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帝被牵制了,时机到了!”一道由无数尖啸灵魂组成的意念波动发出贪婪的嘶吼。
“撕裂界壁!吃了他们!”骸骨战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舰首凝聚起洞穿世界的惨白光束。
“封锁这片界域,让他们变为我们的羔羊!”法则锁链哗啦作响,封锁虚空。
数道流光,带着灭绝性的恐怖威能,如同扑向羊群的饿狼,狠狠地撞向极道界域那层由诸界法则共同构筑的、看似坚韧的世界壁垒!一旦被撕开缺口,人界将瞬间化为炼狱!
然而,就在它们即将触及界壁的刹那——
时间,停止了。
并非简单的迟滞,而是绝对的、根源层面的凝固。它们冲刺的姿态,爆发的能量,狰狞的形态,甚至那贪婪嗜血的意念波动,都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彻底凝固在幽暗的虚空中。变成了一幅幅静止的、充满侵略性的……剪影。
紧接着,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群静止的“剪影”之前。
世帝。
他刚从魔界归来,青衫依旧,气息平稳,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甚至没有多看这群足以轻易毁灭一方大界的禁区先遣军一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灯火辉煌、生机勃勃的人界大地,以及更远处诸天万界的景象。
然后,他抬起了眼眸,目光穿透了凝固的虚空,落在这群静止的“剪影”之上。
那目光中,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俯瞰尘埃、抹去污迹的漠然。
“散”
一个字,如同最终的审判。
嗡!
凝固的时空瞬间恢复流动!然而,恢复流动的并非那群禁区先遣军,而是构成它们存在的……法则本身!
如同被投入火中的冰雪画卷,那巨大的骸骨战舰,从舰首开始,无声地分解为最原始的死亡法则粒子,随风飘散;那团蠕动的星云阴影,内部的毁灭雷光如同烛火般熄灭,阴影本身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不留痕迹;那几道扭曲的法则锁链,寸寸断裂,崩解成游离的法则丝线,重归天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垂死的挣扎。这群由禁区巨头意志凝聚、足以让诸界颤抖的恐怖先遣军,在世帝一个眼神、一个字之下,便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彻底化作了虚无的法则尘埃,消散在幽暗的宇宙背景之中。
世界之海边缘,死一般的寂静。那些隐藏在更深处、窥探着此处的古老禁区意志,如同被扼住了喉咙,所有的试探、贪婪、蠢动,瞬间冻结,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冰寒与恐惧。它们终于明白,那端坐于帝阙宫中的身影,纵使身负道伤,依旧是这片星海无可争议的主宰!触其逆鳞者,纵使巨头化身,亦为齑粉!
帝阙宫内,虚空依旧深邃,星辰依旧流转。
世帝的身影重新出现在那时空漩涡的中心,缓缓盘膝坐下,仿佛从未离开。
他微微垂首,看着自己摊开的、修长而稳定的手掌。手掌之上,肌肤温润如玉,蕴含着足以开天辟地的伟力。然而,在他的感知中,那掌心深处,那连接着时空法则本源的所在,一道细微却狰狞的裂痕,正悄然蔓延了一丝。裂痕的边缘,残留着方才抹杀禁区先遣军时强行引动的、属于葬命渊的腐朽死意,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最核心的道基。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如同冰冷的潮水,自道源最深处悄然泛起。
帝阙宫外,沧澜界仙霞依旧灿烂,万族依旧歌舞升平。灵界的枯萎被抹平,魔渊的污秽被清除,天外的窥探被斩断。煌煌帝世,在他的雷霆手段下,依旧固若金汤
他缓缓闭上双眼,将那一丝疲惫与道伤的灼痛,深深敛入眸底最深沉的黑暗之中。帝袍无风自动,拂过身周流转的星辰幻影,在那片由法则构成的璀璨星图上,留下了一道细微、却真实存在的大道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