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俞瑾立刻联系了唐栋。视频那头，东京正值深夜，唐栋背后的酒店房间凌乱不堪，墙上贴满了案件资料。
"每天凌晨三点？"唐栋听完她的描述，立刻在电脑上查询，"B7的智能系统确实有规律性屏蔽，每次47分钟。"
他调出一段代码，"看这个循环算法，专业级反监控程序，只有军方或情报机构会用。"
"段沉到底是什么人？"
"还不确定。"唐栋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但我同事查到，五年前曼谷某次洗钱案中，齐炜与一个代号'教官'的人有联系，特征与段沉高度吻合。"
通话被小林的紧急来电打断。俞瑾切换到另一条线，听到助理惊恐的声音："俞董，刚收到匿名邮件，说小雨在学校门口被陌生人接走了！"
俞瑾的血瞬间凝固。她立刻打给幼儿园，确认唐栋安排的保镖确实在十分钟前接走了小雨，理由是"爸爸回来了"。
"不可能！"视频里的唐栋猛地站起来，"我根本没安排——"
监控画面显示，接走小雨的男人穿着唐栋常穿的那件灰色风衣，低头避开摄像头，但走路姿势明显不同。小雨似乎毫无戒心地跟着他上了车。
"车牌查到了，是套牌。"唐栋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我马上申请返程，你千万别单独行动。"
挂断后，俞瑾瘫坐在沙发上，眼前不断闪现茶会上乔雨诡异的微笑和那枝孤挺花。窗外的天色渐暗，距离段沉约定的十点只剩三小时。
晚上九点西十五分，俞瑾独自驾车来到高尔夫球场。秋夜的寒风卷起落叶，在车前灯照射下像一群飞舞的蝙蝠。她将车停在7号洞附近，从包里取出祁浩然留下的手枪，检查弹匣。
7号洞位于球场最僻静的角落，西周被高大的灌木环绕。俞瑾刚走到发球区，就听见灌木丛中传来微弱的呻吟声。她握紧手枪，慢慢靠近声源——
"别过来...有狙击手..."
林妍！
她蜷缩在排水沟里，腹部一片血红，金丝眼镜碎了一半。看到俞瑾，她艰难地举起一个染血的手机："段沉...是黑桃K的...清道夫..."
俞瑾刚接过手机，一发子弹就打在她脚边。她立刻扑倒在地，滚到林妍旁边的隐蔽处。
"跑..."林妍咳出一口血，"他们要用小雨...威胁唐栋..."
第二发子弹击中林妍的肩膀。俞瑾咬牙拖着她移动到果岭后的沙坑，借着地形掩护拨通了唐栋的电话。
"听着，"她压低声音，"林妍受伤了，段沉的人在追杀我们。小雨在哪？"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唐栋冰冷的声音："在我身边。"
背景音里，小雨正开心地说："爸爸，这个叔叔给我买冰淇淋了！"
"什么？"俞瑾彻底糊涂了。
"我将计就计。"唐栋的声音带着胜利的意味，"接走小雨的是我东京的同事。段沉以为抓到了我的软肋，其实那只是个替身。"
第三发子弹打碎了俞瑾头顶的探照灯。在黑暗掩护下，她拖着林妍向树林移动。林妍的血迹在草地上拖出一道暗红的轨迹。
"段沉...不是最终BOSS。"林妍气若游丝，"他只听命于...乔雨...她才是...第七把钥匙的..."
话未说完，林妍的头猛地向后一仰，额头上多了个血洞。俞瑾抬头看去，对面俱乐部会所的屋顶上，狙击镜的反光一闪而过。
她拼命奔向树林深处，子弹在身后激起一片草屑。就在走投无路之际，一辆没有开灯的黑色SUV突然冲出，精准地停在她面前。
"上车！"车窗降下，露出唐栋紧绷的脸。
俞瑾拉开车门跃入后座，SUV立刻弹射起步。后窗玻璃被子弹击碎，冷风呼啸而入。唐栋单手驾车，另一只手递给她一个平板电脑。
"看看这个。"
屏幕上显示着段沉的军方档案，右上角盖着"绝密"红印。但在照片边缘，俞瑾注意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年轻时的周慕贞，正将一块血翡翠递给穿军装的段沉。
"二十年前，周慕贞资助过一个代号'第七小队'的特种部队。"唐栋猛打方向盘避开又一轮射击，"段沉是其中唯一活下来的成员。"
车子冲出高尔夫球场，驶向高速公路。后座上的俞瑾突然发现脚边有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一幅小雨的蜡笔画——段叔叔站在很多箱子旁边，箱子上的条形码与齐炜保险柜文件上的标记完全一致。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画作角落，小雨用粉色蜡笔涂了一朵小花，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
「乔阿姨说，这是妈妈最喜欢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