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绾下了公交车之后，上浏览器查了查周予凉的信息。
他们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图片上他的神情冷漠疏离，矜贵而慵懒。
有关他的家人，他的母亲——梁月晗，姚绾认出来了，确实是那个记忆里的梁女士。
所以，周予梁如今变成了周予凉。
不过，现在的她只能在屏幕上，意识到他们之间永远跨越不了的鸿沟深渊。
而且，她也查到了周予凉的父亲，恒邈医药的董事——周曙云。
恒邈医药的市值在七八年前高达惊人的6000亿左右，如今虽然缩水到了曾经的一半，但那也是医药行业的巨头公司之一。
周曙云和梁月晗两人看起来是典型的商业联姻，而他们只生了一个孩子——周予凉。
他是一个绝对的无价非卖品。
姚绾无比清醒地认知到，十年前，那己经是她和周予凉最近的距离。
她忽而释然地笑出来。失去了一件永远得不到的东西，根本谈不上可惜。
——
周予凉那天坐公交回家后，也查了查那天他在食堂见到的，和姚绾坐在一起的人。
是姚绾公司总裁的小舅子。
他动用了一些特殊手段，查到了一些东西。
过了几天后，资料拿到手的时候，他随即就联想到了那日在公交站台见到的任晚。
一切都是那么的明了了。
那个江家不受重视的小子和这个周予梁走得很近，两人的关系不能见光。
有些不悦，但是他也抑制不住地从心底生出不得了的苗头。
假如姚绾真和那个周予梁在一起了，他原本就打算做些不能见光的事，但现在不必了。
现在这样很好。
这样更好。
第二天，周予凉在写字楼一层，隔着层玻璃，见到了两道并行的身影。
两人走向了写字楼后面特意开辟出的小花园。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裙，披散的墨发像海藻一样，外面和煦的光照在她身上，澄澈透亮，像一层光晕将她笼罩，勾勒出她朦胧的身形。
她的身边人，身上的白衬衫被风鼓动着，连碎发夜拂过他的额头，但他一瞬不停地注视着她。
刺眼极了。
【他们怎么可能还待在一起，她得知了一切，依旧选择视而不见吗？】周予凉有些出神地想。
“小周总，会议要开始了。”有人在他身后出声。
“嗯。”周予凉淡淡收回视线。
却在电梯关闭的最后一秒，摁了开门键。
“今天的会议先推迟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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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绾看着身前的人，冷冰冰开口：“你今天是？”
周予梁有些面色苍白，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有些过分：“我只是想认真的对你说声对不起。之前，是我鬼迷心窍了。”
姚绾瞥瞥他，瞧见了他眼下的一片乌青，一言不发。
周予梁嘴里嗫嚅着：“这一切的错你都可以归结在我身上，但是，子春他是因为我才那个样子的。”
“如果你需要赔偿的话……”
姚绾开始拿正眼看他，但并不是因为赔偿那句。
周予梁，应该比她前几日认为的，要更在乎江子春。
姚绾蹙起眉头一口回绝了他：“不必了，你也没有真正的把我怎么样。”
她在这中间，还没损失到什么。
周予梁脸上的神情没有松懈下来，反而更加紧张。
任晚斜眼看他，心里忽而觉得讽刺，是了，假如她什么都不要，周予梁的确才更害怕。
所以她很快改了口：“当然，如果你一定要给封口费的话，那也可以，我会把卡号发你。”
周予梁是在买个安心，那姚绾就给他这个安心。
“那就……”好。周予梁话还没说完，却有人迈着步子往两人身边走来了。
他转头看去，是那个森瀚制药的小周总。
两人视线远远相碰，最初还只是寻常，渐渐就演变成了谁也不避开。
姚绾见周予梁不再说话，有些怪异，就顺着他的视线往身后看去。而这个时候，周予凉己经到了她身后。
他对着姚绾客气着，点头打了招呼“姚小姐。”
“小周总。”姚绾想起之前的事，有些不自在地拢了下耳旁发，她这次肯定喊对了。
然后周予凉就这么停伫在了姚绾身边，和她并排站在了周予梁对面。
一个西装笔挺贵气疏离，一个白裙从容冷淡。
周予梁下意识就微微疑惑着问了一嘴，“你们两个认识？”
周予凉矜贵点点头：“嗯，认识。”
姚绾：“见过几面。”
两人同一时间开口，意思却相去甚远，一时间，都陷入一阵沉默中。
不过数秒时间，周予梁察觉到了两人之间有些怪异的气氛，主动打破了冷场。
周予梁：“小周总来这里是有什么事？”
周予凉不咸不淡地开口：“待会儿森瀚和博瑞之间在十五层会议室有个会，有人给我举荐了研发部的周先生你，开会时间大概在二十分钟后，我想问问周先生的意思？”
质保部的总监主动来找人开会，还是在开会这么短的时间前，这个事总归有些奇怪。
但周予梁看着眼前人的模样，又不认为是眼前人随意敷衍他姐夫之举。
他还是冲着对面人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准备。”
周予梁只能急匆匆对着姚绾告别：“我有事先走了，我们之后再联系。”
等他的身影走开。
就只剩下姚绾和周予凉两个人站在原地。
姚绾微微侧身，头发被风吹起：“小周总，我也还有事，先走了。”
“我们真的不熟吗？只见过几面？”
这句话带了明显的质问，却更让它不像个问句，像谴责。
姚绾沉默着不回答：“……”
周予凉最后看了她几眼，最后竟然自嘴角勾起一抹极度清浅的冷讽来，很快就被他掩下。
他转身朝着大楼的方向走去。
姚绾什么也没做，就看着他离开。【熟不熟悉的，到现在都根本没什么意义了。】
她没必要和这位小周总叙旧。
这一天照常的就过去了，而且，自这一天后，姚绾也没在电梯里遇见周予凉。
除了被部门总监安排去给森瀚那边送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