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拽着简怀舟往前冲时，程砚秋的衬衫袖口被扯得歪斜。漫展舞台上震耳欲聋的BGM让地板都跟着震颤，彩带如同银河倾泻，从穹顶纷扬而下，在两人头顶交织成闪烁的光网。简怀舟一个踉跄，整个人撞进了程砚秋怀里，冷松香混着薄荷气息扑面而来，抬头的瞬间，正好撞见对方泛红的耳尖。
“管好你男朋友。”程砚秋别开脸，佯装镇定地整理领带，喉结在紧绷的脖颈间滚动。他的指尖无意识着简怀舟撞过的肩头，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柔软的温度，心也跟着微微发烫。
陆昭却像只灵活的小猫，转眼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她绣着金线的广袖掠过贩卖周边的摊位，琉璃发冠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不远处的cosplay摄影区，一个扎着双丸子头的女孩正蹲在地上调试相机，粉色洛丽塔裙摆铺散在地面，像朵盛开的樱花，发间的铃铛随着动作发出清脆声响。
“桃桃！”陆昭踩着木屐蹦跳着跑过去，广袖差点扫翻女孩脚边的道具箱，“可算找到你了！”
被唤作桃桃的女孩抬起头，圆圆的杏眼里透着纯真，脸上的星星亮片在灯光下一闪一闪：“昭昭姐！你这身扮相太绝了！”她举起相机对准陆昭，快门声“咔嚓”响起，“我早就想拍《望入尘缘录》的同人了！”
陆昭单手撑着下巴，摆出个妩媚的姿势：“别急，先帮我个忙……”她压低声音在桃桃耳边说了几句，女孩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狡黠的笑容，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另一边，程砚秋的目光始终黏在简怀舟身上。少年停在同人摊位前，琉璃般的眼睛盯着展柜里的金属徽章——那是《望入尘缘录》主角并肩执剑的Q版形象，背后印着烫金的“相思无尽”。
“想要？”程砚秋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不等简怀舟回答，他己经掏出黑卡拍在收银台上。塑料包装袋递过来时，两人的手指不经意相触，简怀舟慌忙后退半步，却撞翻了旁边的明信片展架。
程砚秋弯腰捡散落的卡片，抬头时正对上简怀舟泛红的耳尖。少年慌乱解释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兔子，他突然觉得喉咙发紧，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对方理了理歪掉的发冠。指尖触到柔软的发丝时，简怀舟的睫毛剧烈颤动，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这时，陆昭带着桃桃走了过来，故意提高声音：“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桃桃，我约的摄影！专门帮我拍沈逸霄的cos照！”她冲桃桃使了个眼色，女孩立刻心领神会，举起相机对准程砚秋和简怀舟。
“两位站近一点嘛！”桃桃眨着大眼睛，“这个角度拍出来超有氛围感的！”
简怀舟有些局促地往旁边挪了挪，却被程砚秋不着痕迹地拉了回来。两人肩并着肩，温热的体温透过布料传递，简怀舟甚至能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再靠近一点，头微微倾斜！”桃桃蹲在地上调整镜头，“对，就这样！保持！”
程砚秋低头时，刚好看见简怀舟泛红的脸颊，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他的手指微微蜷起，好想伸手触碰那抹绯红，却又强行克制住冲动。
拍完照后，陆昭拉着桃桃就走，还不忘回头挤眉弄眼：“你们慢慢逛！不用管我们！”
简怀舟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松了口气：“呼……”
“要去喝点东西吗？”程砚秋指了指不远处的饮品摊，“我请你。”
两人在饮品摊前排队时，简怀舟想起刚才拍照时的亲密距离，耳朵又开始发烫。他低头看着手机，试图转移注意力，却听见程砚秋在旁边轻笑。
“怎么了？”简怀舟抬头问道。
“没什么。”程砚秋别开脸，嘴角却止不住上扬，“就是觉得……这样也挺好。”
暮色渐浓，漫展的灯光次第亮起。程砚秋和简怀舟捧着奶茶漫步在展区，周围的喧闹声仿佛都变得遥远。简怀舟仰头看悬挂的灯笼，发冠上的祥龙随着动作轻晃，程砚秋鬼使神差地伸手按住，掌心传来的温度比灯笼里的烛光更灼人。
而远处的摄影区，陆昭正摆着各种姿势让桃桃拍照，时不时还朝这边偷看一眼，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桃桃一边按快门，一边在心里偷笑：“昭昭姐这助攻当得也太明显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