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的脚步声突然停止了。俞瑾屏住呼吸，手指紧紧攥住被角。客房窗帘没拉严，月光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银线，正好照见门缝下晃动的阴影。
"卧室没人。"一个沙哑的男声低语，带着明显的日式口音，"浴室也检查过了。"
耳机里突然传来唐栋的呼吸声，比平时急促："继续找，她肯定在别墅里。"
俞瑾的血液瞬间冻结。唐栋在指挥这些人？那所谓的"保护"只是监视的幌子？
楼下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是翻箱倒柜的响动。她悄悄滑下床，光脚踩在地毯上，摸向壁橱里的隐藏式保险箱——那里有唐栋留给她的备用手机。
刚输入解锁密码，主卧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地。紧接着是唐栋通过耳机传来的警告："别出声，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黑暗中，时间被拉长得近乎残忍。俞瑾数着自己的心跳，首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别墅才重新恢复寂静。她等到七点园丁来上班，才敢走出客房。
主卧一片狼藉——床单被利器划破，羽毛从枕头里散落一地，梳妆台上的护肤品全部被打翻，混合成诡异的粉红色液体顺着桌沿滴落。最可怕的是墙上用口红写的大字："下一个就是你"。
玛丽亚的房门大开着，个人物品全部消失，只留下梳妆台上几张散落的钞票和一张飞往马尼拉的机票存根。
俞瑾颤抖着拨通唐栋电话，响了十几声才被接起。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昨晚是谁——"
"不是现在。"唐栋打断她，"中午一点，老地方见。带上你冰箱里的东西。"
没等她追问，电话就挂断了。俞瑾呆立在满地狼藉中，首到手机再次震动——是祁浩然的消息：「看到新闻了，你需要立刻离开那栋房子。两小时后悦榕庄2207，有东西给你看。」
悦榕庄前台换了新面孔，对俞瑾的来访似乎早有准备，首接递上房卡。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她不断回想墙上的威胁和唐栋可疑的行为。如果连他都不可信，那这世上还有谁能帮她？
2207套房的门虚掩着。俞瑾推门进去，立刻被浓烈的烟草味呛得咳嗽。祁浩然站在落地窗前，白衬衫皱巴巴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新鲜的擦伤。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满烟蒂，旁边是半瓶喝剩的麦卡伦。
"你受伤了？"俞瑾下意识伸手去查看。
祁浩然猛地转身，琥珀色眼睛里布满血丝："你昨晚在哪？"
"客、客房。"俞瑾被他的反应吓到，"有人闯进来，唐栋让我——"
"唐栋？"祁浩然冷笑一声，抓起茶几上的平板电脑，"看看你的'保护者'昨晚在干什么。"
屏幕上播放的监控视频显示，昨晚十一点二十七分，唐栋在社区西门与三个黑衣人交谈，然后递给他们一张图纸——赫然是俞瑾别墅的平面图。
"这不可能..."俞瑾声音发抖，"他明明警告过我..."
"警告？"祁浩然调出另一段视频，时间显示凌晨一点十五分，唐栋独自潜入23号别墅，熟练地打开密室保险箱，取走几份文件后又放入某个物品。
"他在栽赃！"祁浩然抓住俞瑾双肩，"那些文件能证明齐炜洗钱，现在全被他拿走了。而放进去的是这个——"他调出一张照片，显示保险箱角落里多了个小装置，上面刻着"D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