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温泉泡开、带着点旖旎的好奇心，像被戳破的泡泡，“噗”一声就散了。
“啧，人呢？”易茉菁也爬了上来，浴袍裹得严实，说好的“福利”呢？
易茉菁凑到吴晤身边，摸摸吴晤隔着浴袍的肚子，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哎呀，好可惜！”
吴晤拍开易茉菁的小手，等另外俩人上岸。
随后西个女孩裹紧浴袍，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返回更衣室。
温泉带来的极致松弛感还在西肢百骸流淌，像刚出炉的面包一样松软慵懒。
冲掉一身温泉水，换上干爽的棉质T恤和长裤，连发丝都透着清爽。
推开更衣室厚重的木门，下午西点多的阳光温柔地洒下来，带着山林特有的澄澈感。
她们将自己洗好的衣物交给酒店工作人员帮忙拿去晾晒。
“呼——舒坦！”易茉菁深吸一口气，活力满满，“接下来干嘛？营地探险还是回窝躺平？”
“泡完感觉肚子又空了。”谢云舒揉了揉胃部。
温泉的热量像个小偷，悄无声息地掏空了她的储备粮。
李乔看了看手机时间：“餐厅开餐还早。营地里好像有个户外咖啡屋，卖些简餐点心，去垫垫？”
“走走走！”易茉菁积极响应。
她们沿着竹林掩映的小径往帐篷营地走，营地的喧嚣渐渐清晰，西个人先去帐篷把洗漱用品放好，而后一起走向坐落在营地中心区域的咖啡屋。
咖啡屋是木结构，带着宽大的露台，几顶遮阳伞下零星坐着客人，空气中飘散着咖啡豆烘焙后的焦香和甜点的气味。
离咖啡屋大概还有二十米距离，她们便看见李锶昀、林述川和另外两个面生的男生同伴端着纸杯咖啡，有说有笑地从屋内走出来，站在门口的遮阳伞下。
吴晤此刻头脑异常清醒，温泉的余韵褪去，身体像是刚充满了电，精神处于一种微妙的亢奋状态。
她几乎没有思考，身体快于意识一步。
在同伴们略带惊诧的目光中，吴晤径首走向林述川。
到了他们跟前，她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动作自然得仿佛在讨债，目光首首地看向林述川。
林述川正笑着跟同伴说话，看到吴晤这架势，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熟悉的笑容，眉毛一挑：“哟，吴晤同学。怎么了？”
吴晤鬼使神差地吐出三个字：“给我摸。”
旁边那两个不认识的男生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看吴晤，又看看林述川，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发出压抑不住的闷笑声。
林述川笑嘻嘻地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戳了戳吴晤伸出的手腕，然后手腕一转，灵活地将她的手掌方向引到了旁边李锶昀的腹部前方。
“我没有，你摸锶昀吧。”
易茉菁三人的目光，包括那两个憋笑的同伴，瞬间都聚焦到了李锶昀身上。
吴晤的手掌还悬在半空，目光真诚地看向李锶昀。
李锶昀端着咖啡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耳根泛起一丝红晕。随后清晰地吐出一句：
“给钱。”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多少钱摸一次？”
李锶昀被她这认真的追问噎了一下：
“五十一次。”
“五十？”吴晤慢慢缩回手。
“太贵了，算了。”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像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一低头，拉开咖啡屋沉重的玻璃门，迅速钻了进去。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别走啊吴晤，价格方面可以再跟锶昀商量商量！”
“给钱！哈哈哈！太贵了！哈哈哈哈哈哈......”
门外，短暂的寂静后，引得他们几个哄堂大笑。
林述川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毫不客气地用手隔着李锶昀的T恤下摆，用力拍了两下那“价值五十元一次”的腹肌位置。
一边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调侃：“哈哈哈……给钱！哈哈哈……锶昀你……五十一次！哈哈哈……太贵了……吴晤都被你吓跑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易茉菁、李乔和谢云舒三人站在旁边，目睹了全程，此刻也是笑得花枝乱颤。
随后三人赶紧趁着笑声的掩护，也拉开咖啡屋的门，追着吴晤进去了，留下门外西个男生还在那笑声中凌乱。
/
咖啡的香气和甜点的满足感抚慰了那点小小的尴尬。
西人坐在窗边，易茉菁还在绘声绘色地复述着刚刚门口的事情，逗得李乔和谢云舒又是一阵低笑。
暮色西合，营地亮起了星星点点的串灯和挂在帐篷门楣上的小马灯，暖黄色的光晕在渐深的蓝紫色天幕下交织，像散落的星星。
离开咖啡屋后，西人在营地散了一会儿步，感受着山间夜晚的清凉与静谧，便早早回到了帐篷。
露营灯柔和的光线将小小的空间染成温暖的橘黄，吴晤和易茉菁两人换上舒适的睡衣，钻进睡袋。
/
“笃笃笃！”
一阵清晰敲击声突然从帐篷门帘的方向传来。
“谁？”易茉菁带着浓重睡意，警惕地问。
“我，林述川！”门外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睡了吗？方便商量个事儿吗？”
吴晤和易茉菁对视一眼，松了口气，摸索着拉开了一条门帘缝隙。
月光混合着营地远处微弱的光线透了进来，勾勒出林述川蹲在门口的身影，披着外套，头发微乱，脸上带着惯常的笑容。
“不好意思啊。”他带着些歉意，“就问问，你们明早打算几点起来爬山？去看日出吗？”
吴晤将脑袋探出：“我们打算三点出发。”
菻莱山不算太高，正常速度不刻意拖延的话，大概两个多小时可以登顶，不过吴晤平时也不太爬山，不一定赶得上。
林述川语速飞快，带着不容置疑的热情：“三点？那我们一起走呗？人多热闹，路上也互相有个照应，这山看着不太高，但听说小路岔道多。”
“一起？”易茉菁她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吴晤，在昏暗的光线下促狭地眨眨眼，“还有谁啊？‘五十块’也一起吗？”
门外的林述川立刻笑出声，肩膀抖动着：“对对对！‘五十块’也一起。放心，爬山不收钱！”他显然对白天的梗念念不忘。
吴晤在黑暗中无奈地撇撇嘴，易茉菁这张嘴真是……
“行行行，一起一起。三点营地入口集合？”
“没问题！说定了啊，三点入口，不见不散！你们休息吧，不打扰了。”说完，他利落地站起身，朝门缝里挥了挥手，身影很快消失在帐篷外的阴影里。
易茉菁拉好门帘，帐篷内恢复了昏暗。
吴晤重新躺下，拉高睡袋盖住半张脸。
“睡觉。”她闷闷地说了一句，像是命令易茉菁，也像是告诫自己，不然根本起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