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连狼迹都愣住了。狐瑶瑶更是气得脸都红了:“兔星!你胡说什么!”
兔星却像是豁出去了,继续对俚语喊道:“真的!瑶瑶是部落里最受欢迎的雌性,我虽然不如她,但也有很多兽人喜欢!你跟着我们,至少能有吃有喝,总比守着那只不能化形的水母强!你一个孤儿,难道想一辈子住在岩洞里,被人欺负吗?”
他的话像根毒刺,扎在俚语心上。
侮辱。
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他看着兔星那张带着讨好和算计的脸,看着狐瑶瑶又羞又怒的表情,看着狼迹和熊墨墩怨毒的眼神,突然笑了。
笑声嘶哑,带着血沫,却充满了不屑。
“我宁愿一辈子住岩洞,被人欺负,也不会用月月去换你们的施舍。”他擦掉脸上的血,风系异能再次爆发,这次的目标只有一个——挡在他身前的所有人。
“滚。”
一个字,带着无尽的寒意。
淡青色的气流形成一股小型龙卷风,将狼瑶瑶等人再次掀飞。这次他们是真的怕了,看着俚语那双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眼睛,连狠话都没敢说,互相搀扶着狼狈地跑了。
沙滩上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俚语一个人。
他踉跄了几步,最终还是支撑不住,重重跪倒在沙滩上。额角的伤口还在流血,身上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但他顾不上这些,只是颤抖着伸出手,摸向身边的石矛。
那是他要给月月戳磷虾的。
他不能倒下。
月月还在等他回去。
他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朝着岩洞的方向,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着脚步。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浴血的路。
而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回到月月身边。
岩洞深处的篝火渐渐弱下去,只剩下几点火星在干草堆里明灭。豹凛是被左臂的刺痛惊醒的,绷带不知何时松了,渗出的血黏在兽皮上,扯得伤口火辣辣地疼。他挣扎着坐首,目光第一时间扫向洞口——空荡荡的,只有藤蔓被风吹得轻轻晃。
“俚语这小子,怎么还没回来?”他低声自语,视线落在石缸里的月月身上。水母安静地浮在水中,蓝紫色的光晕比刚才暗了些,像是也在担忧。
豹凛揉了揉发紧的眉心,伤口的钝痛混着焦虑一起涌上来:“月月,你说他会不会真听我的,跑去后山了?”他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后山的荆棘兽三阶巅峰,皮糙肉厚,他那二阶风系异能根本破不了防。就算没遇上凶兽,被狼迹他们堵在路上也……”
话没说完,洞口传来“哗啦”一声,藤蔓被撞开,一个踉跄的身影跌了进来。
“俚语!”豹凛猛地站起来,动作太急扯到伤口,疼得闷哼一声,却顾不上这些,几步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少年。
俚语的额角缠着块破布,血己经浸透了,顺着下巴滴在胸前的兽皮上。他的脸颊青了一大块,嘴角裂着口子,渗着血丝,胳膊和后背的兽皮被划得稀烂,露出底下青紫的瘀伤。可他手里却紧紧攥着东西——左手拎着三只的海鸟,鸟爪还在微微抽搐;右手捧着个大贝壳,里面堆满了亮晶晶的磷虾,虾脚还在动弹。
“你……”豹凛的声音都哑了,扶着他的手在发抖,“这是怎么了?浑身是伤!跟异兽打了?”
俚语摇摇头,咳了两声,嘴角又溢出点血沫,却扯出个僵硬的笑:“不是异兽。”他把海鸟往地上一放,捧着贝壳快步走到石缸边,小心翼翼地将磷虾倒进水里,“月月饿坏了吧?刚捞的,还新鲜。”
石缸里的月月像是感应到他的气息,原本黯淡的光晕“唰”地亮起来,触须欢快地摆动着,绕着那些磷虾转了两圈,又探出来轻轻蹭他的手背——那里也划了道深口子,血珠正往下掉。
“嘶……”俚语疼得缩了下,却没抽回手,任由她的触须扫过伤口。
“到底是谁干的?”豹凛的声音沉得像要滴出水,目光落在他背后的脚印——那是狼爪踩出的痕迹,错不了,“是狼迹他们?”
俚语这才转过身,往篝火里添了几根干柴,火星“噼啪”炸开,映着他带血的脸:“嗯。堵在沙滩上了,说我拐走你,还想抢月月。”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着膝盖上的淤青,“不过没事,都过去了。”
“过去了?”豹凛气得想站起来,却被他按住。
“真没事。”俚语抬头,眼里闪着奇异的光,那是疲惫里掺着兴奋的亮,“我把风系异能提到顶了。二阶巅峰,刚才打起来……他们没占到便宜。”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骄傲,“我估摸着,再练个十天半月,说不定能破三阶。”
豹凛愣住了,随即眼底涌上狂喜,连伤口的疼都忘了:“真的?你突破二阶巅峰了?”
在兽世,异能每晋一阶都是天堑,二阶到三阶更是分水岭。三阶异能者,在部落的未成年兽人里己是顶尖存在,足以护住自己和想护的人。
“嗯。”俚语点头,声音里带着笃定,“刚才逼到份上,突然就通了。风刃能割开熊墨墩的皮,风墙也能挡住狼迹的扑击。”
豹凛看着他额角未干的血,看着他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再看着他说起异能突破时,眼里藏不住的光——那是被欺压到极致后,硬生生闯出来的锋芒。他忽然笑了,重重拍了拍俚语的肩膀:“好小子!没白疼你!”
他顿了顿,语气郑重起来:“三阶风系,在未成年兽人里,几乎没对手了。狼迹那几个,顶多二阶中阶,以后再想找你麻烦,得掂量掂量。”
俚语也笑了,蹲下来处理海鸟,动作虽慢却稳:“等破了三阶,就去猎只荆棘兽回来。皮毛给你做护肩,肉……给月月补补,她化形耗了太多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