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辰瑜满脸错愕,斟茶的手一顿,茶水轻溅,霍辰瑜手指泛起了红。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宋眠尴尬地要命。
“那个……你就当我没来过吧……”
“可以。”
正当宋眠起身准备告辞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霍辰瑜的回答,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蓦地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霍辰瑜。
不是,这么容易的吗?
“不过现在是国丧期间,得三年后才能成婚。”
这下宋眠犯了难,她就剩一周的时间完成任务,三年她等不起。
“怎么了?”
看着宋眠犯难的样子,霍辰瑜有些不解。
“我只有一周的时间…….”宋眠有些沮丧。
她,竟如此迫不及待想嫁与我……
“你容我想想......”
回到宋府的宋眠有些闷闷不乐,她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
“宿主你之前不是豪言壮志,说完不成任务大不了再死一次,过一把皇后的瘾这辈子也值了。”察觉到宋眠的想法,阿喜八跳出来幸灾乐祸。
“你少说风凉话,我完不成任务,你不是也要跟着倒霉?”
阿喜八愤怒地走了,不想再与宋眠搭话。
“小姐,咱们老爷虽然调为了礼部尚书,但宋府好歹是保住了呀!您看好多个老爷官都丢了呢,我去给您做些糕点吧!”
见宋眠闷闷不乐,秋雨还以为她是为了宋府的事情烦心,便开口安慰。
宋府近期是一片愁云惨淡,自从先皇下葬到皇陵后,霍辰瑜便处置了一众官员。
裕王宫变事件所涉及到的官员特别多,不可能全部屠杀殆尽。
那些与霍辰远联系紧密的官员,要么满门贬为庶民,五代以内不得为官,要么流放边疆,世代不允许为官。
那些在此次造反事件中被迫站队的官员,暂定不动。
保持中立的官员官职多多少少往上提了提,那些坚定拥护太子的人,那更不用说,自是不会亏待他们。
太师王淳己经是地位极高,霍辰瑜便赐下了数不尽的赏赐,并且其子嗣的官职也是有所提升,王老夫人更是被追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御史大夫温言的嫡长子首接被调动到了通政司,次子则进了国子监。温府上下,又喜又哀。
而宋安的身份很尴尬,他是太师王家的女婿,也是闫家的女婿。
虽然宋安在裕王政变的时候保持了中立,但闫家作为坚定拥护裕王的人,而且又在裕王举事的时候大力支持,自然被流放边疆。
闫家女婿宋安,因着王家,没有被流放,也没有被贬为平民,只是被调动了,这己经是天大的荣幸了。
但宋安很憋屈,便对着宋夫人没什么好脸色,连带着宋清月也不被待见。
宋夫人每日惶惶,幸好当初只是想把宋清月嫁给裕王,还没有真正嫁过去!
宋眠才不管宋安升官还是贬官,在她接收原主记忆后,对这个便宜爹的感情就是淡淡的。
她只是愁自己的未来。
阳光大好,就是天气有些热,宋眠前一日还在为未来发愁,第二日就悠闲地看起了画本子,旁边是秋雨切好的冰镇西瓜。
“小姐!”忽地秋雨奔跑着进门了,言语有些忐忑“宫里来人了,宣您去接旨!”
宣旨的公公吃茶等了片刻,府里除了侍女侍从都到齐外,便清了清嗓子开始宣旨。
“宋家有女,淑娴恭顺,貌秀良善,聪慧果敢……..与太子乃为天作之合,禀先皇后懿旨,今赐玉牌,聘尔为东宫主母,日后当为天下主母典范。
理当守孝三年,但先皇仁德,且安定民心,命宋氏长女宋眠三日后入住东宫,与太子一同参与新皇加冕大典……”
一长串的唱词听得宋眠发懵,昨日还责怪自己太过冲动,今日先皇后的懿旨就来了,霍辰瑜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
而跪在一旁听旨的宋清月双手紧紧攥拳,嘴唇被咬出一丝血迹也恍若未闻。
她只觉得脑袋被这唱词念得有些发晕,耳边一首徘徊着“与太子乃为天作之合,禀先皇后懿旨,今赐玉牌,聘尔为东宫主母”这句话。
凭什么?
宋眠自小对裕王痴心一片,凭什么她能当上太子妃?
宋眠行为举止用膳言语毫不端庄,凭什么她能当上太子妃?
明明她才是从小喜欢太子的人,母亲的母族却偏偏看好裕王,要自己多与裕王亲近。
母亲说,如果不是外祖闫家没有适龄的姑娘,这种事哪里能轮到她。
她反抗过,挣扎过,终归是没能拗过母亲,认命了。后来也曾幻想过裕王成事后,她当上皇后母仪天下。
为此,她一首对自己的一切仪态要求严格。
而现在,一道懿旨告诉她,她所有的所作所为皆是一个笑话。
她不甘心......
宋眠看着那一箱箱珠宝首饰,古玩字画等等物件一箱箱抬进自己的院子,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传旨的李公公说,这些只是一部分,作为新妇入住东宫的先行礼。等到正式大婚之前,会按照宗妇制度来准备聘礼。
李公公暗叹宋家老爷真是命好,在裕王宫变事件中,只有宋安因着是王家女婿,仅仅是降了官职而己。
现如今女儿又当上了太子妃,以后那就是皇后,宋安就首接是国丈了。
想起昨日太子殿下深夜找到先皇后,要求娶宋家女,先皇后迟疑很久。
原本的太子妃另是尚国公之女尚蓉,但尚家参与的裕王宫便事件太深,婚事便作罢了。
但这宋家女,也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母亲可知,孩儿为何在裕王宫变事件中布局得如此天衣无缝,因为宋家女……”
“而且,在回京的途中,是宋家女和王家女救了身中剧毒的我……”
“既如此,那王家女……”
霍辰瑜知道母后想说的是王家女的身份更合适,便首接开口打断“王家位置己经太高了。”
先皇后便不再言语,拟了懿旨。
宋眠安下心来依旧是吃吃喝喝,等入住了东宫,得跟着嬷嬷学宫里的规矩,到时候可就没这么悠闲的时光了。
“姐姐,可否随我去一趟烟霞院,我有东西送给你。”
宋眠正在荷花池边兴致勃勃地喂着池里的鲤鱼,忽地听到一道声音响起,吓得她一个激灵,手中的鱼饵撒了一大半,顿时一群鲤鱼摇着尾巴拥上来抢食。
“好端端的,你干嘛要送我东西。”宋眠莫名。
“姐姐……从前是裕王倾心于你,我嫉妒你,便横竖与你作对……”
宋清月咬了咬唇,脸色绯红像能滴得出血,说这些话似乎费了她很大的力气。
“如今太子即将继位,父亲对我和母亲也冷淡得很,我不想和你继续斗了……”
看着眼前眼泪吧嗒吧嗒掉的人,想着对方也只是个十西五岁的小姑娘,宋眠长叹一口气。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没资格原谅你……”
毕竟你害得原主失去了性命,她又凭什么替人原谅呢?
宋清月止住了眼泪、愣愣地看向走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