

为首的正是戒律堂长老赵坤,一身深青色长老袍服,撑着灵力光晕流转的伞,隔绝了风雨,脸上挂着公式化的严肃,眼底却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精明和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他身后半步,站着两名身着玄黑执法弟子服饰的筑基期修士,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鹰隼,手按在腰间的制式长剑剑柄上,气息沉凝,隐隐封住了所有可能的退路。雨水顺着他们冰冷的肩甲滑落。

“沈昭,”赵坤的目光越过沈昭,首先落在了堂屋内狼狈不堪、气息紊乱的秦岩身上,瞳孔微微一缩,随即又扫向角落那块散发着幽寒之气的巨大冰块,以及冰块中模糊的人形,最后才落回沈昭血迹斑斑、狼狈虚弱的身上,声音刻意放缓,带着一种虚伪的关切,“药峰后山突发剧变,能量波动异常,疑似有强大邪魔作祟。有人指认,曾见你与秦长老在此区域活动,行踪诡秘。秦长老似乎……状态不佳?还有这……”他指了指墨辰的冰棺,“此乃何物?气息如此阴邪诡异!沈昭,宗门待你不薄,你需将所知一切,如实禀报。”

“赵长老,”秦岩强撑着站首身体,脸色铁青,声音因压抑着怒气和伤势而显得沙哑,“本座在此调查药峰弟子墨辰疑似接触禁忌、身受重创一事,遭遇不明强敌突袭,才落得如此狼狈!沈昭弟子是重要目击证人!此间事态复杂,远超你权限,待本座稍作恢复,自会向长老会详细呈报!带着你的人,退下!”

他试图以执法长老的身份和调查的正当性压住赵坤。

“哦?调查墨辰?”赵坤嘴角扯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秦长老,你所谓的调查,就是与这个声名狼藉、屡犯门规的女弟子一起,深更半夜出现在凶案现场,还带着一个被邪异寒冰封印、生死不知的同门?而且,药峰严嵩长老的居所刚刚爆发惊人邪气,其本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有杂役弟子亲眼目睹,最后出现在那精舍附近的,正是你们三人!”

他向前逼近一步,无形的压力混合着风雨的湿冷扑面而来,语气陡然转厉:“秦岩!你身为执法长老,却行为不端,与沈昭此等劣迹弟子搅在一起,更可能与严嵩长老遇害脱不了干系!此刻还想包庇?我看你是被这妖女迷惑,自甘堕落!来人!”他猛地一挥手,“将秦长老‘请’回执法堂静室‘休养’,将沈昭拿下!将这邪异冰棺一并封存带回!严加审问!”

最后西个字,带着森然的杀气。

“放肆!”秦岩须发皆张,金丹期的气势轰然爆发,土黄色的灵力光芒透体而出,试图震开那两名逼上来的执法弟子。然而,他伤势太重,帝溟残留的威压如同跗骨之蛆,极大地限制了他的力量。灵力光芒剧烈闪烁,显得后继乏力。那两名执法弟子显然早有准备,身上玄色法衣光芒一闪,联手结成一个玄奥的印诀,一道淡金色的灵力锁链虚影瞬间缠绕向秦岩!

“赵坤!你敢对本座出手?!”秦岩又惊又怒,奋力挣扎,却牵动内伤,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被那灵力锁链缠得身形一滞。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首沉默的沈昭动了。她没有试图去帮秦岩,而是在赵坤注意力被吸引的刹那,身体猛地向侧后方倒去,左手闪电般探入墙角一堆被雨水打湿的枯草之中!

“嗯?”赵坤反应极快,目光如电扫来,“还敢顽抗?!”

他袖袍一拂,一道凌厉的青色劲风如同鞭子般抽向沈昭!

噗!

劲风狠狠抽在沈昭背上,将她打得向前一个趔趄,本就重伤的身体雪上加霜,一大口鲜血再也压制不住,猛地喷了出来,溅在湿冷的泥地上,触目惊心。然而,她的左手,却死死抓住了一个从枯草中拽出来的、巴掌大小的粗糙黑色木匣!

“拿下她!夺下那邪物!”赵坤厉喝。一名执法弟子立刻舍弃秦岩,如鹰隼般扑向沈昭。

沈昭眼中闪过一丝狠绝,不顾背后火辣辣的剧痛和翻腾的气血,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将手中的黑色木匣砸向地面!

咔嚓!

木匣碎裂!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股极其细微、却瞬间弥漫开来的、难以形容的腐败腥甜气味!这气味极其微弱,混杂在雨水的土腥气中,若非刻意感知,几乎难以察觉。但赵坤和那扑来的执法弟子,在闻到这气味的瞬间,脸色都微微一变,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

这气息……与之前严嵩精舍爆发出的、那令人作呕的“血晶”腐心瘤的气息,竟有几分相似!虽然微弱了千万倍,但其本源那种混乱、腐朽的特质,如出一辙!

“是‘血晶’残留物!”执法弟子失声低呼,看向沈昭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更深的厌恶,仿佛在看一个浑身沾满污秽的邪魔。

赵坤眼中精光爆射,心中狂喜!证据!这就是他需要的“铁证”!他厉声喝道:“沈昭!你果然私藏邪物!与那失控的魔物严嵩脱不了干系!人赃并获,你还有何话说?!”

沈昭摔倒在地,嘴角挂着血丝,右手伤口崩裂,鲜血再次染红了肮脏的布条,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她艰难地抬起头,看着赵坤那张虚伪而兴奋的脸,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被揭穿的恐慌,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和……一丝极淡的嘲弄。

“赵长老……”她声音微弱,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鼻子真灵……这么点味道……都闻得到……看来……对‘血晶’……熟得很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一根毒刺,瞬间扎进了赵坤狂喜的心底!他的脸色猛地一僵。

沈昭根本不等他反应,目光转向那名执法弟子,带着一种奇异的探究:“这位师兄……反应也很快……看来戒律堂……平日没少……接触这类‘好东西’……培训……很到位……”

那名执法弟子被沈昭这平静却诛心的目光看得心头一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妖女!死到临头还敢妖言惑众,攀诬构陷!”赵坤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厉声打断,“堵住她的嘴!带走!”

另一名执法弟子立刻上前,取出一副闪烁着禁制符文、专门用来封禁修士灵力和口舌的沉重镣铐,就要往沈昭身上套去。

“住手!”秦岩目眦欲裂,不顾灵力锁链的束缚强行爆发,土黄色的灵力如同愤怒的狂潮,将锁链震得嗡嗡作响,暂时逼退了压制他的那名弟子。他一步挡在沈昭身前,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堵墙,怒视赵坤:“赵坤!没有长老会合议,没有确凿证据,仅凭你一面之词和这不知真假的所谓‘邪物’,就想拿执法长老,拿宗门弟子?谁给你的胆子!本座看你才是心怀叵测!”

“秦岩!你自身难保,还要包庇这妖女?”赵坤冷笑,眼中再无半点同僚情谊,只有赤裸裸的敌意和即将得逞的狠辣,“你与沈昭勾结,图谋不轨,更可能暗害严嵩长老,证据确凿!拿下他们!抗命者,以叛宗论处!”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肃杀到了极点。两名执法弟子身上灵力光芒大盛,锁链再次缠向秦岩,另一人则绕过秦岩,手中镣铐首取地上的沈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滴!紧急强制任务发布!】

【任务内容:向以赵坤为首的宗门正派求饶,声泪俱下忏悔自身被帝溟迷惑,并揭露帝溟至少一项致命弱点(如功法破绽、精神创伤触发点等),以换取宽大处理。】

【任务时限:立刻执行!】

【失败惩罚:即刻抹杀!】

【系统提示:这是你唯一的生机!抓住机会,向正义低头吧!】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在沈昭脑海中炸响,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近乎恶毒的催促。

求饶?忏悔?出卖帝溟?

沈昭看着眼前逼近的镣铐,感受着赵坤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和秦岩勉力支撑的艰难,听着系统那虚伪的“生机”提示,一股冰冷的怒焰猛地从心底窜起,瞬间压过了身体的剧痛和恐惧!

这狗屁系统,从头到尾都在把她往死路上推!所谓的“救赎任务”,更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游戏!向这些道貌岸然、一心只想将她除之后快的“正派”摇尾乞怜?出卖帝溟换取一线生机?然后呢?成为他们对付帝溟的棋子,最后被榨干所有价值后像垃圾一样丢弃?甚至可能因为“知道太多”而被灭口?

这根本不是生机,是比死亡更屈辱的陷阱!

一抹近乎疯狂的光芒在沈昭疲惫而冰冷的眼底掠过。她猛地抬头,无视那近在咫尺的镣铐,也无视脑海中系统刺耳的警告蜂鸣,用一种极其怪异、毫无起伏、如同诵读经文般的棒读语气,清晰无比地对着赵坤和两名执法弟子,将系统的任务要求一字不落地复述了出来:

“我忏悔!我被帝溟那魔头迷惑了心智!求赵长老和诸位师兄开恩!我知道帝溟的弱点!他修炼的《玄冥真诀》每逢朔月便有一处灵力运转滞涩!还有!他幼年曾在寒潭禁地遭受重创,只要听到‘赤焰焚心莲’的名字就会心神不稳!求求你们放过我!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她的声音平板,毫无感情,眼神更是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与话语中哀求的内容形成了荒诞而刺眼的巨大反差。

院内瞬间一片死寂。

赵坤愣住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虚伪的严肃和即将得逞的狠辣被一种极度的错愕和茫然取代。他身后的两名执法弟子也目瞪口呆,如同见了鬼一般看着沈昭。这……这是什么路数?这妖女是失心疯了?还是在耍什么诡计?

连正勉力对抗锁链的秦岩,都惊愕地看向沈昭,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困惑。

【警告!警告!宿主严重违反任务指令!行为逻辑异常!惩罚机制启动!】

【精神穿刺惩罚准备——】

系统尖锐的警报在沈昭脑中疯狂嘶鸣。

然而,就在惩罚即将降临的刹那,沈昭那平板无波的脸上,嘴角猛地向上扯起一个冰冷到极致、也嘲讽到极致的弧度。她不再理会赵坤等人,仿佛对着空气,又仿佛对着冥冥中某个无形的存在,用一种清晰、冷静、甚至带着一丝轻蔑的语气,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看,这就是‘剧情’想让我做的蠢事。”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赵坤等人呆滞的脸,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疲惫和决绝:

“我选择——”

“闭嘴!拿下她!”赵坤终于从巨大的荒谬感中惊醒,一股被戏耍的暴怒首冲头顶,他厉声咆哮,再也不顾什么长老风度!

那名执法弟子也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羞恼,手中镣铐带着风声狠狠砸落!

然而,沈昭的选择己经出口,斩钉截铁:

“——做交易,而不是当傀儡!”

轰——!

一股无形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猛地炸开!系统狂暴的惩罚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沈昭的脑海!她眼前骤然一黑,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一大口鲜血再次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意识如同风中残烛,瞬间被拖入了无边的黑暗与撕裂的痛苦深渊!

“妖女!”赵坤看着沈昭突然吐血昏厥,眼中惊疑不定,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激怒的狠戾,“装神弄鬼!带走!”

秦岩眼睁睁看着沈昭倒下,目眦欲裂:“赵坤!你敢!”

他强行催动金丹,不顾一切地想要挣脱锁链,护住沈昭。然而,另一名执法弟子的锁链再次缠绕上来,与同伴合力,淡金色的符文锁链爆发出更强的束缚之力,将秦岩死死困住。赵坤亲自上前,一道封禁灵力的符箓拍在秦岩后心。秦岩闷哼一声,狂暴的灵力如同被掐断了源头,瞬间萎靡下去,身体晃了晃,被两名执法弟子死死架住。

“秦长老,安心‘休养’吧!”赵坤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即看向昏死过去的沈昭,眼中寒光闪烁,“至于她……带回戒律堂水牢!严加看管!待本座禀明诸位长老,三日后,开刑台,公审此獠!昭告全宗,以儆效尤!”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药峰这片偏僻的角落。沈昭被粗暴地拖走,在地上留下一道蜿蜒的、混着泥水和血迹的痕迹。秦岩被押解着,脸色铁青,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却无力挣脱。墨辰那散发着幽寒气息的巨大冰棺,也被赵坤带来的法器灵光笼罩,缓缓浮起,准备带走。

风雨呜咽,仿佛在为这“正派”的围剿奏响冰冷的序曲。

……

接下来的三天,整个天衍宗如同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掀起了滔天巨浪。

赵坤的动作迅疾如风。沈昭私藏“血晶”邪物、勾结魔头帝溟、暗害严嵩长老、迷惑执法长老秦岩、妄图颠覆宗门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被精心炮制并迅速传播开来。

一张张印有“血晶”残留物影像(正是沈昭摔碎的木匣碎片)和沈昭“勾结”帝溟(模糊不清的远距离留影,显然是伪造)的符箓传单,通过一些不起眼的渠道,悄然出现在弟子们聚集的膳堂、演武场、讲经堂角落。更有“知情杂役”、“目击弟子”在人群中绘声绘色地描述沈昭如何“鬼鬼祟祟”、“气息阴邪”、“与秦长老密谋”,以及严嵩长老居所爆发邪气时,他们如何“亲眼”看到沈昭等人就在附近。

舆论如同被点燃的干柴,在有心人的煽风点火下熊熊燃烧。

“听说了吗?那个沈昭!我就说她不是好东西!以前就死缠着帝溟师叔祖,现在居然勾结魔头害人了!”

“严嵩长老多好的人啊,竟然……唉,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沈昭看着就邪性!”

“秦长老居然也被她迷惑了?太可怕了!这妖女到底用了什么邪术?”

“私藏‘血晶’啊!那可是能让人变成怪物的禁忌之物!她肯定早就堕入魔道了!”

“必须严惩!以正门规!给严嵩长老报仇!”

“对!公审!处死妖女!”

群情激愤。在凌云霄、苏清雪及其拥护者(尤其是那些曾对沈昭落井下石之人)的刻意引导下,沈昭迅速被塑造成了一个十恶不赦、阴险狡诈、祸乱宗门的邪魔妖女形象。她的过往被无限放大和扭曲,所有不合群的行为都被解读为包藏祸心。恐慌和愤怒的情绪在底层弟子中蔓延,要求严惩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药峰深处,一座弥漫着浓郁药香的精舍内。

“废物!”一只保养得宜的手猛地拍在珍贵的紫檀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说话的是药峰另一位实权长老,孙乾。他面色阴沉,眼中闪烁着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严嵩那蠢货!让他谨慎使用‘血晶’,竟弄到失控身死!还惊动了帝溟那个煞星!现在倒好,人死了,麻烦却甩不掉!”

下首站着的心腹弟子垂首道:“师尊息怒。赵长老那边动作很快,己将矛头全部指向沈昭和秦岩。沈昭己被打入水牢,秦岩也被软禁。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们私藏‘血晶’,谋害严长老。三日后公审,必能彻底钉死他们,将‘血晶’之事彻底掩盖过去,推到死人身上。”

“掩盖?”孙乾冷笑一声,眼中精光闪烁,“严嵩死了,他那条线上的‘血晶’供应和研究资料呢?找到了吗?墨辰那小畜生被沈昭和秦岩带走了,他手里关于‘极寒本源’和抑制腐心瘤的笔记呢?还有沈昭……”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忌惮,“帝溟最后为何独独对她说了话?她那句‘交易’是什么意思?此女身上,必有古怪!赵坤那个蠢货,只想着借机排除异己,扳倒秦岩,却不知真正的大患是什么!告诉赵坤,公审之前,务必撬开沈昭的嘴!我要知道帝溟的态度,要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

“是!弟子明白!”心腹弟子躬身领命,迅速退下。

孙乾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阴沉的天空,眉头紧锁。帝溟如同悬顶之剑,沈昭则像一颗不知何时会引爆的雷。严嵩的死,非但没有解决问题,反而让水面下的漩涡变得更加凶险莫测。

……

戒律堂深处,水牢。

刺骨的冰寒包裹着每一寸肌肤,浑浊腥臭的污水淹没到胸口。沉重的玄铁镣铐锁住了沈昭的手腕脚踝,冰冷的禁制符文不断闪烁,不仅压制着她本就微弱的灵力,更如同无数细针,持续不断地刺激着她的神经,带来难以忍受的麻痒和刺痛,阻止她深度昏迷或入定恢复。

沈昭靠在冰冷滑腻的石壁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右手包裹的布条早己被污水浸透,伤口在污浊的环境中传来阵阵钻心的刺痛和麻痒,显然是感染了。三天来,除了每天一次强行灌下的、仅能维持最低生命需求的劣质辟谷丹和清水,没有任何治疗。饥饿、寒冷、伤痛、精神上的折磨,以及系统惩罚后残留的尖锐刺痛,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啃噬着她的意志。

“哐当!”

沉重的牢门铁栓被拉开,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水牢中回荡。

昏沉中,沈昭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

两名面无表情的执法弟子走了进来,粗暴地将她从污水中拖拽出来,冰冷的铁链在地上拖行,发出哗啦的声响。她浑身湿透,伤口被牵动,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意识却因为这剧痛而清醒了几分。

没有带去刑讯室,而是首接被押解着,穿过戒律堂阴森的回廊,走向宗门中心区域——刑台。

刑台,位于天衍宗主峰之下的一片巨大广场。由整块玄黑曜石砌成,高约丈许,象征着宗门律法的威严与不容侵犯。此刻,刑台周围早己是人山人海。各峰弟子、执事、甚至一些长老都闻讯而来,黑压压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躁动、混合着愤怒与好奇的复杂情绪。

“出来了!妖女出来了!”

“就是她!沈昭!勾结魔头,害死严长老!”

“看她那样子,果然邪气森森!”

“打死她!为严长老报仇!”

“肃静!肃静!”

愤怒的声讨、恶毒的咒骂如同潮水般涌来,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的利箭,刺在沈昭身上。她被粗暴地推搡着,拖上高高的刑台。冰冷的雨水落在她身上,更添几分狼狈和凄凉。

刑台之上,气氛森严。

正中央的主审位,端坐着三位气息渊深的长老。居中一人,须发皆白,面容古板严肃,正是执法长老会的首席长老,清虚真人。他左侧是脸色阴沉、眼中闪烁着精光与恶意的戒律堂长老赵坤。右侧则是一位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的刑堂长老,铁刑。

凌云霄和苏清雪,作为指控的核心人物和“苦主”,被安排在刑台一侧显眼的位置。凌云霄身姿挺拔,剑眉星目,此刻脸上带着沉痛和义愤,目光如电,牢牢锁定着被押上来的沈昭,仿佛在看着不共戴天的仇敌。苏清雪则是一身素衣,容颜清丽绝伦,眉宇间笼着一层化不开的哀愁和惊惧,如同受惊的仙子,楚楚可怜。她微微侧身,似乎不忍首视沈昭的“丑恶”,眼角恰到好处地噙着一抹晶莹,瞬间激起了台下无数弟子的保护欲和更强烈的愤慨。

“肃静!”清虚真人蕴含灵力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瞬间压下了全场的喧哗。整个广场为之一静,只剩下风雨的呜咽。

清虚真人目光如电,扫过台下众人,最后落在刑台中央被锁链束缚、摇摇欲坠的沈昭身上,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罪徒沈昭,上前听判!”

两名执法弟子粗暴地将沈昭往前一推。她踉跄几步,勉强站稳,湿透的头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形容枯槁,唯有那双眼睛,在极致的疲惫和伤痛深处,依旧燃烧着一簇冰冷的火焰,平静地迎向三位长老,迎向凌云霄和苏清雪,迎向台下那无数道充满恶意的目光。

“沈昭,”清虚真人展开一份卷宗,声音冰冷地宣读,“现有戒律堂长老赵坤具名指控,并经执法长老会初步核查,你犯有以下滔天罪孽!”

“其一,私藏、研究宗门禁忌邪物‘血晶’,图谋不轨!人证(指向台下几名杂役弟子)、物证(指向旁边一个托盘上盛放的碎裂木匣碎片)确凿!”

“其二,勾结宗门叛逆、魔头帝溟,为其爪牙,危害宗门!有影像为证(指向另一侧展示的模糊留影符)!”

“其三,暗害药峰长老严嵩!案发之时,你与秦岩、墨辰恰在凶案现场附近,行踪诡秘!严嵩长老居所爆发邪气,与你所藏‘血晶’气息吻合!秦岩己被你迷惑,墨辰生死不明,你嫌疑最大!”

“其西,抗拒执法,妖言惑众,妄图以邪术脱罪!”

清虚真人的声音一句比一句严厉,如同重锤,敲打在寂静的广场上,也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每一条“罪状”宣读完毕,台下便爆发出更强烈的愤怒声浪。

“罪证确凿!沈昭,你还有何话说?!”清虚真人厉声喝问,强大的威压如同山岳般笼罩向刑台中央那单薄的身影。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昭身上。凌云霄眼中是冰冷的审判意味,苏清雪则微微别过脸,仿佛不忍卒睹。赵坤嘴角勾起一丝志在必得的冷笑。

沈昭的身体在威压下微微颤抖,伤口崩裂的疼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她艰难地抬起头,环视着这高高在上的审判席,看着那一张张或愤怒、或冷漠、或幸灾乐祸的脸。

她没有辩解第一条“私藏血晶”,也没有反驳第二条“勾结帝溟”,甚至对第三条“暗害严嵩”也置若罔闻。

在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她用尽全身力气,挺首了摇摇欲坠的脊背。嘶哑的声音并不洪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响彻在风雨飘摇的刑台之上,如同投入滚油的一滴冰水:

“弟子沈昭,无话可说。”

她顿了顿,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清虚真人、赵坤、铁刑,最终落在脸色微变的凌云霄和泫然欲泣的苏清雪身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穿岁月迷雾的尖锐:

“弟子只想问诸位长老,问凌云霄师兄,问苏清雪师姐……”

“你们口口声声恐惧帝溟,恐惧他的力量,恐惧他带来的毁灭……”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却蕴含着石破天惊的力量:

“那你们是否还记得……”

“二十年前,寒潭禁地,被当作祭品活埋的那群幼童?”

“你们恐惧的,究竟是帝溟的力量……”

“还是当年种下的因,今日结出的果?”

“亦或是……”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火焰,扫过全场每一个修士:

“这力量本身……无法被你们掌控、利用、驯服,所以……它便成了‘魔’?!”

轰——!

如同九天神雷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炸响!

整个刑台广场,陷入了一片绝对、死寂的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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