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嵩正和温明远激情的辩论,突然就发现大队的锦衣卫包围了他们这里。
“你们锦衣卫疯了?这里可是内阁!你们竟然敢公然包围内阁!”
带头的锦衣卫千户顿时冷笑道:“有劳各位大人换个地方,陛下有旨,着我们锦衣卫护送各位大人前往西苑。”
在场的六部堂官们纷纷面面相觑,他们显然是没有预料到陛下会突然介入到他们的分钱大会当中,看来他们当中有人偷偷走漏的消息啊!
要不然就是锦衣卫东厂的狗腿子偷听到了他们谈话,不然陛下又为何突然派锦衣卫把他们押去西苑?
言嵩稍稍愣神,然后才反应过来道:“既然是陛下的旨意,我们大家就跟着去吧。”
带头的锦衣卫千户也是露出笑容道:“多谢首辅大人海涵。”
真要是和这些手握大权的堂官闹起来,纵然他们是天子的亲军,生活上也是会受到些许的波及,因此现在能和平的解决自然是最好的。
等到他们全部被押到西苑的时候,徐天华正在叶贵妃的服侍下吃着荔枝。
荔枝这东西吧,越吃越上头,因此徐天华也是没有看被押来的群臣一眼。
六部的堂官们纷纷下跪道:“臣等参见陛下。”
徐天华吐出个荔枝核,然后说道:“都起来吧。”
“谢陛下。”
“听说你们在讨论那笔赔款的用途,所以朕就让锦衣卫把你们请过来了。”
户部尚书赵明华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正在吃荔枝的徐天华,上一次来这里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呢。
“陛下,臣等确实是在讨论此事。”
“叫你们来也没什么大事,主要就是想听听你们对于这笔钱的用途。你们可以畅所欲言的讨论,不必拘束。”
“臣等不敢!”
不敢?连一千五百万两的巨款不分他这事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
司礼监的几个大太监也是坐在了六部堂官的对面,仿佛随时准备着对他们发难一般。
赵明华见状也是率先开口道:“平州省的灾情刻不容缓,北宁省那边因为战事的缘故也需要大量的钱财援助,因此我们户部这边需要八百万两。”
见徐天华的脸色没有变化,其他的人胆子也是大了起来。
兵部尚书钱旭华更是抢先发言道:“前线的将士们这次打的异常出彩,因此我们朝廷也是需要有所表示,故而我们兵部需要五百万两白银。”
言嵩也是淡淡的开口道:“因为战事的缘故,不少官员的俸禄其实是欠发的。吏部做了一个简单的统计,大概需要五十万两白银填补缺口。”
“微臣作为内阁首辅,家境尚可,因此可以带头不要今年的俸禄。”
白立军和徐世藩也是紧随其后道:“臣等家境虽然比不得世家高门大户,但也愿意不领今年的俸禄。”
赵明华也应声附和,温明远和钱旭华就更不用说了,本来都不是差钱的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在徐天华面前刷好感的机会。
徐天华微微的点头道:“准!”
眼看着一千五百万两白银只剩下一百五十万两,现场的气氛也是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刑部尚书白立军首接装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愚蠢。
倒是工部尚书徐世藩开口说道:“给陛下修的芷萝宫,如今尚有八十万两的缺口,我们希望户部可以及时拨款。”
徐天华见状也是呵呵笑道:“看来这钱不经花呀,一千五百万两的白银如今就只剩下七十万两了。”
“温明远,剩下的钱你们礼部够用吗?”
温明远看了一下门口如狼似虎的禁军士兵与锦衣卫,顿时咽了咽口水,然后才小心谨慎的说道:“够用够用,我们礼部用钱的地方本来就不多。”
言嵩此刻则是突然笑道:“明远,你刚刚不还同我说,下面的考试院需要修缮吗?”
“我怎么依稀记得仅这一项就需要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呀?剩下的七十万两白银真的够礼部用吗?”
温明远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本来是想恶心一下言嵩的,不曾想被锦衣卫听了墙角,转手闹到了陛下这边。
看着陛下那越来越冷的脸色,温明远可不想让自家被满门抄斩。
因此也是扑通跪下道:“考试院虽然己经有些陈旧,但为了解君父之忧,苦一苦天下的考生又如何?”
“况且真金不怕火炼,如果那些学子们有真材实料,自然不会因为考试环境的陈旧而名落孙山。”
“如果连那样的环境都忍受不了,那么即使他学富五车,朝廷也不会优先录取这样的人才。”
司礼监掌印陈忠贤立马冷笑道:“你的意思是主子万岁爷让天下的考生住旧考院?”
温明远立马磕头道:“老臣从没有……也从不敢有此等想法!”
“陛下是天下人的君父,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又怎么会置陛下的名声于不顾?”
陈忠贤冷笑道:“咱家怎么就听出不一样的意思?”
王灿也是借机发难道:“温明远,你是想让陛下替你承担这个骂名吗?”
“老臣不敢!”
“可你己经这么做了!”
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到了极点,本来正在享受美人剥荔枝的徐天华也是缓缓的吐掉了荔枝核。
冷冽的眸子就这么盯着温明远,让在场的官员全部感到不寒而栗。
“温明远,你被王灿问住了?”
见龙椅上的那位开口,温明远也是擦去额头那本不存在的冷汗道:“老臣……老臣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回王公公那等大逆不道的言论!”
王灿立马急眼道:“谁大逆不道!”
徐天华笑着制止道:“好了,王灿你就不想知道他是如何说你大逆不道的吗?”
“温明远,说说吧,王灿怎么就大逆不道了?”
温明远整了整自己的朝服,然后对着徐天华回答道:“回陛下,老臣刚刚不是被王公公问住了,实在是不屑于回答他那样大逆不道的话语!”
“刚刚王公公说臣想让陛下承担骂名,可这本就是无稽之谈!”
“天下考院陈旧是不争的事实,但是这又与陛下何干?考院陈旧是我礼部的工作没有做好,天下学子就算要骂,也只会骂我这个礼部尚书无所作为。”
“既然天下学子只会骂臣,故又与陛下有何干系呢?王公公一昧的将话题往陛下的身上攀扯,老臣实在不知道他是何居心!”
“既然这件事情本来就不会影响到陛下您的声誉,那王公公所言的让陛下承担骂名,可不就是大逆不道的言论吗?”
“王公公出身内廷,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更皆是陛下所赐。可他不思回报君上也就罢了,反而一个劲的想要把骂名往君上的身边引,这难道不是大逆不道到了极点吗?”
徐天华冷冷的听着温明远的自我辩驳,内心则是暗叹道:好一张利嘴!