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身影出现在白鸢面前时,她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魏枭...你娘的终于来救我了。”
“你没事吧?”
魏枭跨过门槛,把她拽了起来:“是我不好,没有防备就把你一个人放在府上。”
他早该清楚,沈柔如此处心积虑,根本不会放过白鸢。
魏枭脱下披风,罩在白鸢身上,抱着她提着刀出了缘来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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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魏枭怀中的白鸢滚烫如火,娇软的身躯不受控制的扭动着,染着薄汗的脸颊泛起绯色。
“还有多久能到啊?”
“我送你去太医院,你坚持一下。”
白鸢无意识的拽着魏枭的手,指尖深深的陷入掌心。药正在发挥作用,她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可是身体里的热潮还在翻滚,鬓边的发丝贴在苍白的脸上。她忽然抓紧魏枭的手,灼热的温度渡了过去。
“我不想去太医院。”
她死要面子,可不希望让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魏枭低头,看着自己怀抱中的女人,呼吸停滞。
白鸢的脸颊泛起潮红,平日那双骄傲不可一世的眼睛,此刻却媚态横生。细密的汗水混着眼角的泪水,顺着细脖颈落于锁骨。
魏枭喉结滚动了一下:“那你想去哪里?”
“回府。”
将军府内,白鸢屈身坐在满是冰的浴桶里,锁骨一下都浸在水中,冰冷的气息萦绕,将她的眼眸浸湿,头上发钗半送,几缕长发飘散在水中,冰肌玉骨,恍若水中仙。
魏枭靠在屏风后面,眼睛都不敢往后看一下。
“你...好点了吗?”
白鸢声音沙哑:“没事了,你先走吧。”
“让我一个人待会就好。”
寒意渐渐把白鸢身体里的热潮压制住了,但白鸢依旧仰着头,让汗水蒸发在雾气之中。最后等身体彻底凉下去的时,再披上了衣服出来。
可她一出来,就看到守在外面的魏枭。
“我不是叫你走吗?”白鸢的声音气若游丝,但魏枭听的十分清楚。
魏枭:“我是想问,要不要给你请太医来看看?”
“不必了。”
白鸢轻咬嘴唇:“你还是先把沈柔处理好了,再来关心我吧。”她缓步走到床边,把被子也裹在了身上。
方才是热,现在冷的像是进了冰窖一样。
“此事,是我没有想到。”魏枭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我己经让管家去处理了,保证没有下次。”
“那...我离开京都的事情呢?”
白鸢忽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你把我推出去当挡箭牌的时,就应该想到后面的事情。”
“也是...”白鸢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凉笑出了声音:“是我太蠢,上了她的当。就算是我给人睡了,也是我咎由自取。”
“谁叫我老是顶撞她,坏了她的计划呢。”
“你胡说什么?”
魏枭微怔。
“魏枭。你还是先出去吧。你我男未婚女未嫁,刚刚惹出这么大阵仗,会被人说闲话的。等魏劭的话带到了,我就离开这里。”
“现在我想休息了。”
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过仓促,白鸢也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她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
魏枭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应了她一声。
魏枭出了屋子,管家在门口等他,见他出来:“白姑娘好些了吗?老奴让人带了太医过来,正在偏殿候着。”
白鸢表面潇洒,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内心却极其敏感。
古代女子名节十分重要,就算她成功脱身,但这段记忆会像狗皮膏药一样,陪伴终生。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自己想开。
“让他在偏殿候着吧,以备不时之需。”魏枭叹了口气:“你明天派人查查沈家的铺子。”
“好好的怎么要查沈家的铺子了?”
魏枭瞥了他一眼:“让你去你就去,别废话。”
“是。”
沈家的是由织造起家,成衣铺子遍布京都,后来才把手伸进了其他产业。趁着大燕百废待兴,毛遂自荐成了皇商。
其父亲还拿了一部分的漕运管辖权,在京都的织造业可谓是只手遮天,谁都不敢惹。
自古无商不奸,管家查到沈家绸缎经常以次充好,用利益捆绑一些权贵,意图垄断整个织造业。
最后魏枭让公孙羊牵头,联合御史镇压沈家。
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
暴雨如注的深夜,将军府却灯火通明。
魏枭顺着半开的窗户望向白鸢屋子的方向,拿着酒盏手摇摇晃晃,眼神深邃晦暗。
“将军,大夫说白姑娘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好好休养两天就好了。”没过多久,管家进来道:
“另外,昨天的事情,我己经让人压下去了。但昨们行驶过朱雀大街时,还是有很多人看到了。”
毕竟是大街上不是别的地方,人多眼杂。
管家继续说:“方才我也问过白姑娘,日后要如何谋算。她让我给您带句话。”
魏枭转眸,眼里闪烁着希望:“她说什么了?”
“她说,若是将军真真觉得愧疚的话,便放她离开。”
雨幕之中闪烁着惊雷,魏枭忽然闯入夜幕之中,管家连忙想打伞过去,却只见魏枭己经闯入了白鸢的屋子,还关上了门。
白鸢正靠在桌旁喝药,烛光映着她苍白的脸,见魏枭进来:“想必管家己经和你说了吧?”
“说了,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白鸢望着他眼下浓重的黑青,想起昨晚起夜时候,魏枭的书房还亮着:“魏枭,其实你一首都很清楚我的想法。”
“年少时,父亲把我送给陈滂,我便发誓今生不再是李肃的女儿,为自己改名换姓,逃的远远的。后来巍国吞并边州,我因为身上流着李家的血,入了那等腌臜之地。”
白鸢把汤碗重重的放在桌上,看着他,煞白的唇瓣轻抿:“魏枭。我亦不欠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