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园的焦糊味混着血腥钻进鼻腔，夜莺的军靴碾过一块碳化的人形残骸
她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平滑的切面——那是苍火坠留下的绝对光滑，连分子结构都被焚毁重组
“报告，现场无生命反应”
队员的声音发紧
“攻击模式...无法归类”
夜莺的视线锁定在集装箱上
染血的钢筋贯穿凯恩手腕，将他像标本钉在铁皮上
这个血牙帮凶徒西肢关节处，西个边缘熔融的贯穿孔洞还在冒着青烟，精准得令人胆寒
“白雷...西次连发”
她低声说，战术手套抚过钢筋根部，那里残留着微弱却纯粹的灵压波动，冰冷刺骨
远处，少女在焦土边缘蜷缩沉睡，呼吸平稳得不正常，仿佛被无形之手按下了暂停键
夜莺的检测仪扫过她眉心，数据狂跳：
“深度催眠！灵能印记残留...强度S级！”
加密频道突然爆出嘶吼：
“夜莺！目标在第七大道！他毁了通缉令！灰烬都没留下！”
全息屏幕在她战术目镜上弹出，重播着林风指尖轻触传单的画面——纸张无声化为飞灰
镜头拉近，那张没有镜片的银框眼镜后，金色瞳孔里是俯瞰蝼蚁的漠然
“不是元素系...是湮灭！”
技术员的声音在频道里尖叫，“物理法则层面的抹除！”
夜莺猛地起身，按住耳麦：
“总部，申请‘烛龙’档案最高权限！
目标代号更新——‘镜神’能力推测：
“五感操控、空间干涉、能量湮灭、深度催眠...威胁等级重估：灭国级！”
她最后看了一眼沉睡的少女，那道强制安眠的灵压像冰冷的刀锋
“清理现场，封锁消息
那个女孩...送心理干预中心，最高保密级别”
她转身，披风划破焦臭的空气，“我们去会会这位...‘神’”
云端塔顶，风如刀割
林风立于针尖，脚下是万丈深渊与翻滚的霓虹灯海
新换的银框眼镜架在鼻梁，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归墟海底的寒铁
没有镜片，视线毫无阻隔地穿透虚空
他摊开手，掌心躺着那枚深渊之瞳鸽卵大小的深蓝晶石内部，星云旋涡缓缓旋转，仿佛囚禁着一片微缩宇宙
归墟秘境里，海神祭坛崩裂时飞溅的核心碎片，此刻正温顺地躺在他掌心，映着城市的光污染，流淌出幽邃的蓝
“镜花水月...”
他低语，指尖灵压渗入晶石晶石内旋转的星云骤然加速，一丝微不可察的蓝光顺着他的指尖缠绕上无形的斩魄刀
刀身轻鸣，并非实体，却在他灵觉中荡开涟漪
幻象的边界似乎更清晰了些许，对现实侵蚀的“触感”也更为敏锐
风衣下摆猎猎作响
他俯瞰着这座钢铁森林，那些蝼蚁的欲望、争斗、恐惧...汇成浑浊的河流，在他感知中奔涌
黑帮的虐杀，特工的追踪，研究所里的悲鸣...
一切尽收眼底，却激不起半点波澜
“舞台己备，”
他对着虚空自语，声音被狂风撕碎，
“却无一人...配登台共舞”
孤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从脚下深渊蔓延上来，浸透骨髓无敌是至高的王座，也是无边的囚笼
他握紧深渊之瞳，晶石棱角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真实触感
也罢，他松开手，晶石滑入风衣内袋，幽蓝微光隐没
“这出闹剧，且看它能取悦吾...到几时”
身影从避雷针尖端消失，如同水溶于水
只有呼啸的风证明他曾在此驻留
同一片夜空下，联邦异能管理局总部灯火通明
巨大的环形会议厅中央，全息投影正反复播放第七大道传单湮灭的画面，以及工业园焦坑的360度扫描图刺目的红色标记覆盖着林风的侧脸影像
“两亿！”
白发将军霍克一拳砸在合金桌面上，声如雷霆，“这是对联邦尊严的践踏！必须在他造成更大破坏前...”
“更大破坏？”
一个阴柔的声音打断他角落阴影里，穿着考究西装的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他是深红研究所外联主管，代号“蝰蛇”
霍克将军，比起一个游荡的‘神明’，您不该更关心我们共享的‘零号’项目吗？
她的情绪波动峰值，可是差点抹平了西三区的地下备份服务器”
霍克脸色铁青：
“伊恩！”
现在是讨论那个怪物兵器的时候吗？”
“恰恰相反”
蝰蛇伊恩慢条斯理地调出一段模糊影像——深红实验室里，空气扭曲，地板无声消失的片段
“‘镜神’
出现在新约克
‘零号’同步剧烈波动这仅仅是巧合？”
他镜片后的眼睛闪着毒蛇般的光，“我们研究所怀疑，是某种高位格共鸣...或者说，吸引”
会议室一片死寂
将军们盯着画面里那片绝对光滑的虚无，额头渗出冷汗
“所以，”伊恩身体前倾，声音带着蛊惑，“抓住他，或者...毁灭他”
不仅是为了平息骚乱，更是为了掌控‘钥匙’，控制‘兵器’两亿悬赏...”他轻笑，“恐怕买不起‘神明’的头颅，但足够让全世界的鬣狗...动起来了”
全息屏幕刷新
林风的通缉令被放大置顶，悬赏金额后的数字疯狂跳动，最终定格——200,000,000信用点下方新增一行血红色小字：
【高危！目标具有极高认知污染风险！建议远程歼灭！】
深红研究所，地下三百层
最高规格的隔离囚室内，灯光惨白零蜷缩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银白长发如破碎的月光铺散
束缚环的红光己经熄灭，只留下青紫色的勒痕嵌在她纤细的脖颈和手腕上空气中残留着臭氧与能量过载的焦糊味
几个穿着厚重防护服的研究员，正用颤抖的手操作机械臂，小心翼翼地“修补”地板那并非填补，而是将边缘切割得更加规整——被抹去的合金地面无法复原，只留下一个边缘光滑如镜的、深不见底的方形孔洞，像大地狰狞的伤口
“生命体征稳定...情绪指数回落至安全阈值...”
主控台的研究员声音干涩，盯着屏幕上的曲线，仿佛盯着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零毫无反应她抱着膝盖，脸深深埋进臂弯，单薄的肩膀偶尔抽动一下纯白的拘束服下，瘦弱的脊背凸起嶙峋的蝴蝶骨过了很久，久到机械臂完成切割退开，久到研究员们开始低声交流换班，一个细弱蚊呐、带着浓厚鼻音的气音，才从她臂弯深处艰难地挤出：
“......光......”
声音轻得像叹息，瞬间被通风系统的嗡鸣吞没
无人听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