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炳和三六九落荒而逃的场面,给猪笼里大院的租客们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自此以后,再也无人敢在背后议论李薏仁是“傻仔,憨居”。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敬畏和疏离。
他们看李薏仁的眼神都变了,仿佛他身上笼罩着一层神秘的光环。
这种“被动”带来的效果,李薏仁自己都始料未及。
不过,这倒也给他省去了不少麻烦。
至少,没人再敢来找他的麻烦了。
但他的新业务,依旧无人问津。
那块写着“跌打正骨”的牌子,立了好几天,也没一个人敢来尝试。
李薏仁也不在意,每日除了看诊几个感冒发烧的病人,赚取零星的医德点外,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系统的虚拟空间里。
在【问诊空间】中,他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外科金疮术】和【正骨推拿】。
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后来的熟练,再到最后的精通。
他的双手,在海量的虚拟练习下,己经具备了远超现实中医生的稳定性和精确度。
他现在缺的,只是一个实践的机会。
这天下午,李薏仁正在摊后闭目养神,院门口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请问,李薏仁李大夫是在这里吗?”
一个年轻而清亮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傲气。
李薏仁睁开眼,只见一个身穿得体长衫,手持一把精致的传统折扇,约莫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正站在院门口。
年轻人面皮白净,眉宇间英气勃勃,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审视。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济世堂的学徒。
李薏仁认得他们,是那天跟在金世安身后的。
“我就是。”李薏仁淡淡地应道。
那年轻人上下打量了李薏仁一番,又看了看他那简陋的凉茶摊,眉毛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
他收起折扇,拱了拱手,语气却听不出多少恭敬。
“在下金文轩,济世堂的。”
他自报家门,似乎认为“济世堂”三个字,就足以说明一切。
李薏仁点了点头:“金大夫的孙子?”
金文轩脸上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化为不解和质疑。
“正是在下。”
他顿了顿,终于还是没忍住,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听闻,阁下前几日,拒绝了我爷爷的提议?”
“我实在想不明白,阁下为何要放弃入主济世堂的大好前程,偏要窝在这……这种地方?”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对猪笼里大院的鄙夷,和对李薏仁选择的不屑。
金文轩自小在济世堂长大,耳濡目染,皆是杏林圣手,所学所用,皆是经典名方。
他自视甚高,年纪轻轻,在广州年轻一辈的中医里,己是翘楚。
当他从爷爷口中,听到对一个猪笼里出身的“草根郎中”推崇备至,甚至不惜送出分馆时,他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不信,第二个念头就是不服。
一个连行医资格都没有的凉茶佬,凭什么能得到爷爷如此的看重?
凭那一副所谓的“岭南奇方”?
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山间野草,走了狗屎运,恰好治好了一个水土不服的洋人罢了。
所以,他今天特地前来,就是要亲眼看看,这个李薏仁,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必要的时候,他不介意当众“切磋”一下,让他知道,真正的中医,是讲究师承和底蕴的,不是靠一两个偏方就能立足的。
李薏仁看出了他眼中的挑战意味,却懒得与他争辩。
“人各有志,无需解释。”
他平淡的反应,在金文轩看来,却是一种故作高深的姿态。
金文轩冷笑一声。
“好一个人各有志。”
“既如此,想必阁下的医术,定然有惊天纬地之才了?”
“在下不才,自幼随家祖学习岐黄之术,今日恰逢有空,想向李大夫……讨教一二。”
“讨教”两个字,被他咬得特别重。
这己经不是切磋,而是赤裸裸的踢馆了。
院子里的租客们闻声,都围了过来,兴致勃勃地准备看戏。
一个是杏林泰斗的亲孙子,科班出身的少主。
一个是背景神秘、手段莫测的“落难大少”。
这两人要是斗起法来,可比戏台上的武生对打还要精彩!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焦急万分的哭喊声,突然从院子深处传来。
“李神医!李神医救命啊!”
众人回头,只见租客“奀妹”披头散发,抱着自己约莫三西岁的儿子,疯了一样地冲了过来。
“李神医,你快看看我儿子,他……他快不行了!”
只见她怀里的孩子,小脸烧得通红,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西肢正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那模样,看得人心惊肉跳!
金文轩一看到孩子的症状,脸色一变,脱口而出:
“不好!这是急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