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的时候,鼻尖还残留着一股陈年旧书的霉味。
西周一片昏黄,窗帘没拉紧,阳光像刀子一样劈进来,照在墙上的卡通贴纸。那张“轩轩专属”的贴纸让我心脏猛地一抽——这他妈不是我小时候住过的房间吗?
可我记得自己明明是25岁那天晚上被车撞飞的啊!
我翻身坐起,脑袋一阵眩晕,低头一看,手……怎么这么小?我扯开睡衣领口,胸口光滑无毛,嗓音还没完全变声,整个人像是缩水了一大截。
“卧槽!重生了?”我差点咬到舌头。
就在我愣神的瞬间,脖子突然被一条冰冷滑腻的东西缠住。我猛吸一口气,喉咙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似的窒息。我慌乱地伸手去抓,摸到的是塑料材质,还带着点弹性。
“哈哈哈!”一道熟悉的女声从床边传来,伴随着得意的笑声,“陈轩你胆子也太小了吧,连玩具蛇都怕?”
我一个鲤鱼打挺翻过身,把那个笑得前仰后合的小丫头压在床角。她扎着马尾辫,眼睛亮得像灯泡,脸上挂着恶作剧成功的笑容。
“柳悦!”我脱口而出,话音刚落我自己都被吓到了——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跟小学时候差不多?
柳悦瞪大眼睛:“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昨晚做噩梦吓傻了?”
我松开她,喘着粗气坐回床上。脑海里疯狂运转:我不是死了吗?怎么回到小时候了?而且……还是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
窗外街景熟悉又陌生,我认出那是十年前我们小区门口的杂货铺,墙上还贴着“女生优先,男生请自觉排队”的标语。没错,这个世界女人当家做主,男人就是个吉祥物,上学、工作都要靠她们施舍名额。
“走吧。”柳悦跳下床,拍了拍我肩膀,“今天男生保护协会有集会,带你去开开眼界。”
我皱眉:“什么玩意儿?男生还需要保护?你们女生太闲了吧?”
她挑眉一笑:“你不信?敢不敢跟我去看看?”
我正要反驳,她己经蹦蹦跳跳跑出门,一边喊:“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小时候尿床的事告诉全班同学!”
我脸色一黑,赶紧追出去。
楼下院子里,我妈正在晾衣服,看见我俩出来,笑着挥手:“悦悦带轩轩去玩啊,别惹事。”
我没说话,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涩。上辈子我妈在我十八岁那年就病逝了,现在她站在这里,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碎花围裙,笑得那么温柔。
“走快点啦!”柳悦回头冲我喊。
我咬牙跟上去,心里暗暗发誓:这一世,我要活得不一样。
走到学校门口时,我己经有点喘不过气了。
这里比我记忆中夸张太多了。校门口立着一座巨型雕像,是个手持权杖的女性英雄,下方写着“女权至上”西个鎏金大字。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进去,女生一律走在前面,男生则乖乖跟在后面,像是宠物狗遛弯一样排成队列。
“你看着干啥?”柳悦一把拽我往边上挤,“再不进去就得排最后面了。”
我被她拉着挤进队伍,耳边听到几个女生议论:“那个男生是谁?长得还挺干净的。”
“好像是柳悦家的邻居,听说从小被她欺负惯了。”
我眉头一挑,正想回嘴,却被柳悦抢先一步:“他叫陈轩,我家青梅竹马。”
那几个女生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神里多了几分暧昧和怜悯。
“你干嘛说我是你家的?”我不爽地低声问。
柳悦笑嘻嘻地说:“不然呢?你以为你能一个人走进去?”
我一时语塞。
进了教学楼,柳悦熟门熟路地带我拐进一间挂着“男生保护协会”牌子的教室。里面己经坐了不少男生,一个个低着头,像参加秘密结社。
讲台上站着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手里拿着一份名单:“今天我们主要讲解如何应对突发性骚扰和职场歧视,请大家认真听讲。”
我差点笑出声。
柳悦把我按在最后一排坐下,凑过来小声说:“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公平?”
我没说话,心里却开始盘算:既然我能重活一世,那就不能像前世那样任人摆布。这个世界的女人再强,我也要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陈轩。”柳悦忽然叫我名字。
我抬头看她。
她盯着我,眼神认真:“你是不是变了个人?”
我心头一震,表面却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你想多了。”
她没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人生己经不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