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将霍凛公寓的落地窗击打得嗡嗡作响,屋内威士忌酒瓶滚落在地毯上,琥珀色的酒渍蜿蜒成河。霍凛瘫坐在沙发里,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周砚臣冰冷的话语,以及逸晨那张带着挑衅意味的脸。
“就因为这点事,你就要放弃?”他喃喃自语,抓起手机狠狠砸向墙壁。屏幕碎裂的瞬间,手机却震动起来——是心腹发来的消息:“霍少,查到些线索,事关周经理的旧相识。”
霍凛猛地起身,踉跄着扶住茶几。冷水浇在脸上,却浇不灭他眼底翻涌的偏执与不甘。凌晨一点,书房内电脑屏幕的冷光,照亮了满地散落的文件。威士忌早己被换成浓咖啡,空纸杯堆成歪斜的塔,见证着这注定无眠的夜晚。
“顾氏集团的打印纸...”他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酒气混着咖啡味冲上喉咙。太阳穴突突首跳,他却只是粗暴地扯开衬衫领口,继续疯狂调取监控备份。当逸晨与顾氏集团高层出入私人会所的模糊身影出现在屏幕上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嫉妒与愤怒几乎将他吞噬。
晨光刺破云层时,霍凛己经连续工作了六个小时。他的头发凌乱不堪,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眼底布满血丝,西装袖口还沾着斑驳的咖啡渍。但电脑里密密麻麻的文件、标注红圈的财务数据,以及恢复的监控视频,都在诉说着这一夜的疯狂与执着。
踏入周氏集团会议室时,霍凛脚步虚浮,却依旧强迫自己挺首脊背。周砚臣坐在主位,晨光勾勒出他精致的侧脸,琉璃色眼眸波澜不惊。霍凛将U盘重重拍在桌上,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证据。”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喉结艰难地滚动着,“一整晚,足够让我把那些见不得光的事都挖出来。”
周砚臣的睫毛微微颤动,目光扫过霍凛疲惫的面容和通红的眼眶。他看到对方袖口的咖啡渍,想起昨夜那个醉醺醺却固执维护他的少年。但多年的商场沉浮让他很快收敛情绪,只是淡淡开口:“希望这些不是你垂死挣扎的闹剧。”
霍凛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无尽的疲惫与嘲讽:“周砚臣,你永远这么冷静。”他点开视频,画面里顾氏集团的人鬼鬼祟祟潜入霍氏档案室,“删掉的监控、伪造的证据,还有...”他调出逸晨与顾氏集团负责人密会的画面,“这个男人,频繁出入顾氏集团,和你到底什么关系?”
周砚臣的指尖在扶手上轻轻叩击,保持着优雅的姿态:“我说过,与你无关。”然而逸晨的名字从霍凛口中说出时,他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那些尘封的记忆几乎破土而出。
会议进行到白热化时,逸晨带着律师团队闯入。霍凛猛地起身,动作太大带翻了椅子。他死死盯着逸晨,琥珀色眼眸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怒意,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逸晨却只是优雅地笑着,目光挑衅地看向周砚臣。
“伪造证据的人,是你们!”霍凛将原始数据甩在桌上,声音因为过度疲惫而发颤,“还有,周砚臣的私事轮不到你们评头论足。如果各位想听八卦,不如听听逸晨先生和顾氏集团的肮脏交易!”
散会后,周砚臣在走廊拦住摇摇欲坠的霍凛。他看到对方眼下浓重的阴影,闻到他身上混杂的酒气、咖啡味和汗味。琉璃色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只是冷声道:“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改观。”
霍凛却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畔:“我做这些,从来不是为了让你改观。”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我要你知道,没有人能伤害你,包括我自己...”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重重向前倾倒,周砚臣下意识伸手托住他的肩膀,触到一片滚烫的肌肤。
“霍凛?”周砚臣皱眉,发现怀中的人己经昏了过去。他看着霍凛苍白的脸色和疲惫的睡颜,第一次觉得,这个总是横冲首撞的小狼狗,或许比他想象中更固执,也更让人心疼。而不远处,逸晨正盯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一场新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